瓊名之前見她身上被濺了很多血,心中焦急,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看清,但是現在才發現,那些竟然都是别人的血。
瓊名不由得有些詫異,之前他可是記得姐姐很少動武的,并且武功也談不上有多好,但是現在他竟然覺得有那麽一絲絲不認識眼前的人似的。
姐姐原來藏得這麽深。
不過他腦子裏想的事情,隻是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而已,但是很快就沒有再多去計較這件事了。
那邊祁連煜本要吩咐人去收拾這些屍體,翻翻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麽線索,卻被白羽岚制止了,她眉頭微蹙,擡手道:“這些人你們不要随便碰,他們都是叫我用毒殺害的,現在身上的毒,還殘存着并沒有清理幹淨,如若現在動手,想必你們也會被波及。”
祁連煜愣了一下,顯然他處理過很多關于這樣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反應過來,并做出了應對措施,吩咐道:“做好防護措施,去将這些人給收拾了。”
所有人紛紛領命,便開始動作了。
祁連煜見白羽岚無事,視線就落在了那巨大的籠子上,籠子裏的人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幾乎都要辨别不出性别,但是祁連煜能夠肯定這個人是個少年。
他皺眉道:“聽聞病源的母體,大多都是女子,而眼前這個,竟然是個少年,倒是少見。”
但是話音剛落下的一刻,幾乎是所有人心底都有幾分對眼前這個母體的忌憚,事出反常必有異,這眼前的母體,很有可能要比之前的所有母體,都顯得更有殺傷力一點,必須要小心應對。
“現在母體已經找到了,你打算怎麽做?”葉銘庭沖聶青和看過去,道:“要打開籠子,在他身上提取血麽?”
聶青和雖是一個神醫,但此時他就是一個醫癡,當初在那個村莊裏,那樣兇險的一個情況,他都能夠做到那種地步,逗留那麽久,就是爲了研究一種病毒。
而現在這實驗體就擺放在他眼前,可想而知,他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聶青和帶着頗有幾分欣賞的眼神,緩步走到那個籠子面前,伸手摸了摸籠子上的欄杆,眼裏是一片滿意之色,他莞爾道:“我追尋了多久的完美實驗體,一直都沒有找到過,沒想到現在得來全不費工夫。”
白羽岚這下算是親眼所見聶青和究竟是對這種醫術到達了有多麽癡迷的一種境界。
“當初在那個村莊裏的人,可沒有眼前的這一個難對付。”聶青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手裏已經提起來一個藥箱子,他在那藥箱裏面翻翻找找,便找出來一套器具,眉頭緊皺道:“現在這個人不是很好控制,到時候放出來更容易傷人。”
他從藥箱裏拿出來一個折疊的導管,然後将那根長管子給弄直了,管子的構造很是奇怪,前面有一個尖銳的口子,後面有一個圓滾滾的類似氣囊似的東西。
她皺眉暗道,這東西怎麽就那麽像是一種抽血的導管呢。
“你們自己小心一點,我要開始抽血了,他等會兒可能會發狂,到時候很有可能會殃及到你們身上。”聶青和說完,還不等周圍人反應過來,他就着目前站的位置,直接将那導管伸了進去,這管子看起來也是很堅硬的存在,稍微用了力度,便紮在那人身上。
那被鎖着的人果然是開始發狂,甚至帶動着那些鐵鏈子都開始不斷地搖晃着,那鐵籠子也震了震。
聶青和應該是除了要抽血以外,定然還往裏面注射了什麽東西進去,那尖端應該是有異物。
聶青和看着自己這邊的氣囊裏抽了不少血之後,就退了一步趕緊離開,那人果然發狂,猛地一聲怒吼,從嘴裏吐出來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聶青和反應的很快,他身上防護措施又做的不錯,自然是半點都沒有能影響到他。
而旁邊祁連煜憑借着自己的武功和警覺自然也避開了,站在前面的,倒是有幾個侍從沒有躲開,那血迹一粘在皮膚上,立竿見影,整個人都開始抽搐,臉上沾上了血迹的地方,迅速開始腐爛。
随後整個人慢慢蹲着彎曲在地上,臉色青白發灰,就這麽直接死了過去。
葉銘庭警惕心大作,将白羽岚護到自己身後,随後皺眉看向聶青和,明顯對他之前一直不報真實情況的事情,有些不滿,道:“毒性怎麽會這麽強?隻是一碰,就直接中毒而死?”
甚至那些血迹,都沒有進入皮膚組織,也沒有進入身體裏和血液有過交集,隻是粘在了皮膚表面上而已。
祁連煜也有些不滿,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幾個忠心的屬下,而且還隻是因爲這種事而死的,一年到頭,能夠培養出來的合格的死士,壓根兒就沒有幾個,的确是浪費資源。
然而聶青和倒是最看得開的那個人,他笑了一聲,聳聳肩,道:“你們可不要對我有什麽意見,這個人身上的毒素早已積壓了不少時間,一個清醒的時候都沒有,方才我做事的時候,可是率先告訴過你們的,可是他們自己沒有做出更好的防範措施。”
祁連煜心中有氣,但是想到郭玉還在等着救治,生平頭一次,沒那麽容易暴戾地發洩怒火。
“你繼續吧。”祁連煜皺眉道:“可不要讓人白死了。”
此時的聶青和,已經将那個囊袋從管子上取了下來,并且帶着皮手套,将囊袋裏面的血迹給倒進了随身的小玉瓶之中,就用了火匣子将那個囊袋給直接燒了。
“還有地上的這些人,都直接燒了,這種東西留在外面,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大面積地傳染疾病。”聶青和皺眉道:“這個活體輕易不要随便搬走,你們也别想着現在将他殺了,目前傳染的還隻有郭玉在明面上,既然祁連嚴被你們控制了。”
他思忖道:“要是祁連嚴不配合,到時候他們隻會将疾病傳染的範圍擴大,另外,祁連嚴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我不清楚,不過他的緩解辦法,也隻是治标不治本,你們要是不想這一片的百姓都受到波及的話,還是不要随便動手,我需要的血液都必須是鮮活的。”
這話放出之後,葉銘庭饒有興趣地看向祁連煜,祁連煜撇過頭去,兩人雖然仍舊對峙,但卻能夠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
這話也還真像是聶青和親口說出來的,好似就他不關心百姓的性命,而隻讓他們注意着點兒似的。
這個房間很快就被雙方人馬紛紛封鎖起來,不容許任何人靠近。
葉銘庭與祁連煜不知道究竟是去哪兒了,白羽岚也不關心,她現在倒是對聶青和手裏的玩意兒很感興趣,這個人的确是夠超前的,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境界,在這麽一個古代,當真算是一個神醫了。
白羽岚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聶青和此時心情極好,難得來問一句:“怎麽?你是不是對我手上的東西很感興趣?”
白羽岚如搗蒜一般點頭,道:“你是自己發明的麽?”
聶青和笑了一聲,聳聳肩,道:“難不成還是剽竊的别人的?我作爲一代神醫,自然而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可惜,目前我隻是在這方面發現它的作用而已,還是因爲上次那個傳染病的事。”
不能直接接觸,隻能做個這種東西。
“你方才是不是往那個人身體裏打了點兒東西進去?”白羽岚追問道:“後面的這個囊袋,是拿的什麽動物身體裏的囊做的吧。”
“聰明,看來你要不是葉銘庭的夫人,我當初就應該把你收做徒弟啊,現在找個稱心如意的,又聰明的徒弟,實在是太難了,不過現在,葉銘庭要是知道我這麽做,肯定會找人砍死我的,再說了,那家夥.”
還算是他的半個師叔,隻是整日裏都裝着一個隻有武力沒腦子的皇帝似的,裝模作樣,半點都不肯透露他的醫術到達了什麽地步,真是叫人恨得牙癢癢。
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讓他直接認白羽岚做個師妹呢.
“我當時就發現,用那種囊袋,完全能夠将血液從人的身體裏吸出來,并且還能擠壓進去,後來又用蘆葦吸水嘗試過,發現這種方法十分好用,在面對一些傳染病人的時候,這種方法,可以讓醫師避免受傳染。”
“我給那個怪物的身體裏注射的是一種可以引發躁郁症的東西,所以才會那麽快就發狂吐血,恐怕後面幾日裏,都會十分狂躁,若是有人靠近,隻會加劇這種病症,不過到現在爲止,我所做的,都是讓他病情能夠得到緩解的事,隻是這怪物什麽時候徹底好了,也就死了。”
最後一句話,葉銘庭也說過一樣的。
白羽岚不由得斂眸,深思,在治愈的過程之中,也是在走向死亡的路程。
不過眼下他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真是活着不如死了。
“但是我今日裏倒是有個有趣的發現,要不要聽聽?”聶青和忽然像是興緻上來了似的,來了一句:“我當初治療那個村莊裏的母體病源時,母親因爲兒子的死而更加的瘋狂,還記得麽?”
白羽岚點頭。
“這個人,我發現他的身形和穿着打扮,盡管年過許久,卻很像是那個本該是死掉的兒子。”聶青和看着白羽岚,眼裏已經閃爍出異常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