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前合作的時候,勉強水火相容,現在合作一旦結束,自然就是針鋒相對了。
“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瓊名直視葉銘庭,露出諷刺的一笑,道:“你不過就是因爲自己達到了你的目的,現在就想要将我踹開罷了。”
雖說瓊名說的還真就是那麽一回事兒,但是葉銘庭還是矢口否認了,他揶揄道:“若是你仍舊如往日那般能夠專心對待岚兒,我想,這種敵意還是會很少見的。”
言下之意,他就是對白羽岚有些别的心思,還是對她不利的,雖說白羽岚心底也清楚這整件事之中,瓊名可謂是待她沒有半分可以挑刺的,但是她同樣也十分清楚,瓊名當初不辭而别去了北疆,斷然不會像是眼前看到的這麽簡單。
更遑論他那身份擺在那裏,若是不出仕或者找到庇佑之所,幾乎沒有可以容身之地。
白羽岚心下複雜,但還是搖了搖頭,不願意去深究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既然來了,現在你就去送個信吧,将人帶過來,這裏需要有人守着,既然你能夠跟進來,我想,應該不止有你,還會有别的人。”
瓊名立刻就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生氣,道:“那這裏豈不是有危險,你讓阿姐随我一同回去報信,她若是留在這兒,到時候恐怕是要受累的。”
白羽岚卻是沒有片刻猶豫,十分果斷地道:“我不走,雖然我知道自己在這裏可能會礙事,但是我有自保能力,也能夠盡微薄之力護着葉銘庭。”
葉銘庭一生殺伐果斷,馳騁沙場多年,這倒是頭一次聽見有人說,要盡她的力量來保護他。
雖然旁的人,會覺得這件事有些可笑,但是葉銘庭卻是打心底裏覺得十分溫暖。
葉銘庭的确是想着要讓白羽岚先走,但是卻在看見她這般堅定的眼神之後猶豫了,若是他現在違背她的意願,直接将人送走的話,恐怕她到時候一定會一直記恨着這件事的。
說不準兩人之間,還能夠因此而産生隔閡。
從前的時候,因爲他并不信任她而導緻最後兩個人之間多出了很多本不該存在的矛盾。
“罷了,你先去,我會護她周全的。”葉銘庭示意瓊名先行離開。
瓊名心中看着兩人又很是生氣,但說到底,這又關乎于姐姐自己做的決定,他并不好說些什麽。
良久,他皺眉道:“若是姐姐有什麽意外,我定然第一個找你。”
葉銘庭能夠感受到這裏來的人,不會是一兩個,既然祁連嚴能夠在外面布下八卦陣,又在裏面弄了暗格,這裏應該還會有守着的人,但是到現在爲止,都并沒有出現一個。
他不由得有幾分擔憂起來,畢竟那些人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若是白羽岚遇上他們,還真是很難纏。
他遞給白羽岚一個小藥包,道:“等會兒用這個防身吧,你吃了我給你的藥,不會有事。”
這些毒藥的粉末,幾乎都是緻命的,沒有什麽治愈的可能,完全杜絕了那些人的反擊。
白羽岚接了過去之後,這才皺眉道:“這次來的人,都是來勢洶洶,且有準備的,你不會有事吧。”
“沒關系,對付這些人,我還是能夠應付的了的。”葉銘庭擺手,并不是很在意。
瓊名離開沒多久,這裏就熱鬧了起來,她這個武功不怎麽樣的人,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肅殺氣息。
要說祁連嚴也才被捕一日,他的餘黨當然不可能是那麽快就能夠清除完畢的。
因而現在這情況,的确很是棘手。
一批黑衣人是統一的服裝以及一樣的打扮,隻露出一雙眼睛,沖兩人而來,招招狠辣之極,顯然是要将兩個人都往死裏整。
白羽岚同樣嚴守以待,葉銘庭在對付他們的同時,白羽岚自然也沒有閑着,她戴着特殊的手套,直接将整隻手都塗滿了那毒藥,随後手持長鞭,沖那些人而去。
這還是頭一次葉銘庭看見白羽岚在他面前使鞭子,之前她的武功都并不是很好,所以也很少出手傷人,更遑論是同他并肩作戰了。
白羽岚揮起鞭子來,倒是比他的長劍還要快,多次都直接直愣愣地甩在那些人的身體上,打得皮開肉綻,讓那些人的衣衫都直接破了,露出血淋淋的傷口和翻出來的皮肉。
白羽岚招式比有些黑衣人都狠辣十分,毫不留情,從她的面上絲毫都看不出當初在客棧裏面溫溫柔柔的老闆娘的樣子,她穿着一身黑衣勁裝,頭發用的金钏子穩穩地紮起來,就有一條小辮兒在四處甩來甩去。
她眸色漸深,看着那些人的目光狠辣十足,像是個暴躁的小辣椒似的。
葉銘庭不由得從心底發出感歎,原來一眨眼的功夫,自家身邊的小姑娘,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當真看不出來,難怪之前夫人能夠那樣淡定并且有把握地對他說,讓她留下來幫襯一點,這何止是一點點的幫襯,簡直堪比一員大将。
等到結束之後,他有必要好好問問自己的夫人,這件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白羽岚隻講究如何取得勝利,也不會刻意要求公平,在她動手的時候,就已經在鞭子上淬了毒,一旦打破一個人的皮膚,那個人很快就會中毒身亡。
而如今有好幾個都是一臉青白,顯然是中毒頗深的樣子了,還強撐着在同他們打鬥,最後狂噴了一口鮮血出去,直愣愣地倒下了。
其中一個人發現白羽岚似乎有些難對付,登時就開始直沖白羽岚而來,似乎是打得要和她同歸于盡的算盤,他緊逼白羽岚,那廂葉銘庭也被人纏住了,分身乏術。
而就在此時,她另外一隻手不知何時持了一把匕首,與那黑衣人近身搏鬥起來,且兩人竟然是不分上下。
這倒是讓葉銘庭刮目相看,白羽岚的匕首劃破了那人的胸膛,那人又要動手來奪白羽手上的匕首,匕首掉落在地,那人的傷口卻被白羽岚徒手抓了一把,登時就變了個顔色。
那人臉色雖然被面紗遮住了眼睛,但是白羽岚卻也能夠清晰地看見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慌亂和恐懼,而隻是碰了一下,這人就直接倒地不起了。
其餘人也通通被葉銘庭給制住了,一時間,整塊地上都是倒着橫七豎八的屍體。
白羽岚不由得有幾分唏噓,這些人來勢洶洶的時候,恐怕還不會想到,現在竟然會落到這麽一個結局,真以爲她是完全什麽都會的麽?在葉銘庭身邊隻是一個累贅?
其實在之前的時候,白羽岚就已經會一些武功了,但是礙于她的武功基礎底子并不算是很好,也就導緻了她從來不會輕易地和一些人硬碰硬,功夫上面很少用到,偏巧這身邊保護她的人也很多,她使用武功的幾率也就更加小了。
而就在她記憶恢複的同時,有關于從前内力的修煉,與那些功力底蘊似乎通通湧了上來,這讓白羽岚登時就覺得渾身似乎都充滿了氣力。
不過這兩日裏也沒什麽機會施展,今日正好碰上這些刺殺的黑衣人,倒算是給她練了練手。
“你是什麽時候慣于用鞭子的?”葉銘庭忽然走過來,問了這麽一句。
之前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一直是用的劍,而他教的,大多數時候也是劍,他很少看見過白羽岚在他面前用鞭子,今日裏倒是叫他直接開了眼界。
“很早就會了,用鞭子要比劍,讓我更加熟練一點,隻不過之前很少用罷了。”白羽岚看着手中的長鞭,不知爲何,忽然陷入了深思。
但是之前自己似乎也很少用鞭子,這究竟是怎麽着一回事。
“夫人果然厲害,于武功,于經商,甚至在治理政務上,都很有造詣,爲夫可能是積攢了八百年的福氣。”葉銘庭毫不吝啬地誇贊。
但是白羽岚仍舊還沒從自己方才的武功之中走出來,她不由得眉頭緊皺,深思起來這個問題,她爲什麽在這件事上,會這麽熟練?葉銘庭提醒的是,之前就算是用鞭子,也的确不是這般常見,葉銘庭教導她的是劍法。
況且,她手裏頭的這一把淬了毒的長鞭是怎麽來的,她又怎麽知道這上面淬了毒?
她是不是還忘記了什麽事情,而就連葉銘庭都不曉得?
“怎麽了?夫人?”葉銘庭看她似乎十分憂慮的樣子,不由得有幾分擔心道:“是不是用了太多的精力,現在有些頭暈腦脹?”
白羽岚迅速地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到時候回去得将這件事查查,怎麽會那麽奇怪。
“你們沒事吧?”很快,瓊名找來的人就趕到了,一看見這地上這麽多具屍體,而他們隻有兩個人,瓊名不由得憂心,趕緊上前來看看白羽岚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