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賈大人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是她并不想讓綠意就因爲這麽一個人渣,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和命運。
“姑娘放心吧,這世上有多少的奇案冤案至今不曾被破解,我想,也一定是有這麽一個緣故在裏面,所以姑娘,您不必擔憂。”反倒是讓她過來寬慰她了。
白羽岚失笑:“葉大俠的武功格外高強,要是真到了你被通緝的那一天,就讓葉大俠帶着我們一起逃跑了。”
綠意一陣哭笑不得,姑娘不管是什麽時候,最後也都會和皇上的關系搞到這麽好。
要是她知道,其實‘葉大俠’隻要一開口,基本上就不會有人敢通緝她了,也不知姑娘到時候會是個什麽表情。
葉銘庭仿佛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支着下颌,皺眉道:“你說的,也的确可行,帶着你們兩個逃跑,憑借我一人之力,應當可以做到了。”
綠意心中暗暗吐槽,皇上還真是會給夫人接話來着,無時無地不給夫人捧場啊。
“最近知府那邊剛好要對這邊進行考察,就是爲了選出來下一任的知府,上屆知府正好要被調任中央,這位置就這麽空出來了,這裏的大小官吏,無一不眼紅。”綠意嗤笑道:“可惜了,現在他這一樁醜聞傳出去,恐怕升官無望。”
說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補充一句:“估計今晚他還會擔心自己是不是被算計了,會去特意取血試驗一下。”
“沒關系麽?”白羽岚皺眉道,要是被這個賈大人發現了,到時候他們這群演員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綠意一陣輕笑:“沒關系的,她那裏,已經特意備上了我的一瓶鮮血,以備不時之需。”
次日賈府傳出來的消息便是這樣,賈大人果然不是很相信這麽戲劇化的一幕,于是,他派了人去美姬那裏取血了,因爲得知美姬的‘身份’,他對這位美人也是格外的厭惡,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但是将血取走之後,他自己再次試驗了一遍,結果竟然還是一樣.
不得不說,這賈大人的心理素質還算是真的強大,在遇上了這麽一件事的同時,竟然沒有絲毫波瀾,還是平靜地面對,首先是對散布流言的人進行了嚴處,現身辟謠以證實這件事其實是虛假所緻。
可是他的對手卻是不會放過這半點機會,一聽聞這位有權有錢的競争對手竟遇此事,不惜花費大力氣将這件事宣揚的整個地方的小百姓都快要曉得了。
而這事兒也傳到了知府那裏,賈大人的名字很快就在上面被杠掉了。
這還不是最慘的。
雖然賈大人身邊的那些人通通都是些狐朋狗友,也有些纨绔子弟,但是對于賈大人曾經在青樓的時候,就格外喜歡和那舞姬膩歪在一起,說沒有過一夜情,于青樓女子而言,這壓根兒不可能。
隻要一想到這事兒,每次賈大人的生意合夥人在談判和賈大人有關的生意的時候,整張臉就和遇上了什麽惡心至極的事兒一樣難看,還是擺在明面上的。
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賈大人心裏頭也是不舒坦的緊,回去之後,就開始想對這位美姬進行打罵,但奇怪的是,每次他想要對這位美姬做什麽的時候,都會發生讓他更倒黴的事兒,以至于他根本就沒法打罵。
最厲害的一次,就是他在氣沖沖地想要沖進那美姬所居住的地方時,竟然在路過自家一座小閣樓的時候,竟然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瓶給砸中了腦袋,當場就将他給砸懵了。
他甚至有一瞬間以爲這位美姬是什麽上天降下來懲罰他的人。
賈大人倒抽一口涼氣,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來這小院子找過茬。
白羽岚當時就躲在小閣樓的一角,看着這樓下的賈大人,憋笑都快将人給憋壞了。
葉銘庭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道:“怎麽從前沒看出來,白姑娘對這種做惡作劇的事情,也是情有獨鍾呢?”
白羽岚瞥他一眼,道:“我這可不是在惡作劇,是在懲罰壞人。”
賈大人派人上來搜過,無奈那會兒白羽岚和葉銘庭早已離開這個房間,正在一個房頂上看着這上來搜查的小厮。
小厮搜查的一無所獲,再看這小閣樓就是當初夫人的娘被賈大人氣病的地方,最後甚至是一病不起,就這麽去了。
此後這地方就漸漸地沒了人居住,房梁上都是蜘蛛網,晚上的時候,還有老鼠在咯吱咯吱地咬着木闆子的聲音。
那幾個小厮背後以涼,趕緊地就轉了個身,匆匆下了樓去。
怪道,這地方還真是邪門兒的緊,總是覺得背後似乎是有冷風在吹似的。
估計是這賈大人平日裏壞事做多, 現在是報應來了,其中幾個小厮這般想道。
這段時日,賈大人爲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已經快要瘋魔了,此時他正坐在前廳的太師椅上,頭痛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一張橫肉遍布的臉,此時肉到處甩了甩,一臉兇相,呸了一聲,道:“真他娘的遇上了災星,竟然叫老子遇見了這麽個鬼事情!”
都讓他快要想去拜拜佛,去除黴運了。
這民間估計也是他那競争對手落井下石,現在竟然都編出來了惡霸的故事了,講的便是那大婚當日,發現這新娘子竟是自己哪日裏眠花宿柳留下的女兒。
“老爺,有人說是要拜訪您,是個大師,說是您最近黴運連連,想必是遇上了什麽風水問題。”那小厮說的條條是道:“那大師看起來,也是個很有本事的,身上還背着一柄大刀長劍,穿着打扮,也是那道士模樣。”
“而且也不像是我們這個地方的人,操了一口南方的吳侬軟語。”
至少他看着,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雖然賈大人一直以來,都不是很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道士,但是這會兒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
聞言,他催促道:“去叫那大師趕緊過來,要是能讓我這運氣重新回來,我花費重大賞金都要聘請他。”
那小厮匆匆地出去找人了。
白羽岚十分嫌棄地瞥了一眼葉銘庭這穿着打扮,眉頭不自覺皺起,嘴角下撇,道:“你這一身破破爛爛的,是去哪裏撿回來的?”
雖然洗的是幹幹淨淨,但偏巧這衣裳實在是太過于破舊了,幹淨也拯救不了。
“找道士借的。”葉銘庭現在也取下了自己頭頂上的金冠,取而代之的,就是個簡單的木簪子挽了一個發髻。
“白姑娘你可别嫌棄這一身衣裳,這身衣裳那人可還是保留過很久的,等到我穿過了,可是要還回去的。”葉銘庭補充道:“據說這道館和寺廟裏頭,一旦是這種衣裳,那是金貴的緊。”
“你原來那一身呢?”白羽岚想到,看着都是那麽貴的一套衣裳,他要是真直接給了那道士,她才是要心疼的要死。
“讓人幫忙保管着了。”葉銘庭随意回道。
其實是這次淩雲出來,就是給他做了保姆,當真是生活上工作上,什麽都要關照着。
淩雲心裏一陣欲哭無淚,但還是迫于淫威,最後還是答應了葉銘庭的諸多請求。
“你還真是爲了這件事,不辭辛苦,費盡全力。”她意味不明道。
很快,賈大人的請求就如期而來,一想到葉銘庭這忽悠的模式,白羽岚心裏頭就是一番五味雜陳,又覺得十分好笑,也不知那賈大人要是被耍的團團轉之後,究竟是如何作想。
白羽岚也随他一同去了這府邸,但是她穿着打扮上,卻是極盡奢華,看着便是個貴人,至少還是這個小地方不太可能有的那種級别。
她帶了一張面紗,跟随在葉銘庭的身後。
不得不說,葉銘庭這次極其心機,她竟然不知他會易容術,方才兩人應那小厮尋找,來此地之前,葉銘庭是特意将兩人的面孔都弄了一下。
如今,她總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張面孔怪怪的。
也是直到見着綠意之後,才明白過來,綠意一見到她從房間裏出來,就直接沖上來抱住了她,大哭起來。
原來,她是易容成了年輕時候的那位千金,綠意的母親,而葉銘庭,她不用腦袋想都猜得出來,多半是易容成那位大師了,但是他根本就沒見過那位大師,竟然還能憑借寺廟裏最老的住持的描述,以及大師生前的畫像,生生将面孔做的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賈府。
有那麽一瞬間,賈匡業差點兒以爲自己是見到了多年以前就死去的原配,以爲時光回溯。
而她身前的這位道士,雖然穿着打扮比當初的那個和尚破舊了一些,但是那格外俊朗到世無其二的容貌,卻是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但是這位姑娘戴了面紗,他隻能從眉宇間窺探一二,雖想窺其容貌,卻似乎不妥,畢竟他有求于人。
“賈大人,你最近身纏厄運,但再過一段時日,隻會愈演愈烈,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家财散盡的下場。”葉銘庭裝的倒是蠻像,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