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情,你自己看吧,在山寺的這段時間,将正事處理好了,其他你自己随便,我一概不管,就當做給你放了個假。”
對于這些事情,白羽岚一直是極力促進感情,葉銘庭也和她差不多,保持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态,随便那人怎麽做,隻要不幹擾正事即可。
淩雲笑了一聲,道:“卑職知道了。”
或許,他才算是個蒙在鼓裏的人,在皇宮中的其他人,也許心裏都已經清楚,卻也隻是裝作不知。
這次可以出來的人,提名有好幾個,他也沒說是全力争取,論武力值和謀略的,大有好幾人可以超越他,皇上身邊的能人一向衆多。
然而,最後卻還是他成爲了那個陪皇上出行的人。
這其中含義,想必是不想知道,心裏頭也能夠清楚了。
在山寺的這段時間,其實在葉銘庭看來,那是十分惬意而又自在的,除卻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如人意,譬如說,白羽岚什麽都不記得了,在她眼中,秦羽那就是她十分虧欠的哥哥。
免不得要在某些事情上,偏向于秦羽。
秦羽上山的那日,正是在白羽岚喝醉後的次日,葉銘庭帶着她去了寺廟裏的吃齋念佛的地方,他和這寺廟裏的人都很熟。
兩人方坐在那兒沒多久,就有過不下五人前來打招呼。
白羽岚愣了一下後,眸色莫辨地朝着葉銘庭看過一眼,皺眉道:“你那日說過在這山上待的也不算久,你現在這樣子,怎麽就和他們處的,像是異父異母的好兄弟。”
“不過是關系好一些罷了,你不也看到關系好的好處了麽?随便在哪裏生活,這都是需要一定技巧的,雖說和并非必要,但是你和大家的關系都很好的話,更受益。”
此時,葉銘庭的手頭邊,已經堆砌着一堆的糧食了,都是那些寺廟裏裏頭的小和尚給拿過來的。
白羽岚沉默了半晌之後,嘴角一抽,誇贊道:“那你這人緣關系,屬實不錯,莫非,你在他們面前,會是一個十分平易近人的态度?”
“并非如此。”他否定道:“爲什麽一定要平易近人的時候,才會得到好人緣,我隻不過是在他們面前露了一手功夫而已,現在他們對我都是心服口服的。”
白羽岚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那是崇拜上了。”
這幾日裏,她的腿腳已經大緻好的差不多了,也在一點一滴中,琢磨出來葉大哥此人的一點脾性,譬如說,他這人吧,除了在她面前以外,在别的人面前,都是漠視的樣子、
也不是什麽高高在上,就是一股子的氣度,完全就将别人隔離在和他交友這範疇去了。
正思及此,白羽岚腦子裏又想到了什麽,身體一愣,随後沖着葉銘庭咳嗽了一聲道:“我想問你個事兒,就說之前我在雪地裏喝醉倒之後,有沒有做過或是說過什麽胡話?”
其實葉銘庭還算是比較清楚白羽岚的一點就是,她雖然是個易醉體質,但并非是那種醉了之後,就開始滿嘴胡話的那種人。
不過這次,他如往常般的,又起了要逗弄她的心思,皺眉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雖然你醉了之後,是對我,做出來些非分之舉,但白姑娘你畢竟是個女子這些話,又怎麽好在你面前說呢。”
白羽岚一陣無語,那你現在還不是說了?還帶着這一股子的無辜語氣,是在控訴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非分之舉了麽?
她便是這樣一想想,就覺得十分郁悶,難不成還要她在這飯堂裏頭,這般多的人面前,去問問究竟是什麽非分之舉?就怕他語出驚人。
想了半天,白羽岚還是決定了什麽都沒說。
“不過我不會說出去的,未免損壞白姑娘的聲譽。”他用着十分“正常”的音量說出這句話。
白羽岚現在是想要拍死他的心情都有了,這還叫不要同外邊兒說,他這就是在故意說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兩人在飯堂并沒待多久,白羽岚蹭吃蹭喝,的确是夠本兒了,雖然寺廟中禁止吃葷,但是這些素菜,不知爲何,今日總是要比往日裏好吃多了,簡直比得上她和綠意兩人開小竈。
方一出了房門,白羽岚就瞧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赫然是秦羽。
他正剛好從山下上來,此時正穿堂而過,也沒求簽,穿着一身深藍色的長袍,愣了一瞬,停頓在這回廊之上,這方向,應該是去找方丈的,但是在這中途中,竟然遇見了她,這就有些尴尬了。
尤其此時她身邊還站着另外一個男人。
秦羽和葉銘庭對視一眼,就認出了雙方是誰,但都默契地壓根兒沒提對方的真正名字,這是遊戲規則,很顯然,兩人都沒有要打破這個規則的意思。
“岚兒,你上山欺負這麽久,莫不是遇到了危險?”那人一臉關心道,看那表情以及對葉銘庭的眼神,她不想也知道,秦羽現在心裏是在想些什麽,約莫就是葉銘庭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你誤會了,這是我在路上遇見的一個大俠,他的确是個很好的人,我們來的時候,差點兒被樹上那般厚重的積雪該砸中的時候,是他救了我們,後來我的腿扭曲骨折了,也是他背我回來的。”
白羽岚言辭之中,也有着感激之意。
秦羽自然不好再說些什麽,但他心裏頭早已吐露出千萬個詞彙。
葉銘庭站在白羽岚身邊,這會兒聽他這麽說,似笑非笑道:“白姑娘是自己人,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秦羽心中冷哼一聲,說什麽舉手之勞,也真是好意思說得出口。
“岚兒,你和這位俠士,很熟?”
說實話,葉銘庭聽見秦羽一直在岚兒岚兒的叫着,頗爲不爽。
“不用站在這裏說話了。”白羽岚在一邊打圓場,這兩人之間,怎麽着就覺得有一股子的火藥味兒。
她故意直接避開了這個話題,雖然秦羽心裏面明明清楚,白羽岚現在這回避的樣子,估計就是對這人十分有好感。
盡管清楚這個事實,但當這件事擺在面前的時候,又讓他十分不舒服,乃至沉默。
“你還有别的事,要去見方丈麽?若是如此,便不在這裏打擾你了。”
方才一陣吃飽喝足之後,葉銘庭說是要帶她去後山試試獵野雞,白羽岚現在這心裏頭還是一陣蠢蠢欲動呢。
她從前在府邸吃的時候,可沒有在山上吃的香,葉銘庭每次獵回來的野雞,做菜後,香的她都要多吃上幾碗。
眼見着白羽岚這明顯就是在将他推開的節奏,秦羽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黯然,但他仍舊沒有放棄的念頭。
“你們這急匆匆的又是要去哪兒,等會兒我去見完方丈後,再來找你。”秦羽盡量還保持着溫和的笑容。
“好。”白羽岚和他大緻說了下行程後,這就和秦羽分路了。
這個時間的後山,還能聽見清晨的鳥鳴,竹葉上面全是露水,整個場景頗有點濕漉漉的。
白羽岚深呼吸了一口,四處張望道:“雖然聽見了有鳥叫的聲音,但是我連個它們的影子都沒看到,你平日裏都是怎麽找的,我可從沒有在後山見過野雞。”
葉銘庭瞧見走在他前面的白羽岚,穿着一身鮮豔的紅色鬥篷,在這片竹林裏頭瞎蹦跶,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單單憑你這麽一直在到處瞎逛,估計也找不出來這野雞在哪兒。”
白羽岚眉頭挑了一下,一個轉身,正要回頭怒視葉銘庭,看看他是怎麽着就能找到的。
殊不知,這一轉頭,竟然直接撞上了某人的胸膛,将她的腦袋撞得她直接憋出了一眼眶子的淚水。
這人的胸膛是鐵做的麽?拿鋼筋水泥鍛造的?怎麽着就像是撞上了鐵闆兒。
白羽岚揉了揉自個兒的額頭,憤憤指責道:“你走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和我靠這麽近!”
“爲了貼身保護姑娘的安全。”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經道:“這後山還不止有野雞這些良禽,更有些其他的小動物。”
說着,他指尖也不知彈出去個什麽暗器,單是寒光一閃,竹枝頭就有個綠色的長條物猛地一下自空中落下。
待到那玩意兒直接落地上之後,白羽岚這才看清楚,整張臉都變白了
“毒,毒蛇。”她一瞬間就結巴,欲哭無淚道:“你還是貼着我走吧,這裏還是挺不安全的。”
她可怎麽忘了,這竹林裏頭最多的蛇,就是竹葉青,不過她打死也沒想明白,就這冬天裏都會去過冬的蛇,怎麽着在這大雪天還會出沒?
葉銘庭看着小心地跟在自己身邊的白羽岚,一隻手還非得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身邊亦步亦趨,不自覺莞爾。
他可記得,夫人最是怕蛇。
“應該是快要入春了,所以提前醒了。”他在一邊慢悠悠解釋道:“這邊的後山竹林,地面上的枯枝落葉比較多,應該還會有些爛草蛇,隻不過不太容易看出來。”
“我現在要是回去,還來得及麽?”良久,白羽岚冷不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