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個被神化的人,還将這裏弄出來了圖騰了不成?
“當然。”那小販頗爲自豪道:“我們大人護佑我們這地方多年,我們都很敬仰他,大人來到這地之時,就曾天現異象,我們這兒的智者就将這些繪成一個圖集,最後成爲大人的标志。”
他說了一大通之後,見白羽岚還是沒有反應,不由得有些着急,道:“怎麽?你還不信啊?我這面具,可是在整個雲夢澤都有名的!那些大姑娘小婆子都來我這兒買呢。”
按照這些人對那個大人的崇拜,白羽岚琢磨着這小販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的,這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那個大人那麽俊俏,論這吸引少女的能力,想必是通了天了。
但是她身邊的秦羽倒是一直心不在焉似的,讓白羽岚倒是有些奇怪,這個人怎麽自打這見到那位大人之後,就總是走神,方才在酒館裏面也是。
秦羽正仔細地觀察着這些面具,他直接順手拿下來一個,那個小販登時就吆喝道:“這位客官可真是眼光好,您拿的這個啊,可是畫的最像的,也是經典款,賣的最好的一款.”
那小販叽叽喳喳說了一大堆,秦羽也沒在聽的,隻是眼神之中越發能見探究。
這副圖案上面,有畫上一直銀灰色的狐狸,眼睛細長,看人的眼神,就像是要将人給吸進去似的,圖上還有些花草樹木,都是用的迥異的顔色,整張畫都充滿了一種詭異,很是抽象,但仔細瞧着,卻又讓人不自覺沉淪。
秦羽皺眉,這種繪畫,真是有些邪門兒了,他忽然想起來今日在那蓮帳被吹起來的一角,瞧見的和瓊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大人的額心,就有銀色的一點。
但是這種花钿,頂多也就是紅的一點,這是他頭一次見着銀色的,初時第一反應倒是也覺得沒什麽,但是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和這幅繪像分外相似。
“這幅畫上,爲什麽會有這麽詭異的狐狸,我可沒見過這種銀藍偏灰色調的。”秦羽蹙眉:“莫非你們這天現異象,是出現了什麽藍灰色的狐狸不成?”
那小販沉默了半晌,撓了撓頭發,皺眉道:“這個.我也隻是聽着老一輩兒的說的,據說大人在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就長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麽年輕,但也隻是這麽個說法罷了。”
秦羽猛地想起來瓊名的身份,雖然他常年待在白羽岚身邊,這就叫人直接忘了他本來也是個危險分子,好歹是個祭天之子,要是身世上面沒出個什麽問題,倒是叫人覺得奇怪。
“不過那定然也是無稽之談,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不老不死的呢,估計隻是些老一輩兒的傳言罷了。”那小販說着連他自己都不信:“不過大人一直保護着我們這片土地,應該是世代相傳,但是他們從來都不露面。”
兩人得到的這些訊息,白羽岚倒是沒法聯系起來什麽,但是秦羽的心裏卻仿佛是泛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思及此,秦羽也隻能将這些猜疑和其他咽進肚子裏。
白羽岚之前身邊跟着的瓊名,在留下一封信悄然離去之後,白羽岚爲此還傷心了很久,可惜現在人很有可能就在眼前,但是也互不相識了。
但是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瓊名,到底還有待商榷。
最後,白羽岚還是央着秦羽買了兩隻不一樣的,因爲這個夜市裏面,由于今天的節日,所有人都戴了面具,白羽岚也不希望自己變成其中的異類。
更何況,戴着面具這種感覺,就像是這兒正在辦一個假面舞會似的。
四周都是火樹銀花,分外熱鬧,叫人沉醉其中。
美人煞裏面得到白羽岚失蹤的消息之時,已經是幾日之後了,再等到華閩清抵達皇宮,就已經是更久之後了。
華閩清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對葉銘庭不滿的直嚷嚷,他好端端的一個親孫女,就這麽直接給放在了皇宮,但是葉銘庭卻沒有看好她, 讓他的孫女被歹人劫走了。
并且,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回人。
思及此,華閩清一到皇宮,就直奔葉銘庭書房,一腳猛地一下就踹開了書房大門,登時,就有守衛站在書房門口,拔刀相向,大聲道:“大膽,竟然敢對皇上不利!”
還沒等華閩清更加氣憤地直接将人給踢飛之時,葉銘庭就率先在裏面發了聲:“讓爺爺進來,不得無禮。”
在徽朝曆代中,倒也沒說哪一個皇帝,竟然稱呼皇後的父親爲父親的,這幾乎是不用人說,都能感受到皇帝對于皇後的喜愛。
現在這皇後的外公,對着皇上都大呼小叫了,皇上竟然還一點都沒生氣,足以見得皇後娘娘在皇上心中占了多麽大的分量。
華閩清一進門,瞧見葉銘庭正穩穩當當地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在批閱奏折,他就心頭上來了一股子的火氣:“你究竟是怎麽照看好岚兒的?竟然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些歹人劫走,你現在是坐上了皇帝位之後,就不上心了?”
面對華閩清一句又一句的咄咄逼問,葉銘庭非但沒有任何斥責,并且還很是冷靜地聽着,面上也沒什麽不悅。
但是這在一邊兒伺候着的奴才,聽見這些話後,紛紛吓得心肝兒都在發顫,這個老頭子還真是勇氣可嘉,在老虎的頭上拔毛。
“怎麽?我說了這麽多話,你連一句交代都沒有麽?”華閩清心中越發不悅,憤憤道:“要是早知道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當初就将我這寶貝親孫女交給羽兒呢,好歹也是我們谷裏面的人,也不會讓她受了這般苦楚。”
“我會将夫人找回來的,爺爺您放心。”葉銘庭總算是開口說了一句話。
“找回來?”華閩清一拍桌子,反問道:“你這都是找了多久了還沒找着人?你要我怎麽就能相信你的鬼話?”
葉銘庭沉默,皺眉道:“但是還需要您的幫助,因爲我發現帶走夫人的人,似乎會用上某一種叫人神智失常,會對人的神經造成紊亂的藥劑。”
這話一出,華閩清的态度就越發不好了,恨不得再抓着葉銘庭的領子,對着他狠狠地再罵上幾句。
但是他終究沒那麽做,畢竟葉銘庭看起來也的确是很傷心,對他這個孫女兒倒也算是真心實意了。
“那你想要我們怎麽做?”華閩清冷靜下來後,問道。
就知道這次葉銘庭甚至特意向美人煞傳來這麽一封信,冒着自己被罵的風險,還要說,那麽這件事情一定很棘手,棘手到他已經沒法處理這件事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道:“因爲您是用藥高手,再加上常年對這些東西都十分熟悉,所以我才會來求助您,因爲我們身邊醫術最好的人,尚且掙紮在前線,還沒有回來,如果将證物貿然寄過去,很有可能會在中途造成什麽損壞.”
說着,在葉銘庭一個眼神的示意下,就有侍衛拿上來一個錦盒,遞給華閩清。
後者打開盒子,裏面用着一張絲絹包着很細微的一點粉末,上面甚至還帶着一點潮濕的泥土。
他皺眉,道:“這就是那個藥物?”
“對,在歹人逃走的地方,遺留下來的,目前已經查出來一個是可以叫人昏迷的,應該是擄走夫人的時候多餘的迷藥,還有一個,就是這人不小心弄出來的讓人神經紊亂的藥物。”
葉銘庭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略有些愧疚道:“是因爲我沒法将所有的藥物全部甄别出來,所以才需要您的幫助。”
華閩清皺着眉,聽見葉銘庭早已放下文書,告知他目前得到的一些線索,以及他懷疑的人。
範隐這個人,自打因爲得罪白羽岚被逐出了京城之後,與之伴随着的,永遠不是什麽好話,名聲也大了起來,但卻是臭名遠揚。
這個人,就連華閩清都聽說過,但對于他和白羽岚的恩怨,倒是不甚清楚。
範隐在被江湖人士所清楚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用毒高手了,但是他爲人極其陰邪,用藥都是些格外狠辣的東西,雖然有些人害怕他,但是有些人卻十分喜歡同他合作,因爲他雖然處事狠辣,卻是個辦事效率百分百的人。
而這廂,瓊玉在回到飛仙宮的時候,突然覺得頭有些痛,他咳嗽了一聲,覺得今日在那風吹起來蓮帳一角的時候,那個站在酒館二樓的人,似乎很熟悉,但是他的确是從未見過。
這卧床之上,绫羅綢緞備至,就連床幔都是穿着金絲銀線的織物,玉瓷的枕頭,檀木做成的欄杆,整張床呈一個圓形狀,上面坐着的,就是所謂的神。
聽見他咳嗽了一聲,角落裏很快就有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小童子走了出來,他額頭上同樣有着一個印記,是銀色的狐狸,應當是刺上去的。
小童子關切地問候了一聲:“大人,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