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老頭在送他們離開的時候,神色莫辨,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白羽岚倒是對這個橫空出現的未婚夫起了些興趣,道:“你還會自己做飯麽?”
若是現代,倒是也不足爲奇,但是這在古代,這些男人難道不應該是非常狂妄自大,這些做飯的事情,即便是沒有丫鬟婆子,那也合該是交給自己的妻子做的。
秦羽挑眉,理所當然道:“自然,我什麽都會一點,雖然在他們眼中我也是個不務正業的纨绔小少爺,但是這些簡單基礎的,倒是也會一點。”
“否則怎麽和父母對抗離家出走啊。”他補充一句,帶着笑意。
“難道你們不是倡行君子遠庖廚麽?”她記得話本子裏可都是這麽說的。
不過在記憶深處,似乎也記得有個人很是會做飯做菜,但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那個人的臉,難不成就是這位未婚夫?
“怎麽?雀兒又是在想什麽?”秦羽忽然詢問道。
這話讓白羽岚一驚,她馬上就清醒過來,揉了揉額角,道:“沒什麽,隻是有點走神罷了。”
“雀兒醒來之後,就總是有些走神,心不在焉的樣子。”說着,秦羽頓了頓,似乎是想表達些什麽。
半晌,他試探着問道:“雀兒是不是有些想起來從前的事情了?”
盡管他說的似乎很是喜悅似的,但是心裏早已充滿忐忑,全身充滿着戒備的色彩,就等着萬一她要是想起來什麽,就先給她一記手刃,讓她先暈了再說。
但是白羽岚搖搖頭,目光裏還是充滿着一種散漫,感覺沒什麽聚焦,也沒有變成他從前最爲熟悉的神色。
秦羽這才緩緩放松了,笑着道:“那我們回去用膳吧。”
白羽岚點點頭,莞爾:“好。”
白羽岚坐在客廳裏,在小木桌邊搗鼓着手裏面的木頭玩具,這是村裏的小孩子送給秦羽的,後者現在正在廚房忙活。
聽着廚房傳來的噼裏啪啦的聲音,白羽岚微微皺眉,她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但是思來想去,倒是也沒想出來哪兒不對勁兒。
彼時,皇宮裏看着這送來的所有文件和情報,不由得一陣勃然大怒,甚至是完全不像他自己,情緒失控,罵了句:“滾!都是些廢物!這偌大的一個京城,甚至在京城周圍逃跑沒多久,還帶着一個人,都找不到!”
那侍衛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也斷然不敢有反抗,更何況怨言。
皇上斥責他們沒能力,這也是事實,畢竟皇後娘娘現在已經失蹤了幾日了,雖說是短短的幾日,但是那個歹徒很有可能将娘娘已經帶去了很遠的地方。
随着時間的推移,隻能是越來越難找。
葉銘庭跌坐在榻上,深呼吸一口,侍衛已經離開了,他望着這床幔,一時之間,思緒紛飛,現在連究竟是什麽人帶走白羽岚,都尚未查清楚。
這也是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般無力,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上一次,還是在他尚未羽翼豐滿之時,左家莊那一場大火呢。
“主子。”在隐蔽的陰影裏,有一個聲音,低低的,帶着一點婉轉的動聽,清冽地禀告道:“主子,關于那個他們離開的通道,我已經帶人再去檢查了一遍,沒什麽大問題,但是發現了一點點奇怪的東西。”
再是一點點的别的東西,有時候也可能會左右大局,更何況還是現在這種什麽情況都不太明朗的死局。
是以,葉銘庭格外感興趣。
“是藥粉。”淩錦稍稍擰眉,像是在糾結着該如何與葉銘庭讨論這個藥粉,因爲它的确不同尋常。
淩錦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清楚的,悉數告知葉銘庭:“應該是之前娘娘失蹤的時候,被蒙在口鼻上有迷藥,後面被人随意丢棄,市面上比較普通的迷藥。”
“那這無異大海撈針,根本沒任何特别。”葉銘庭皺眉。
“等等,皇上,臣還未說完。”淩錦繼續道:“但是在這個迷藥的旁邊,還發現了一種藥劑,這藥劑的粉末十分少,可能是歹徒随意丢棄迷藥帕子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自己身上的其他藥瓶,我通過太醫院的器具,一件一件找了出來。”
說着,淩錦上前,遞給葉銘庭一張單子,上面列舉着這個藥劑裏面的添加物,本該是很少的分量,竟然被淩錦解析的這麽清楚,這時候,就連葉銘庭都要贊歎一聲淩錦的醫術。
隻不過,現在他很難有這麽心情還去誇贊别人了。
葉銘庭的目光大緻一掃這上面的用料,随後看了一眼這個藥劑的結論,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
随後,他的臉一寒,渾身頓現殺氣,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人帶走了皇後,現在打算給她洗腦,要不然怎麽會有這種藥劑?”
這單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加了很多禍亂神智的東西,對于大腦都有點影響。
淩錦皺眉:“這個人用這些緻幻藥劑似乎是十分在行,但是我并沒有那個能力,能夠将上面所用過的所有藥劑一一列出,所以隻能找陳太醫列出來一部分,但是這些的确都是緻幻藥劑。”
他試着說出心中猜想:“可能,他們在将夫人帶走之後,下一步就給夫人用弄這些藥,所以這也就是這麽幾天了,夫人甚至都沒有留過任何痕迹的原因。”
如果一個人神智失常了,那她自然不再具有任何的威脅力。
葉銘庭忽然有些挫敗,也許這次,白羽岚真的遇上了對她足夠狠的人。
但猛然間,葉銘庭腦子裏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調高了音量,道:“你說的,這是緻幻藥劑?這個人應該也是一個用藥高手?這種緻幻藥劑,是不是大多數都是從能造成藥瘾的那些毒品上提出來的?”
淩錦愣了一下,随後點頭:“是,大多數都從一些容易讓人上瘾的藥材中提取。”
葉銘庭腦子裏猛然飄出一個和白羽岚積怨已久的人。
“你幫我查查,最近範隐究竟是在什麽地方活動,究竟是去過哪裏?有沒有給人販藥。”葉銘庭心裏的直覺,幾乎就在叫嚣着範隐就是那個真正的帶走了白羽岚的人,但是他現在并沒有任何證據。
要是當初不那麽仁慈,直接将這個人給做掉了就好了!葉銘庭這樣想到,恨不得直接将那個範隐立馬做掉,仁慈不應該是對這種小人。
白羽岚撥着手中的筷子,看着眼前滿滿一桌的菜,忍不住嘴角泛笑:“沒想到,你不僅會做飯,而且這手藝這麽好,都快要趕得上那些專業的廚子了。”
“你真的挺優秀的。”白羽岚不吝贊美道:“估計你這樣兒的,大家小少爺還會做這麽多普通人做的事情,應該很少吧。”
可是他還說自己是個纨绔,她怎麽瞧着也不覺得像是纨绔。
整張桌子上,擺着一盤又一盤的菜,精緻又十分可口,但是秦羽倒是沒吃上幾口,反倒是她一個人,在那兒胃口好極。
白羽岚吃到最後,頗有幾分尴尬,随後皺眉道:“你怎麽不吃啊?”
秦羽搖搖頭,笑着道:“不必,我看着你吃,就覺得很好了,我現在也沒什麽胃口,在你沒醒來之前,就吃了很多了。”
白羽岚笑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她又盛了一碗飯,今日的胃口的确是太好,這桌上的菜,幾乎都是她一個人消滅幹淨,良久之後,白羽岚對這個桌子上的菜色進行一番風卷殘雲般的洗禮,這桌上隻剩下杯盤狼藉。
白羽岚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自己已經鼓起來的肚皮,露出一臉餍足的笑,道:“你的手藝可是真好,我這會兒吃着,即便是撐着了,倒是還想再來一次。”
這俗話說得好,要想管住男人的心,得先管住男人的胃,不過她這手藝貌似不怎麽樣,但是這個所謂的未婚夫的手藝,倒是将她吃的死死的。
白羽岚又打了一個飽嗝,雖然很不雅觀,但是在秦羽看來,倒是覺得可愛至極,他低低地笑了一下。
白羽岚有些不大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方才,方才.”
“沒關系,在我眼中,你做什麽事,都是可愛的。”秦羽笑着回應道。
然而這話的确是叫白羽岚心裏漏掉一拍,這個人的包容性竟然這麽強?難怪之前這個許彩雀要跟着他跑路,放着家裏的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
“怎麽了?你又在走神?”秦羽皺眉。
每次她走神的時候,他心裏就很不舒服,因爲那意味着她像是飄忽不定,似乎根本就不屬于他,在他下一次眨眼的瞬間,就像是要飛走了似的。
“沒有。”白羽岚擺擺手,讪讪道:“隻是忽然覺得你跟着我走,似乎是挺委屈了你似的。”
分明她才是那個跟着人家私奔的一方,吃虧的應該是她這個女兒家才是,但是這眼前人時不時流露出來的那種氣息,叫人覺得有些哀怨?像是她虧欠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