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現在可以走了。”那紅衣男子皺眉,已經有些不爽了。
“當然沒有。”這青衣男子是少見的死皮賴臉,他繼續勸服道:“不如我們一起合作,我一定有辦法叫你拿下皇後娘娘,到時候給她喂些藥,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你不就可以趁虛而入?”
紅衣男子皺眉:“失去記憶的藥?”
他從未聽說過,不過這種類型的藥,多半也是對人的身體有害的,若是真給白羽岚用了,到時候也不知道這副作用究竟有多麽嚴重。
但是很可恥的是,他竟然有一絲絲心動。
“當然,爲了你考慮,在下可是特意帶了這種藥,十分有效果,就看你願不願意一試了。”青衣男子繼續引誘道。
二樓還有幾桌客人,這個聚福堂今日人數爆滿,現在又上來了一批人,就坐在秦羽旁邊那一桌,有小厮正在上菜,也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
那小厮也顯然是個自來熟,那一桌子的人也格外和氣,以至于雙方就攀談起來了。
那小厮一臉興奮地同那桌人談道:“今日你們在聚福堂吃飯,不要錢的,這些菜啊,全都由皇上出了,今日是皇後生日宴的最後一天,皇上承包整個京城的飯館開銷。”
這整個京城中,有不少飯館都是白羽岚開設的,其實葉銘庭也算不得花上了太多錢。
“真的麽?皇後也太好命了吧,這徽朝曆代以來,可就隻有皇後娘娘這麽好命,皇上也這般專情,如今這後宮裏面,連一個妃嫔都沒有,據說皇上将上次觐見要求皇上廣充後宮的大臣,一下子就給送進了大理寺裏邊兒去了。”
其中一個客人在那兒八卦,那小厮也感歎了一聲:“那的确是啊,這當今皇上啊,又對我們百姓好,又會打仗又會治國,還這麽寵妻,也不花心,這真是難得,要我是個女人,我也稀罕這樣的。”
其餘幾人就開始嘲笑那個小厮,道:“要是你真有皇後娘娘那樣的能力和美貌,那皇上才說不定多看你一眼,但是這些你都沒有的話,那你還說個什麽?皇上哪能随意就瞧得上一個普通女人呢?”
這倒說得也是。
這群人又在一邊讨論着皇上和皇後之間究竟有多麽般配,聽在秦羽耳朵裏,就覺得格外刺耳。
他倒是不見得之前白羽岚一貧如洗,又還是個山野婦人的時候,這些人可曾說過一句般配,所有人都是不認同,還在背後說了她不少壞話,如今這會兒,這些人倒是嘴上開花了。
那小厮在上完了那一桌子的菜後,又端着案闆來秦羽這兒上酒,還笑嘻嘻吆喝道:“客觀今日好生喝兩盅,今日這些酒錢啊,那也是皇上包了的,客官們盡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那小厮剛說完,秦羽拿着那酒壺,猛地往桌上一放,臉色難看,道:“我不需要他來幫我結算酒錢!”
“诶。”這小厮有些不明白,以爲是這位公子給喝醉了,他猶豫道:“這是皇上爲皇後娘娘紀念生日特意做的,是我們的福利啊。”
秦羽聽見這話之後,火氣更大了一點,将那杯子往地上一擲,皺眉道:“滾!不用他付錢,我吃的這頓飯,自己知道付。”
小厮被秦羽的行爲吓了一跳,随後心裏暗罵道這個人是在耍酒瘋呢,一邊這樣想着,也不再去勸了,趕緊下了樓去,到了樓下之後,還和掌櫃的說起了這個有些無厘頭的男人,道:“樓上有個顧客在耍酒瘋呢,皇上這給的福利也不要。”
他一邊嘀咕道:“可真是個傻子。”
此時,秦羽對面坐着的青衣男子,正是範隐,唏噓一聲,随後看着秦羽現在直接拿着那酒壺對着嘴裏倒,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可不像是從前那個還指使着我在背後幹事的人,啧啧,無雙公子,你真的一點念頭都沒有麽?”
“就算是你現在在背後付出再多,你放棄再多?你看看白羽岚,她知道什麽呢?她隻知道你在妨礙着葉銘庭的利益,她什麽都不懂,隻會一直無味譴責你而已!”說着說着,範隐也有些恨得牙癢癢的。
他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幾次起義,都被葉銘庭給血腥鎮壓掉了,甚至還殺掉了他的心腹,實在是讓他恨不得直接将葉銘庭碎屍萬段。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秦羽捂着頭,深呼吸一口氣,眼睛裏劃過一抹狠厲的光,怒視範隐道:“你休想動搖我,我永遠不可能和你是一種人!”
範隐聽了這話,嗤笑了一聲,有些不屑道:“你還真是夠認真的,實際上你我本來就是一種人,你究竟有什麽好遮掩的呢?你以爲你從前做過的那些事情,就不會被發現麽?”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眨眼間,秦羽猛地一下攥住了範隐的脖子,狠狠地捏的越來越近,範隐倒是也不反抗,就任由秦羽掐着他的脖子,還掙紮着說道:“你現在就是被我說到痛處了,你做過那麽多事,天底下哪裏有不透風的牆。”
“我要是殺了你,有幾個人見過我,知道是我做的?”秦羽冷哼一聲:“你不用在我面前耍這些心計,你可别忘了,你這些是從誰那兒學到的,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心裏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範隐隻是笑着,但是仍舊不服輸道:“你,要是殺了我,日後,就真的不能得到這個失憶藥了,你,你會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哈哈哈。”
和範隐打交道,的确是秦羽的失誤之一,這個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甚至是會使出一些特别惡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對手。
秦羽掐着範隐的脖子,後者已經快要翻白眼了,秦羽總算還是因爲自己的一己私欲,最後選擇了放開了他,範隐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不得不說,他很擅長抓住一個人内心的弱點。
“你心動了,無雙,咳咳,你想要采納我的說法。”範隐桀桀笑了出聲,整個人都有些癫狂:“無雙,我們合作吧。”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無利不起早,我最是清楚你,你究竟是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什麽?”秦羽直視他,目光凜冽,帶着深深的穿透意味,像是要從他的眼睛裏,看見裏面真正的目的。
“畢竟你幫助過我那麽多次,這次,當然要換做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範隐一手拿過桌上空着的酒杯,自個兒斟了一杯,一飲而盡,方才被秦羽掐着脖子,現在他都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有些火辣辣的。
但是這喝下去的酒水,在心裏一陣過熱,加上這脖子上的刺痛,竟然讓他感受到一股異樣的快感。
他想,他現在可能真的就是一個變态吧,竟然會從這些上面,感受到刺激。
“怎麽樣?我的提議?”範隐繼續問道,仿佛先前兩人的沖突完全不存在一般。對他來說,确實如此,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要能達到目的,這點傷痛根本不算什麽。
秦羽已經不再飲酒,他單手支撐着自己的臉,遮住,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他深呼吸一口氣,緩慢又堅定道:“成交,但前提是,你不能傷害白羽岚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終究,他還是不甘心就此放棄。
雖然與虎謀皮,可隻要能跟白羽岚在一起,他……不在乎。
“那是當然,要不然,别說無雙公子會對付我,就連當今皇帝也會全城通緝我吧。”範隐唇角勾起一抹笑道。
他面容俊美,這笑容本該錦上添花的,但秦羽一向不太喜歡範隐的笑,他總覺得,範隐這個人,除卻整個人陰森森的之外,就連這笑容,都有些讓人不舒服,像是那地獄裏面要爬上來的惡魔,生活在潮濕地方的寄生蟲。
與虎謀皮,若是一個大意,必遭反噬。
而白羽岚倒是在皇宮裏過的好好的,還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白羽岚還坐在高台上昏昏欲睡的,據說今晚上全京城都要放煙花,是最盛大的一個煙花宴,這辦的就像是盛世一般。
但是這燒的都是白羽岚和葉銘庭的私人腰包,想想她都覺得心疼。
“今日裏皇上将所有的酒樓消費都承包了,說是爲了普天同慶,讓百姓們也能夠記住夫人的生辰。”綠意将一切布置妥當後,在一邊打趣兒道:“皇上還真是用心。”
“他這麽多年,浪漫的時候,也不是這一兩次了。”白羽岚語氣平靜道,仿佛已然不在意這些形式,但是嘴角向上的弧度,掩飾不住她内心的雀躍。
“那還不是爲了娘娘,要知道這最開始的皇上,是個大老粗,在戰場上剛剛回來,哪裏會懂得心疼人呢,夫人那會兒不也總說他一點情調也沒有,這和夫人相處久了,是又會插花,又會制造幾日一次的小驚喜,啧啧啧。”
綠意笑容明媚的數着葉銘庭爲白羽岚做的那些事,揶揄道:“那還不是爲了夫人才改變成這個樣子的。”
老夫老妻這麽多年,白羽岚倒是又有些不大好意思,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總是來笑話我呢,是吧?”
“奴婢可不敢笑話夫人,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綠意嘟着嘴,道:“倒是夫人,現在心裏可是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