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封聖旨,留着吧,放這兒看着也挺好,畢竟也是用了心的。”白羽岚掃了一眼,随後在那玉玺蓋章處,停留了片刻,随後嘴角不自覺揚起,笑道:“這個玉玺,當初還是我和他開玩笑的時候設計的,你看,這左下角的地方,還印着一個月亮的标志,就是因爲那個時候正好是十五,我打趣”
“月常圓人長久?”綠意在一邊打趣兒道。
白羽岚微微點頭,笑笑:“也有一半這個意思吧。”
她将那聖旨給折了一下,疊了起來,遞給綠意,道:“去将它收在我的妝奁裏邊兒,日後葉銘庭要真是出爾反爾,我可就用這個出來堵他的嘴。”
“對了,夫人,那宋湘兒今日聽見夫人的這件事兒,可酸了呢,那整張臉拉的老長了,一看她那個樣子,就心情不太好。”綠意偷笑道:“看起來,多半是因爲皇上待夫人這般好,所以現在這心裏不舒坦了,吃醋了!她吃的那是哪門子的醋,本來也和她沒個什麽幹系,我就聞見個酸味兒。”
“你啊,每日裏,總有幾句話是用來編排她的。”白羽岚睨了綠意一眼,道:“這日後多習慣一下就好了,雖然她現在這野心是很大,但是我瞧着她這腦子也不是個壞的,若是精心去引導她,說不定啊,這日後還能算是一把手呢,也能有所裨益。”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麽像那個玲玲一樣惹人生厭,當初有個攜恩圖報的玲玲就夠了,如今又來個皇太後的侄女,也不知道這皇上身邊怎麽那麽多的狂蜂爛蝶,就想着沖皇上來,纏在皇上身邊,奴婢都要爲夫人抱不平了。”綠意皺眉道,她說的都是些實打實的心裏話,現在她就是覺得夫人才是個可憐人兒,總是被迫要去和那些狂蜂浪蝶鬥智鬥勇。
“皇上難道就沒有任何的動靜麽,也不擔心夫人的安全,一旦有這些狂蜂浪蝶,那日後這些人心思深沉,想要以此來危害夫人呢?到時候夫人很容易被這些人欺負的。”綠意補充道:“夫人,你想想原來的那個玲玲,總是做出很多糟糕事,最後還冤枉夫人。”
尤其是竟然假懷孕,叫侯爺和夫人當初鬧了那麽久的矛盾,現在讓綠意講起來,她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然是記得的,但是都過去那麽久了,玲玲也死了,況且最後她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提起來也是一件糟心事兒,我們就别談她了,這宋湘兒好歹和那個玲玲還是有些區别的。”白羽岚淡淡笑道:“畢竟也算是皇太後的侄女,雖說少年時候沒有學到什麽,但是這基本的大家小姐的禮儀,還是有的。”
“對了,夫人。”綠意忽然想起來今日和一個小太監聊天的時候,那小太監透露出來的一件事兒,想着究竟要不要給夫人一個驚喜,還是先瞞着再說。
“你怎麽了?怎麽忽然又不說話,你這是在吊我的胃口啊。”說話說一半,最是叫人好奇心重,又頭疼。
“就,就是,侯爺,哦不,是皇上,應該是沒和夫人說,和其他人都瞞的好好的呢,但是我和皇上身邊的小太監聊天的時候,聽說啊,多多和囡囡兩位小主子,據說是要回宮裏待上一陣子了,皇上說是叫他們去國子監讀一段時間,也好磨磨他們在外面養成的野性子。“綠意一口氣還是将這件事給交代清楚了。
她這平素裏,但凡是心裏藏着事兒,總是藏不住,忍不住想将這些事兒給講出來,對于皇上特意想給夫人留的驚喜,保密功夫還做的那般好,真是對不住了。
“什麽?”白羽岚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一頭墨發有些淩亂地披散在身上,這剛睡醒的樣子,還真是有些迷離。
“真,真的。”綠意吞吞吐吐道:“本來皇上可能是想給娘娘來個驚喜,但是我這嘴,實在是不嚴實,那天那個常跟在皇上身邊的小太監說是要添置一些孩子的衣裳,我又套了那麽幾句,這心裏啊,就門兒清了。”
白羽岚臉上湧現出一抹狂喜,她早就想着與多多和囡囡見一面,他們當初回了京,就又被葉銘庭弄去了學堂裏去學習去了,整日裏被老夫子關在學堂裏,都沒法見上一面,叫她這心裏,就像是個貓兒抓似的,格外難受,如今總算是能夠見上一面了,一時之間,心裏百種滋味過遍。
“真是太好了,我已經許久沒見過我的兩個孩子了。”白羽岚感慨道:“現在真是很想念。”
多多和囡囡進宮的時間,并不算是太遲,也就在綠意将這件事告訴她兩三日後。
這廂,白羽岚今日裏正換了一身輕便的便服,打算今日裏出宮玩,現在正在淩錦的帶路下,去了新翻修了一遍的禦花園那邊賞花,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會兒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娘親~”
白羽岚一驚,這熟悉的聲音,她再是清楚不過,沒想到這會兒就能看見自己的兩個孩子,她轉身,便瞧見在兩側都植滿花卉的小路上,兩個身穿着錦衣華服、戴着金銀首飾的男孩女孩正歡快地沖着白羽岚跑過去,一邊喊着:“娘親。”
白羽岚莞爾,張開手臂,在囡囡沖過來的時候,趕緊地一下子就将人抱在了懷中,囡囡如今長得倒是俊俏的緊,臉也長開了不少,已經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了,叫白羽岚看着,便覺得心生歡喜,果然是她的孩子,這小模樣,真是好看的,多多也走了過來,雖然盡量在保持着假裝成年人的沉穩有力的步伐,但是步履稍稍急促着,就連丫鬟們都看得出來。
綠意見多多站在一邊,規規矩矩地叫着白羽岚‘娘親’,卻也是半點都沒有做出什麽越矩的事情,但是看見囡囡現在依偎在白羽岚的懷中,眼裏是掩藏不住的羨慕。
綠意不由得歎息一聲,這多多自小少年老成,從來都是将自己看做小大人的角色,雖說有益,但是也不向着夫人撒嬌什麽的,總是自己一個人撐着,有時候叫人看着也覺得心疼的緊。
“多多。”白羽岚也将囡囡放了下來,如今這孩子長大了,這會兒她抱起來一個人,都覺得十分吃力,更别說還要壯實一點的多多了。
白羽岚喘了一口氣,坐在涼亭子裏的小石凳子上,将多多和囡囡一并攬在身邊,笑着道:“你們要在宮裏待多久,這京城裏的國子監念書可不好玩,聽說那夫子很是嚴厲呢,你們父皇請的夫子,即便你們是皇嗣,那也是不看你們身份,錯了就要打手闆子的。”
“這有什麽?”囡囡率先開口,仰頭道:“娘親可知道,囡囡和哥哥在外面學的東西可多了呢,怎麽會因爲害怕夫子先生用戒尺,就會害怕的,父皇給我們請的先生們,都是些出了名兒的嚴厲,當初囡囡淘氣的時候,将囡囡關在小黑屋裏,就等着囡囡認錯呢,也不讓任何人和囡囡說話。”
她怎麽着覺得,囡囡的這番話,倒是有些像在指責那些先生,在告狀呢?
白羽岚笑笑,道:“那究竟是囡囡的錯,還是先生的錯呢?”
“雖然說是囡囡的錯,但是先生實在是很會懲罰囡囡。”囡囡噘着嘴,想起來這件事兒,她還覺得有些害怕夫子呢,一點都不将她當做是當今皇帝的親女兒,還是唯一一個公主。
“那囡囡最後認錯沒?如果做錯了事情,的确是要認錯改正的,囡囡也要學會這一點。”白羽岚在一邊道:“夫子若是錯了,囡囡也可以将他的錯處指出來,不必顧忌他是老師的身份。”
“囡囡知道是自己錯了,所以囡囡認錯了,囡囡才沒有因爲自己的爹爹和娘親厲害就恃寵而驕呢。”
小姑娘年歲漸長,這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這認知也算是長了不少,不那麽幼稚和嬌氣了,也沒拿着自己的身份說事兒,反倒是待那些個平民百姓都格外友好,甚至比官員和王宮大臣都要好些,這可能就是當初爲什麽葉銘庭要先将兩個孩子送去民間的私塾裏上學。
在國子監還是有些局限,畢竟這身邊的人都是些王公大臣之子,認識的人也不例外,也就導緻這日後站在一個領導者的身份說事兒,總是看不見民間疾苦。
“你呢,多多,你們父皇将你們的學習的私塾都藏着掖着的,我也不曉得你們學了些什麽。”白羽岚摸了摸多多的頭,道:“在學校裏都學到了些什麽?”
“多多已經在私塾裏都将所有的課程都學完了,夫子說沒什麽可教多多的了,讓多多自己多多實踐一下那些理論。”多多認真看着白羽岚,道:“娘親不必擔心多多,多多已經打算在國子監學習之後,去民間自己單獨生活一陣。”
“但是你都沒有學過什麽防身的武功,到時候出事怎麽辦?”白羽岚皺眉,很不認同他這想法,現在多多才多大啊,那出去了之後,他們這皇家的仇家又那麽多,難保哪一日不會直接找到她的孩子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