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又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小太監,像是有些不喜他怎麽不通報他一聲,就直接放白羽岚進來了,還叫她看見了這麽一幕。
那小太監趕緊地低下頭,又往後退了一步,縮在牆角。
這年頭,誰敢不從皇後娘娘啊,這自打皇上還在侯府的時候,就對現在的皇後娘娘那般好,幾乎什麽事兒都順着,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基本上順着娘娘,就不會出事兒,可這若是不順着,那娘娘在皇上耳邊吹點兒耳旁風,很容易就
但很快的,葉銘庭就恢複了常态,就連之前那因爲處理這糟心事兒的眉頭,都給舒展開了,盡量擺出一副十分柔和的神态,去面對白羽岚:“夫人今日所來究竟是爲何事?是這些反賊的事情?”
白羽岚點頭,一把站在他書桌面前,想着之前路過這殿堂外面的場景,皺眉道:“你如今不聲不響的,直接就在羲和殿大堂裏,将他們直接給處決了,甚至這其中還有這麽多的皇親國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方才那場面,不僅僅是有些血腥,更加容易叫人膽寒,甚至是會盛傳一些新皇暴戾的謠言,或許适合一個将軍的做法,但對于一個統治者來說,便有些不太合适了。
“那夫人以爲如何?”葉銘庭挑眉,他很難與自家夫人解釋這君王之道,更何況,他本意就不打算做一個仁君,而是一個鐵血手腕的君王,否則,那些個懶散的大臣們,怎麽可能會看出他想要改革的決心。
他要讓這些蠢蠢欲動的人,直接看見他的決心,但凡是有異心者,必誅之。
白羽岚也說不出究竟該如何,但是她就想着不該這般做,于是她遲疑了一瞬,道:“恩威并施而已,可以将主要的反賊和頭目,全部誅殺,但是一并來的蝦兵蟹将,或許可以直接發配邊疆,流放到苦寒之地也可。”
葉銘庭聽見白羽岚這回答,忽然笑出了聲,他就知道,他的夫人,絕對是在這方面上的理想主義者,但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并未有太多能夠是靠着自己溫和與善良,就可以解決的。
“夫人想必還不懂什麽叫做真正的恩威并施。”葉銘庭從這一摞的文件裏站起身,笑着道:“真正的恩威并施,應該是在面對這些反賊的時候,毫不留情,這不僅僅是這一批反賊的結果,也會是任何蠢蠢欲動的反賊的結果,我要讓他們壓着他們那蠢蠢欲動的心。”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白羽岚身邊,站着,莞爾:“這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抄了他們的家産,反倒是能夠更多的去安撫自己的百姓和臣民,何樂而不爲,善良是可以的,但是面對這種情況,夫人完全沒有必要去善良一次,因爲這多餘的善良,隻會爲夫人帶來危險。”
白羽岚愣了愣,随後在她還未發覺之時,已經被葉銘庭牽着手,拉着去了那個大堂裏面,此時這大堂裏面已經隻剩下五排了,分明在她進來的時候,這裏還跪的密密麻麻的。
執行者看見葉銘庭過來了,身邊還沾着白羽岚,也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麽意思,停頓了一下,随後瞧見葉銘庭隻是颔首示意他們繼續,也就放心大膽地就去做了。
葉銘庭和白羽岚站在台階上,前者看着這一地的鮮血,絲毫沒有波動,隻是沖着身邊的人,淡淡道:“你看這些被押在這裏的人,一個個的,都視死如歸,他們既然心裏選擇了這條道路,自然就沒辦法後悔,敢有這個勇氣去拼,也要勇于承擔這失敗的下場。”
他話音剛落,又有一批人直接被刺死。
“這些人都是死士,留着也沒什麽用,也問不出什麽話。”葉銘庭淡淡道:“更何況,我給過他們機會,很可惜,他們沒有一個人肯珍惜。”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後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葉銘庭,心裏一陣波濤駭浪,皺眉道:“什麽機會?”
葉銘庭眨眨眼,道:“可惜他們之前投靠七皇子的時候,我都是知情的,隻不過沒有制止,也曾經打算安撫幾次,不過沒聽出我的話中含義,還以爲我被蒙在鼓中呢,真是自作聰明,不可活。”
葉銘庭之前發現自己身邊的太監,還帶着一個小太監兒子,他的這個兒子,就被七皇子的那些親信的錢給賄賂了,開始爲他們辦事,但是葉銘庭早就發現了,隻不過一直都沒有說出口而已。
他在暗中提點過許多次,看着這七皇子一步步落入坑,以爲自己大權在握,真是可笑至極。
聽完後,白羽岚不由得挑了下眉頭,她怎麽着就覺得有些奇怪,葉銘庭這種所謂的提點,還真不知是希望他們造反,還是不希望,不過她姑且認爲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我怎麽着就覺得,你這所謂的提點,就是希望他們造反,然後你好能夠來直接找由頭制裁他們呢?”按照着她自己對自己這多年來的丈夫,這城府極深、笑裏藏刀的狀态,越想,越是覺得是這麽回事兒。
葉銘庭隻是莞爾看了白羽岚一眼,也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白羽岚忽然覺得自己就是猜對了,她就知道葉銘庭這‘提點’定然是不懷好意,估計是引領着對方走入犯罪的深淵。
這一地的鮮血,白羽岚看着還是有些瘆人,她撇過頭去,道:“這羲和殿,日後恐怕是不能随便住人了,就地處決,你也是不擔心晚上做噩夢。”
誰知這身邊人倒是十分不要臉地笑道:“那是當然不會住人的,畢竟爲夫還是要住在夫人的宮殿裏,更加舒坦。”
白羽岚思忖着,她怎麽着就覺得即便是那要翻修的帝王的宮殿,日後修好了,葉銘庭也不大可能會過去居住呢?恐怕還要賴在椒蘭殿,不願離開。
她越是這麽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兒.
輪到倒數第二排,就是七皇子,他總算是瞧見了這個到現在才露面的對手,自己甚至連人家的手指頭都沒碰到過一根,就直接叫人将全部的親信給端掉了。
七皇子看着葉銘庭的眼睛,一陣泛紅,目眦欲裂。
他咬着牙齒,怒視葉銘庭,道:“你這反賊,果然是好本事,難怪現在能夠爬到這皇位上坐着,哈哈哈!現在竟然來污蔑我們這皇室的正宗後代是反賊,當真是使得一手好技倆!你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但是這絲毫不影響葉銘庭的心情,他反倒是掃了一眼這階下囚徒,穿着一身盔甲,頭發亂的散了一部分在肩上,落了一些在臉上,臉上狼狽不堪的留下了很多血漬和刀劃過的痕迹,一副手下敗将的樣子。
他睥睨的樣子漫不經心,這更加戳中了七皇子心中的痛處,他看不慣葉銘庭這一副高高在上,恍若沒将任何人看在眼中的神情,像是不将他這個對手看在眼中,十分輕視。
“不過是多了一個金庫罷了,你有的是錢能夠打造那些奇兵,呵!靠女人的東西!”
這話說的更加難聽了,葉銘庭身邊的部屬甚至都想馬上叫他閉了口,殊不知葉銘庭擡了擡手,制止了他們的行動,笑了一下,叫那些部屬們都有些膽寒,平日裏,侯爺若是露出這麽個表情,對方一定是要倒大黴的。
葉銘庭放開了白羽岚的手,走了過去,絲毫不在意自己腳下沾染了多少鮮血,他整日着自己寬大的袖子,一邊道:“朕覺得你這番話,很是得朕喜歡,很可惜了,你并沒有朕這般得力的夫人,還有,多謝你誇贊我這狼子野心的人,能力很強。”
那七皇子激動一下,啐了一下,但被葉銘庭躲開了。
“一對狗男女!”
葉銘庭挑眉,随意抽過一旁侍衛的劍,猛地一下在七皇子的肩膀上紮了一刀,叫那七皇子痛的眉頭直皺。
葉銘庭的手又将那劍柄給轉了一下,随後換了個角度,直接往那七皇子的背部深深地繼續往裏面刺,挑眉道:“雖然你這硬骨頭倒是很得我喜歡,但是你這嘴裏實在是太臭了,讓我十分不喜歡。”
那七皇子即便是被刺了肩膀到背部,甚至是嘴裏都溢出了鮮血,但仍舊是一聲不吭,不會低頭。
葉銘庭挑眉,随後猛地将劍拔出,往那七皇子的口中猛地一下紮了進去,那七皇子隻是身體動了一下,随後眼睛猛地瞪大,下一刻,就沒了聲息。
葉銘庭用了身上帶着的手絹擦了擦手,嗤道:“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
那七皇子死去的樣子,還帶着滿臉的怨恨,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将人給拖走,不要留在羲和殿,免得礙眼睛,其餘人,全部早點解決了,将這羲和殿早點收拾幹淨,另外。”葉銘庭頓了頓,看向那執行的副統領,道:“今日的事情不允許傳出去,但真有人要查的話,就叫他們自己查吧,但凡是從你們嘴裏傳出去,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