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夫人,您要不要繼續在這裏等一等。”侍衛勸道:“夫人如果此時進宮,如今這外面越發亂,若是夫人到時候出了什麽意外,屬下們都擔待不起。”
要知道,侯爺将夫人的性命看的有多重,全京城盡知。
白羽岚凝眉:“你們現在聽我的,準備馬車,到時候不會将罪名落在你們身上的,我會囑托其他人。”
那侍衛還在扭扭捏捏,下一刻,就被綠意斥了兩句:“夫人既然這麽說了,你就不要再做出這種扭捏的事情了,就算是你們攔着,這夫人要走的話,也攔不住,指不定給你們找一條别的路走了,你們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不曉得。”
那侍衛聽見此,也有些動搖,若是現在夫人坐馬車去皇宮,倒還知道一點行蹤,這到時候私下離開了,侯爺回來,指不定大發雷霆。
馬車很快備好,白羽岚如願以償出府進宮,這個時候,宮門已經下鑰了,按照正常渠道來講,這馬車必定是進不去的。
果然,城門緊閉,但是宮外的圍牆邊,并沒有圍着她想象中的士兵,這一點,她倒是有些詫異,馬車在宮門外停下,綠意側過頭去,向着白羽岚問了一聲現在的抉擇:“夫人現在是打算如何辦?需要直接叫人從裏面打開麽?還是我們直接從馬車裏面出來,然後我們使輕功,直接進去?”
“不要用輕功進去,堂堂正正地進去,如今這馬車停在外面,若是那樣做,未免落人口舌,再有,我們現在用這個身份進去,如果我們等會兒被困,也能叫宮中那些人站不住腳。”白羽岚解釋一番。
綠意明白後,這就立刻叫人從裏面打開大門,白羽岚才剛剛回京,在這邊的威信未免還是有些不好用,不過葉銘庭的令牌倒是十分好用,剛一通報,門就開了。
皇宮内的守衛,倒是有些老人,在一看見白羽岚後,就認了出來,心中震撼,但是嘴上依舊是沒有講出,馬車一路上毫無阻塞,竟然直接順利地到達了皇宮内部,甚至是後宮。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罕見了,并且不管是在任何方面,都透露出來那麽一點點輕微的詭異。
白羽岚皺眉與綠意商量道:“之前我們來皇宮的時候,這裏有沒有這麽暢通無阻?”
綠意抿唇,思忖了好一會兒後,這才向着白羽岚肯定道:“絕對沒有這樣,我記得還是有些侍衛在晚上巡邏的,但是今晚我們從皇宮門口到後宮,竟然都沒有人阻攔。”
這個皇宮,今晚究竟是空了麽?
白羽岚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她眉頭皺的緊緊的,下了馬車後,綠意便緊随其後,這種情況,她的第一職務就是要保護夫人,現在這皇宮裏到處都這般詭異。
不過夫人到底是心大,現在這般危險的情況,找侯爺的行動倒是一點都不耽擱。
她幾乎是沒怎麽看路,完全憑借自己之前來了那麽多次的直覺,就直接去了後宮,後宮裏面,這個時候大多也都熄燈了,還有少數幾座宮殿是亮着的,其中最亮的就是皇後的宮中,白羽岚心下一動,腳步一轉,這就立刻去向了皇後的宮殿。
綠意跟在後邊,瞧見這皇後的宮殿裏這般明亮,也是有些奇怪,之前她們也并非是沒在皇後宮中住過,但是這每次到了夜裏,還是正常的熄燈了的,頂多就點上那麽一盞亮燈,絕非是現在這般宛如要通宵徹亮一般的感覺。
“夫人,侯爺會不會是在皇後宮中啊。”綠意猜測道:“看這情況,像是發生了什麽事。”
白羽岚在一邊白了她一眼,不由得吐槽:“這不是還在過去的路上麽。”
兩人這才剛到了皇後的宮中,白羽岚這就感受到了這氛圍的不同尋常,門口竟然有着帶刀侍衛守着,但是丫鬟們都沒見幾個,裏面十分安靜,燈光卻如此明亮。
她一站在宮殿門前,就有守門的侍衛率先将她攔住,厲聲:“上面吩咐,現在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皇後寝宮。”
白羽岚好笑道:“上面?現在這皇宮中,誰是做這上面的主?太子吩咐的麽?”
這是太子的母妃,太子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難道是鬥敗了?
一時之間,她腦子裏思緒萬千,那侍衛也是一點都不通情達理的樣子,直接剛硬地回複道:“上面,自然是主子,侯爺。”
“侯爺?哪個侯爺?”綠意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那不就是自己人麽。
“這京城中,手握權勢的侯爺,又有幾個?”那侍衛似乎是有些洋洋得意,在爲自己這次站隊正确而高興。
“那不就是我家侯爺麽?”綠意在一邊不由得吐槽一聲:“放行,我這位夫人可是靖安侯府的護國夫人,現在就是來找侯爺的,快點放行。”
那侍衛擺明了不相信:“這前夫人早就在一年多前就搬去江南了,你哄誰呢?”
這一批侍衛,應當是後面培養起來的,不認識白羽岚倒也正常,白羽岚臉色有些難看,随後從袖中掏出那一枚靖安侯府的令牌,道:“是府上的事情。”
那侍衛猶豫了一下,開始分辨白羽岚說話的可能性,最後還是堅持道:“不可,不論任何人,都不能放行。”
白羽岚一聽這話,倒是對這個小侍衛有幾分興趣了,沒想到,做這麽一份職業,他倒是做的格外敬業,上面吩咐過不放任何人進去,也不做圓滑變通,就當真按照着這樣做,一闆一眼的,好似教科書似的。
但是這話也叫雙方僵持了下來。
不過好在裏面有管理這群人的侍衛長過來了,瞧見這樣一幕,随後幾乎是在瞧見白羽岚的第一眼,就直接認出了她,白羽岚也認出了這侍衛長究竟是何人,雙方都頗爲驚訝。
在這麽一片黑漆漆的夜裏,甚至連對方的穿衣打扮都看不清,不過白羽岚還是将對方給認出了,她沒想過吳言竟然會直接做到葉銘庭身邊的侍衛長,還叫他出來執行這種機密性任務,從府上到葉銘庭的軍隊,他這一年,倒是混得好。
吳言也是滿滿的驚訝,大步而來,驚喜道:“夫人。”
白羽岚莞爾:“是,沒想到,你現在做這官職,倒是升的這般快。”
吳言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在府上的時候,在夫人面前,都還是個不太成熟的小青年呢。
“夫人說笑了,比我有能力的,多得是。”
說着,他還不由得撓了一下頭發,顯得還頗有幾分可愛。
先前那個言辭拒絕白羽岚的小侍衛,登時就有一點慌張,好奇心又促使他向着吳言插了一句:“這當真是白夫人麽?”
這當初白夫人在京城中,有多麽受葉銘庭寵,幾乎整個京城的人呢,都沒幾個敢和她叫闆的,但是現在他竟然惹惱了這位夫人,可想而知,自己這未來的生官之路,豈非沒有苗頭了?這樣一想,小侍衛登時就覺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這驚天的想象力,倒是叫白羽岚也有幾分好笑。
“我先前不就說過我是麽?”白羽岚挑眉:“拿着這張金牌,與你說,你還以爲我在冒充呢?之前在守則裏面,不應該将這些給背熟了麽?”
白羽岚可算是少見的訓斥人,這回她的确是因爲憂心裏面的事情,所以現在有些焦急暴躁了,說完後,又有些後悔。
“罷了,也不是什麽多大的事兒。”白羽岚擺手,走在前面,吳言跟在她旁邊,雙雙進了這宮殿,白羽岚總算是問了心中許久的疑惑:“侯爺是在這裏面麽?”
兩人這會兒已到暗處,周邊都沒什麽人,吳言這才吐出真言:“并不是,侯爺已經離開了這裏,現在這裏的情況,隻是打的一個幌子。”
白羽岚抿唇,略微有幾分煩躁道:“那他現在人在哪裏?沒遇上什麽事兒吧?”
這般明目張膽的,一看也不像是葉銘庭的作風,估計是在掩人耳目。
現在将這皇後的宮中封的這麽嚴實,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圖的個什麽,現在這樣,豈不是更加叫人猜忌?說他狼子野心?
雖然說着狼子野心幾乎是快石錘了.
“夫人不在的這些日子裏,發生了很多事。”吳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與白羽岚講道。
他口才極好,不過短短幾句話,就叫白羽岚大緻有了那麽一點了解。
原來皇後因爲和皇帝關系不和,其實皇帝最近一年廣招妃子,她都眼不見心爲淨,甚至是直接多往皇帝身邊送上那麽幾個妃子,免得他來找她的麻煩,皇帝死的時候,正巧就是這皇後送過去的美人,最後成爲的妃子,她的嫌疑很大,加上皇後的确是有想提前将太子扶成皇帝的心思,這樣一來,朝堂上很多人都在讨伐她,加上這太子優柔寡斷,對待其餘幾個兄弟不夠狠辣,有妃子爲了斷絕太子背後的母族勢力,八皇子的母妃就給皇後下了毒,而且是明目張膽做的,叫人防不勝防。
“那皇後現在是中毒死了?”白羽岚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過魔幻了,甚至是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