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夫人的安排。”其中一人應和道。
聽他這話,白羽岚不由得笑了一聲,道:“如此正好,那既然這樣,你們就各自歸隊吧,等會兒安排人手那邊,倒是也來的方便一些。”
她吩咐一聲後,那幾人便陸續退下了。
綠意走到白羽岚身邊,詢問了一聲:“夫人,現在船上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要讓大家開始行動了麽?”
白羽岚莞爾,點頭道:“讓他們開始準備起行吧。”
“是。”
綠意得到命令後,就去傳令給衆人了,上了白羽岚乘坐的馬車,瞧見白羽岚正坐在一邊,旁邊擺着厚厚一沓的賬本子,她手上也拿着一小疊,正在清算這段時間的帳。
綠意坐在一邊都不好打擾她清算賬本,良久,白羽岚好不容易放下了手上那一沓賬本後,綠意這才湊過去詢問一聲:“夫人這些賬本子,都是在蓮城時候清算的麽?”
白羽岚打了個哈欠,有些疲憊道:“是,不過後面出現很多問題,就暫且擱置了,現在就要到京城了,在京城裏面之後,說不定就懶得動了,現在我整理一遍,到時候看起來,也方便許多。”
綠意嗯了一聲,又詢問了另外一件事兒:“方才夫人叫那幾人過來,可是爲了船上那件死亡事件?”
“的确,不處理的話,到時候免得被範隐利用,他現在竟然明目張膽地來挑釁我,那就證明他很可能是有什麽後台之類的,估計京城裏面得小心一點,不知他究竟攀上了什麽人。”說起來,白羽岚就格外頭疼。
範隐這人從來都是陰險毒辣,但很少露面,本來就是陰魂不散,現在竟然還擺在明面上來了,這危險程度,簡直就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
“範隐之前應該是被流放在塞外了,如今竟然出現在徽國,本來就有些不合理,夫人的确是應該注意一下。”綠意在一邊應和道。
一路颠簸,馬車先是在很近的鎮子裏休息了一陣,随後啓程,然而馬車這才準備入京,卻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白羽岚有些詫異,随後撩開簾子,往外面瞧了去,正好看見城門外士兵架着兵器不叫他們的人進去。
她不禁有一點詫異,随之而來的便是疑惑,暗忖京城裏面莫非是發生了什麽,她忍不住皺眉吩咐綠意道:“你下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綠意立刻趕往那個吵鬧的地方,那城門守衛正和他們的仆從僵持着。
見綠意過來後,仆從點頭之後,就退至一邊,綠意上前,與那個守衛接洽道:“不知爲何不能進城,這個時候,城門已經到了打開的時間。”
這個時候正是政治敏感期,就算是個大官,他也擔不下來這個責任,守衛自然分得清楚輕重,他強硬道:“京城裏面已經從上而下封鎖了,我們也是奉命辦事,并不是擅做主張,還請多多諒解。”
綠意擰眉,有些不解道:“這究竟是什麽大事,竟然能夠勞煩到全城封鎖?”
守衛顯然沒什麽耐心去回複綠意,是以,他隻是微微皺眉,道:“我們這種小人物,哪裏能夠知道這些,這都是上面吩咐的命令,我們可沒辦法不執行,有本事,你去說通上面的人物了,可别爲難我們這些小人物。”
綠意抿唇,以爲這個守衛實在是有些敷衍了,她的脾氣也有一點上頭,随後皺眉有幾分不爽道:“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可也沒爲難你,你既然說是要大人物,那不知這靖安侯的話管不管用?”
那守衛先是一聽見靖安侯,覺得整個人都被震了一下,但是這個長隊伍,像是從哪裏搬家來的,不過衆所周知的是,靖安侯一直都是伶仃一人,隻後面娶過一位夫人,後來還離開了,靖安侯是哪裏來的家眷?
“小姑娘你這個話倒是好笑。”那守衛上下打量了綠意一番,他本來就長得有幾分油膩,做這樣一個動作,看起來就格外的猥瑣,叫綠意都有幾分受不了,她忍不住道:“你這是做什麽?看什麽看?我又沒說謊話?靖安侯的話作數麽?我這話有什麽好笑?”
“衆所周知,靖安侯在京城中一直都是一個人,哪裏來的這麽大一家子人?一看就知道是借的名頭,不放人!放了你進去,到時候我這腦袋可就得着地了,況且啊,這會子靖安侯估計也該注意注意了吧,這京城中,人人自危的時候,誰還能顧忌得了誰啊。”
綠意聽他這話,無端聽出來一股火,這在京城的時候,還有誰能夠用這樣的态度對她們?
綠意的臉色一黑,随後怒視他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告訴你,現在坐在轎子裏的人,是靖安侯十分重要的人,你現在趕緊地放人。”
那守衛将臉一揚,還是沒有想要放人的樣子,叫綠意心中又是一陣悶氣,現在夫人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了,什麽時候受過這氣。
白羽岚坐在轎子中,也聽見這邊的吵鬧聲,她也下了轎子,将綠意拉回去,京城中能被封鎖的這麽嚴密,城門緊閉,可見這裏面當真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她們這麽大一群人進去實在不妥。
思及此,白羽岚細聲對綠意道:“如今進去,恐怕是有些不妥,容易引起京城中的人猜忌,不如你現在讓其餘人都撤回去,等會兒我們兩人進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人和行李,全部等到這件事過去之後,再光明正大地進京城。”
她這樣一說,綠意也開始有些動搖了,白羽岚抓着她袖子的手也放開了,綠意還是有些憤憤的,一張嘴都是氣鼓鼓的。
“夫人什麽時候受過這般對待,也就是夫人這樣的好脾氣能夠受得了,若是綠意的話,指不定現在已經與那人吵起來了,不過夫人說的倒也對,綠意現在就讓所有人暫且先回去之前休整的小鎮子裏呆上一段時間。”她這般說着,就去做事了。
白羽岚一人站在這裏,身上穿着煙紫色長裙,披着一層薄紗,頭上發飾用的簡單卻格外精緻,鞋履前端還點綴着珍珠,瞧起來頗爲華貴。
那守衛眼前一亮,這種珍珠的品種,在京城的一般人家,根本就用不起,看起來,這位夫人,是個非富即貴的人物。
那守衛心中有些發虛,難免有個大膽的猜測,方才那個丫鬟一直在強調這位夫人很有可能就是靖安侯的夫人。
思及此,這守衛隻感覺後背生寒。
“這位,夫人。”那守衛吞吞吐吐沖着白羽岚喊道:“可是靖安侯那位離開了京城的夫人?”
他這般大膽地問了出來,倒是出乎白羽岚的意料之外,她見他之前的态度都是十分剛硬,以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更别說什麽會畏懼葉銘庭了,沒想到這麽快,這态度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皺眉揶揄道:“你之前不是不讓放行麽?說是靖安侯現在是自身難保?”
那守衛渾身打了個寒顫,恐怕這回當真是遇上事兒了,他可怎麽敢編排靖安侯啊,要知道這京城現在誰人心裏不清楚,這私下裏,究竟是誰在掌控朝政。
“您,您當真就是靖安侯夫人?”那守衛說話都快要不利索了。
白羽岚莞爾:“這我倒是沒說過,你自己如此猜測。”
守衛咽了口水,随後試探道:“您看起來就像是那位夫人。”
京城中到現在都傳言靖安侯與其前妻,其實就是一種假離,不過是前夫人與侯爺吵了一架而已,這就搬去了江南那邊,其實這私下裏,就連這離婚書都沒簽上。
現在看起來,越來越像是這樣。
不過白羽岚這樣的身份,還這樣十分平易近人地還去理會一個城門守衛的詢問,這倒是少見,與傳聞之中關于這靖安侯夫人的描述,越發相似。
白羽岚對于他這番話,既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隻是莞爾淡淡一笑而已,搞得現在這個守衛越發摸不着頭腦。
她人等在城門外,而身邊的這一長條馬車,已經開始往反方向離去了,看起來,綠意已經叫這些人趕緊離開了,布置好了剩下的事後,她這才回到白羽岚身邊。
站在白羽岚跟前,對上那個守衛,道:“現在我們隻有兩個人,現在就要進城,既然知道這裏面發生了些事,但是可不可以還有什麽别的辦法進城?”
說着,綠意本想要塞銀子,但是那守衛卻是有些不敢領,而下一刻,城門忽然被迫有人在裏面叫人打開。
這個聲音倒是格外耳熟,她的視線轉了過去,那大門内有一人騎着馬,着一身黑衣,英姿飒爽,但是格外眼熟,直到那人一眼先将白羽岚認了出來,很是驚訝:“夫人?”
白羽岚這才反應過來,離得近了一點了,她這才認出來,這竟然是淩雲,現在這麽早出城,是有什麽重要的任務需要他去辦麽?
綠意比之白羽岚還要激動,她失聲:“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