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的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白羽岚這才安心的回房去了。
第二天早上白羽岚将早飯送到芍藥房中,芍藥見狀,便立即要起身迎接,“怎的勞煩夫人親自送飯,差個丫鬟來就好了。”
卻被白羽岚一把按住,“你有傷在身,萬不可移動。”
打開食盒,是一道清蒸草魚和瘦肉粥。
“大夫說要吃清淡些,營養自是不能斷的,這菜是我親手做與你的,趕快趁熱吃罷。”白羽岚微笑着将碗端起來準備喂芍藥。
芍藥當即感動的熱淚盈眶:“夫人對芍藥的大恩大德,芍藥無以爲報,隻願今後可以爲夫人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不足惜。”
“怎麽還哭起來了,跟個孩子似的,做頓飯而已,不必挂心。”白羽岚替芍藥擦了擦眼淚,便給芍藥喂飯。
待芍藥吃完,白羽岚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緩緩說道:“昨晚刺殺地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昨夜我想了半宿,思前想後實在想不到除了老皇帝以外,還跟誰有血海深仇,可能是最近才樹立的大敵。”
“依照夫人這樣說,咱們也并沒有招惹什麽人呀。”芍藥疑惑道。
“還有一個可能。”白羽岚神秘的說道。
芍藥更覺得疑惑了:“夫人,你就别賣關子了,快些說與芍藥聽吧。”
“有可能是我的情敵,這俗話說的好,樹大招風,葉銘庭年紀輕輕便戰争沙場,短短幾年時間便已成爲王朝的侯爺,有幾個女人愛慕便不足爲奇,正巧借着葉銘庭去京城将我除掉,你說是不是?”白羽岚津津有味的推理着。
芍藥有些吃驚的看着白羽岚,“仔細想想,确實是這個理,那夫人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白羽岚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個歹徒這次沒有得手,定是不會甘心的,我已經想了一個法子來引出幕後黑手,你就等着看好戲吧。”然後湊近了芍藥在她耳邊悄悄的說着什麽。
五日後的清晨,白羽岚出了府邸打算去買點料子做幾身衣裳,逛了好幾家都沒有看中,來到最後一家,那兩尺高的牌匾上赫然印着四個燙金大字:江南雲錦。
白羽岚大步踏了進去,“掌櫃的,你們這兒可是正宗的江南錦緞?”
“呦,這位小姐,你買雲緞可算是來對了地方,蓮城就屬我們家最正宗,平常那些個太太小姐都來我這兒一匹一匹往家運呢。”那老闆一看白羽岚氣質非凡,便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
“我平時喜愛素淨的料子,勞煩老闆拿出來與我瞧瞧。”白羽岚随即坐在旁邊的客椅上。
老闆當即笑臉相迎,這般大生意自然是不能放過,“還請夫人稍等片刻,先喝些茶水,我這就命人将料子搬出來。”說完便想裏屋又喊道:“花芽!給客人上茶。”
眨眼的功夫,從裏屋出來一人,那姑娘模樣清秀,讓人喜歡的緊。
“夫人請慢用。”花芽将茶放下就退下了,倒有些怕生。
白羽岚坐的有些乏味,便起身在店裏走動,牆壁上挂的綢緞做工極其細緻,是尋常人家穿不起的绫羅,普通人家隻穿得起粗布衣。
這時 ,那老闆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對白羽岚說道:“讓夫人久等了,我身後這些都是本店最好的料子,還請夫人挑選。”
兩個青年人将布匹放下就進去了,白羽岚走近了看,那綢緞觸感光滑,刺繡也極爲精緻,果真是極品,顔色是米白,鵝黃,還有豆綠色。
“好,幫我把這三匹包起來,改日送到白府去。”說完便又将目光放在掌櫃身上,“一共多少錢?”
“一共十五金,夫人。”掌櫃笑得合不攏嘴。
白羽岚解下錢袋,打開倒了十金出來遞給掌櫃,“這十金作爲定金,明日你将綢緞送來再給你五金,你看如何?”
“無妨,就依了夫人。”掌櫃的也爽快的答應了,明白白羽岚也是做生意的,自然是懂這些的。
等白羽岚出了江南雲錦,又在市集上轉了一會兒,随即在一家茶鋪坐下了,轉頭向身後兩名随從說道:“我這會子極想吃城南的芙蓉糕,你們替我買些來吧。”
“可是夫人,芍藥小姐吩咐過,要寸步不離的跟着您的。”随從有些爲難。
“無妨,你們隻管去就是,回頭我與芍藥說。”白羽岚将茶杯移到自己旁邊,順手倒了杯茶。
“是,那小人便快去快回。”倆人說着便離開了。
“出來吧,已經沒人了。”白羽岚眼睛也不擡,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
隻是還未見有人出現,白羽岚的桌子上就嵌入了一枚櫻花形狀的暗器。
“白羽岚你可真夠大膽的,你将随從支走,就不怕我殺了你?”話音剛落,從白羽岚的身後緩緩走出一個纖瘦的身影,正是江南雲緞的雪芽。
“就算是死,也得讓我死的清楚,死個明白不是?”白羽岚将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我與姑娘素未謀面,爲何姑娘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難不成是我犯了什麽滔天罪惡的行徑?”
雪芽冷着臉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你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姑娘這話從何說起?”白羽岚站起身面對雪芽。
“少廢話,今日你必死無疑!”說完,雪芽便一掌拍了過來。
白羽岚巧妙避開,不知又從哪沖出八名黑衣人,白羽岚心裏暗暗叫苦。
白羽岚與九人打鬥在一起,白羽岚雖勢單力薄,但卻招招打中要害,使黑衣人哀嚎不止。
就在雪芽要盡全力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怒喝:“給我住手!”
衆人一愣,都停了下了來。
雪芽吃驚的看着這聲音的來源,竟又是一個白羽岚,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停下打鬥的白羽岚卸下了面具,正是芍藥。
“芍藥,你沒事吧?”白羽岚關切的問道。
芍藥搖了搖頭,“芍藥并無大礙,多謝夫人關心。”
白羽岚将芍藥扶到一旁坐下,才将視線放到雪芽身上。
“白羽岚,我算是明白了,你們今天演這一出隻是爲了把我引出來,不過,既然來了,就都别走了!”雪芽憤憤的說道,正準備再打。
“慢着!”白羽岚看着雪芽繼續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是怎樣發現你的嗎?何苦打打殺殺,不如坐下來将這件事說個清楚?”
“我與你有什麽好說的,正是因爲你在,葉大哥才正眼瞧都不瞧我一眼。”雪芽當即紅了眼眶。
白羽岚笑了笑“我是從左家莊出來的農婦,沒有什麽特别的愛好,唯獨就喜歡聽故事,我同葉銘庭在一起的時候,時長央他給我講講軍營的樂事,因爲女人是不能上戰場的,他說有一次對陣殺敵,他騎着戰馬,混亂中他的馬差點踏死一個女人,他急忙收緊缰繩,才讓那名女子幸免于難,那個女人就是你吧,雪芽?”
“他憐惜你,你如今卻是要殺死他的夫人,你就是這樣報答恩人的嗎?”白羽岚忽然質問道。
“才不是這樣,因爲你,都是因爲你,我每次隻能遠遠地看着他,不敢靠近。”雪芽哭的梨花帶雨,惹人心疼。
“再說說你暗殺我的事情吧,那晚與黑衣人打鬥時,從黑衣人身上掉下來一樣物什,因當時情況緊急,我便匆忙收了起來,這才讓我懷疑到你身上,你看看是不是你的?”白羽岚從袖中掏出來一方繡帕,那帕子的一角繡着一個“芽”字。
“是我做的又怎麽樣?”雪芽依然不認輸。
“不怎麽樣,隻是想讓你認清現實,不然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白羽岚将帕子放在了桌上。
“既然真相已經大白,我也不會再爲難你,你且去好好生活,安安分分做人吧,芍藥,我們走。”白羽岚說完便要轉身離去,誰知那雪芽忽然甩出數十枚櫻花镖。
芍藥眼疾手快,将飛镖多數擋了回去,有一枚竟中了雪芽的肩膀,雪芽随即倒下,嘴角溢出鮮血。
“快!快去請大夫”白羽岚大喊道。
“沒…… 沒用的,镖上有毒…… 咳咳…… ”說着鮮血又溢了出來“你是個…… 好人…… ”随即微笑了一下,便再沒了氣息。
“雪芽!雪芽!你這又是何苦呢?!”白羽岚隻道惋惜。
第二天白羽岚便爲雪芽辦了喪禮,希望她能走得安心。
“夫人如此待她,雪芽也應泉下有知了。”芍藥看着堂中的靈柩說道。
“可惜了一條鮮活的生命,人的命最重要,你知道嗎芍藥,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白羽岚忽然說了些這番話。
芍藥點點頭“芍藥肯定明白呀。”
不不不,芍藥,你不明白,因爲你沒有死過。
白羽岚心裏悄悄的想着。
雪芽走了以後,白羽岚的生活逐漸歸于平靜,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