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岚接下方子,吩咐給下人:“按照大夫說的去辦。”接着又擡頭看着聶青,真摯的說:“這次,多謝你了。”一旁的葉銘庭也随之點頭示意。
聶青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得了得了,切記我說的話,别又給我惹麻煩就是了。”
白羽岚和葉銘庭會心一笑:“以後遇到珍稀的藥材,定會想到你。”
聶青邊向外邊走邊說道:“那就多謝了!”
夜已經深了,囡囡皺着小眉頭已經開始打瞌睡了,卻還是支撐着自己,握着爹爹的手,還輕輕拍打着,仿佛在安慰一樣。
很快,下人便把已經煎好的藥送來了,床上的葉銘庭嘗試着稍稍挪動一下,卻被白羽岚一個眼神制止,葉銘庭微微一愣,白羽岚細心的在他的背後放上軟枕,再用雙手把葉銘庭扶起來,再細緻的掖好了被角,看的葉銘庭稍微有些怔愣,他似乎隻見識到了她睿智聰慧的一面,反倒是這樣充滿了生活氣息的樣子,卻很少見,也意外的迷人。
白羽岚接過下人手上的碗,細白的手指捏起了勺子,輕輕的吹了吹,而後才放到葉銘庭的嘴邊,卻遇到了葉銘庭深情的目光,一下子便陷了進去,葉銘庭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的白羽岚一陣臉紅,連說話都帶上了嬌嗔的語氣:“藥都要涼了!還看我!”葉銘庭輕輕一笑,微微喑啞的嗓子開口說道:“好好,都聽娘子的。”
多多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偷偷笑道:“爹爹和娘親果然和好了。”卻見囡囡一頭霧水的看向他:“哥哥在說什麽呀?”
沒工夫顧着這邊的夫妻倆,含情脈脈的喂好了藥,白羽岚又小心翼翼的扶葉銘庭躺下,樣子惹得葉銘庭一陣發笑:“娘子,我隻是不能大挪動而已,不是半身不遂了,還用不得這麽照顧我呢。”
白羽岚卻是一臉認真的說道:“不行!此事可大可小,你和我都要小心應付。”
葉銘庭點了點頭,看到了在一旁瞌睡的搖頭晃腦的小囡囡:“囡囡,是不是困了?來爹爹身邊。”
囡囡聽話的走了過去,雙手抓住了葉銘庭的衣角:“爹爹不疼,囡囡給你呼呼。”說完之後還朝着床上狠狠的吹了兩口氣,吹得小臉都紅了,葉銘庭的心都快被小丫頭吹化了:“爹爹不疼,囡囡跟着哥哥去睡覺好不好?”
囡囡到底還是個小丫頭,一邊打哈欠一邊說道:“囡囡不困,囡囡要在這裏陪爹爹。”說完兩個眼皮直打架,被白羽岚接過去抱在懷裏,兩隻手卻還是緊緊的抓着葉銘庭的衣角不肯撒手。
轉眼間兩日便過去了,聶青特地還送過來一支藥膏,吩咐白羽岚日日塗在傷口處,葉銘庭要自己脫衣服塗,白羽岚還生生的制止住了,硬是不肯讓葉銘庭動彈一下,葉銘庭隻好就罷。
白羽岚小心翼翼的掀開傷口上的紗布,血已經變得鮮紅,體内的毒素已經排除的差不多了,拿起手上的藥膏,輕輕的塗在傷口處,藥膏清涼,白羽岚吹得葉銘庭心也癢癢的。
等到白羽岚拿紗布一圈圈的纏好了之後,剛剛要走,卻不經意間看到葉銘庭向來冷硬的臉上露出一絲帶有撒嬌意味的表情,一瞬間便愣在原地。
果不其然,聽到葉銘庭柔軟的語氣對她說道:“娘子,爲夫有些疼。”
還沒見過葉銘庭這樣的她頓時腦袋短路在原地:“那……那要怎麽辦?”
葉銘庭早有預謀的答道:“囡囡說,呼呼就不疼了。”
白羽岚鬼使神差的向床邊走了兩步,剛剛想開口說話,卻被葉銘庭的大手一把拉過,頓時天旋地轉,然後便是嘴上感覺到一絲柔軟,他線條分明的臉盡在眼前,白羽岚慢慢失去了主動權,被葉銘庭牽引着走,等到白羽岚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來氣的時候,葉銘庭才堪堪放過了她,白羽岚呼吸有些亂的趴在葉銘庭的身上,葉銘庭輕笑一聲說道:“果然不疼了。”
一句話,白羽岚又羞又憤:“你的身體不能亂動,如果毒……”
葉銘庭的一句話,瞬間制住了白羽岚的所有動作:“你再說,我就再親的你喘不過氣。”
白羽岚也隻能趴在葉銘庭的身上,不過自己暗暗用着力,生怕葉銘庭的身體有什麽閃失,葉銘庭緊緊的擁着白羽岚,仿佛要把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我不在的這幾天,府裏應該沒什麽事情,外面沒有什麽風吹草動吧。”
白羽岚搖搖頭,她很享受在葉銘庭懷裏的感覺,葉銘庭繼續詢問道:“這幾天,你一定很累,找兇手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等我康複了,再動用其他的勢力去查。”
白羽岚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懷疑是誰,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察覺到她心情突然的低落,葉銘庭親吻了她的額頭:“怎麽了?”
白羽岚深吸一口氣:“這件事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沒有查清楚沛豐的身份就把他帶回了我們的家,是我的疏忽才導緻你現在的傷。”
葉銘庭伸手摸上她柔順的頭發:“沒有人預先知道答案,而且當時你也是被蒙蔽了,不怪你。”
兩人緊緊相擁,似乎要把一切的言語都融化在這擁抱之中。
第三日,終于到了能起身走動的一日,白羽岚輕輕扶着葉銘庭起身散步,到了院子中,兩人攜手并肩行走,白羽岚似乎回到了小女孩的時候,開始給葉銘庭說這兩日的趣事,突然一陣涼風打了過來,葉銘庭不由得開始咳嗽,白羽岚輕輕拍打他的背:“沒事吧!”說完便拿起手上預先準備好的披風想要給葉銘庭披上去,突然,葉銘庭口吐鮮血,身子順勢跌倒在地上,白羽岚驚慌失措,連忙攬住,口中大喊道:“快!來人!請聶青和!快!”
屋内,多多和囡囡心急的等在外屋之中,聶青和的手搭在葉銘庭的胳膊上,眉頭緊皺,而白羽岚臉色煞白的在一旁,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
“奇怪。”聶青和低估着開口說道,緊接着又用手掰開了葉銘庭緊閉着的雙眼,一時間竟無話可說,白羽岚焦急的開口道:“怎麽樣了。”
聶青也是一臉沉重樣子使得白羽岚心中又沒底了些:“生命垂危,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刹那間,白羽岚的眼前一黑,耳朵裏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明明已經可以行走了,爲什麽突然就生命垂危了!你是不是在騙我!”
白羽岚的聲音把外屋的兩個孩子也吸引了過來,囡囡還小,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用小手拉着娘親的小獸,想要給她一些力量。
聶青垂着腦袋說道:“此毒與北疆的毒有那麽一絲輕微的不同,來源于他的身上,卻又十分排斥他,這才導緻昏迷吐血,生命垂危……”
突然,聶青和蹦了起來:“有了,我知道了!”
白羽岚眼見事情有所轉機,趕忙問道:“如何!是不是有轉機了!”
聶青和急忙從袖子裏掏出一張藥方:“先用這張藥方給他續命,我需要去尋一味草藥來。”
白羽岚見事情有緩,這才稍稍安定了下來:“我讓人陪你一同前往!”
說完便指派了一隊人馬,随着聶青和消失在白府。
藥日複一日的喂着,葉銘庭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死氣沉沉,而多多也擔負起一個小男子漢的責任,日日守在葉銘庭的身邊。
城外,一輛青黑色的馬車外,有一個身穿褐短的仆人畢恭畢敬的向馬車裏裏面的人請示道:“公子,蓮城到了,是否要進城?”
裏面傳來一聲溫潤如玉的聲音,卻在這夜色下顯得有些涼意:“進。”
這兩日,白府上下人心惶惶,白羽岚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整日裏陪在葉銘庭的身邊,喂藥都是親自來,從不假手于旁人。
白府後門裏,鑽進來一個身穿仆人衣服的女人,看起來雖然已經三十歲了,可仍然風韻猶存。
白羽岚見到,便覺得事情不簡單,因爲此人是百花樓裏面的探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來白府尋她的:“出什麽事了?”
那個女人拱手禀告說道:“竹公子進城了,不日即将抵達白府。”
令羽空此時到達蓮城有什麽事,難道此事與他有關?
果不其然,第二日快要晌午的時候,白羽岚正在花廳算賬,便聽到那個儒雅的聲音傳來:“多日不見,你最近可還好。”
白羽岚裝作什麽都不知的樣子:“你怎麽來了?”
令羽空毫不客氣的坐到她的對面,端起桌上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許久不來蓮城,更是聽聞最近你這裏發生了許多事,便來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提。”
白羽岚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不勞煩了,我府中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