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葉銘庭來來回回的踱步等着消息,在後院聽到娘親消失了的兩個奶娃半夜不睡的跑到了前廳來,柳語嫣懷中抱着情緒低落的囡囡,囡囡也許剛剛哭過,眼睛紅紅的,見了爹爹,委屈道:“爹爹抱~”
前些日子白羽岚把柳語嫣的事對葉銘庭說了,葉銘庭自然也知道柳語嫣的存在,此時兩人臉上都同時彌漫着對白羽岚的關心,把囡囡遞過去之後,柳語嫣開口道:“不知現在是否有岚兒的線索了,剛剛囡囡和多多聽說了,都連忙趕來了。”
葉銘庭搖搖頭,多多情急的拿着軟劍:“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把娘親劫持走了,我定要用劍在他身上狠狠的打!”
葉銘庭安慰的摸了摸多多的腦袋,又哄囡囡道:“囡囡乖,娘親很快就回來了。”葉銘庭吃力的抱着囡囡,剛剛那一場對戰中,他似乎也受傷了,還來不及細細思考,“報――”一直跟着葉銘庭的人急匆匆的沖進來:“禀報主子,夫人有消息了!”
“在哪!”
“百花坊。”
百花坊内,白羽岚的意識一步步恢複清明,卻聽到外面嘈嘈雜雜的,好不熱鬧,剛剛想要起身,發現自己的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不由心裏暗罵道:這個黑衣人居然下死手!
在床上緩了一陣子之後,白羽岚才意識到,黑衣人已經走了不知道多久了,隻是屋子裏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隻聽到外面傳來鸨母的聲音:“大人!這裏不能進啊大人!”
然後便是那個熟悉的冷冽的聲音:“讓開!”
一聽到葉銘庭的聲音,白羽岚隻覺得整個人都安心了,連忙打開門,葉銘庭也維持着一個開門的動作,兩個人四目相對之間,激起陣陣火花,白羽岚猛地一下子撲到葉銘庭的懷裏,她雖然有着現代人的思想,可是很少投懷送抱,葉銘庭隻當她受了驚吓,一陣一陣的安撫她的背:“别怕,我來了。”
白羽岚把他緊緊的擁在懷裏,從來沒感覺到擁抱可以給人這麽大的力量,還是葉銘庭把她輕柔的哄了下來,在她身上左看右看,确認她沒有受傷才堪堪放下提着的心。
白羽岚把他引了進來,思考了一陣,開口道:“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并且,一直蒙着面,我懷疑他是我們認識的人。”
“沛豐。”
這下子換到白羽岚驚詫了:“你怎麽知道?”
葉銘庭頭疼的皺了皺眉頭:“以後再跟你解釋此人,眼下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她。”
白羽岚把早已經恭候在門外的鸨母叫了進來:“沛豐現在住在何處,我要見他。”
鸨母雖然很疑惑,但還是畢恭畢敬的答到:“回主子,那位公子兩日前就已經走了,屬下還以爲他已經向主子打過招呼了。”
白羽岚深深的皺起了眉毛,如果說沛豐在兩日前就已經走了的話,那今天晚上行刺葉銘庭的又是誰?
白羽岚開口吩咐道:“你帶人去找沛豐的蹤迹,找到了立刻告訴我。”
鸨母應是,又試探着說到:“能不能讓這位爺把門外的兵撤了,咱這邊還要開業,說出去官兵來過的話,怕是不好打聽消息了。”
自古青樓魚龍混雜,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去處,若是有官兵來過,免不了有些多疑的就有了戒心,到時候不利于打探消息。
白羽岚的注意力倒是不在這個上:“你居然是帶着官兵來的。”
葉銘庭點點頭:“我擔心你的安危,所以一時情急……”
白羽岚突然又抱住了他:“謝謝……”她一直未曾感覺到來自于他的愛意,但是患難見真情,他如今是十分愛她的。
葉銘庭似乎已經知道是找不到人這個結果,所以看起來并不意外,安撫道:“你最近煩心的事夠多了,眼下就别再操心了。”說完便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叫進來:“你去查查沛豐是不是真的走了。”
說完之後,兩人帶着手下的人通通回了白府。
那人行禮之後退下了,葉銘庭扶着虛弱的白羽岚:“走,我們回家。”
剛剛到家門口,就見到兩個粉團子撲過來:“娘親!你回來啦!囡囡好想你!”白羽岚一把摟住,一旁的多多雖然沒有出聲,可也是緊緊的摟着白羽岚的胳膊,未曾撒手。
柳語嫣從屋中匆匆忙忙的趕出來,發現果然是白羽岚回來了,心中便放下一塊大石:“你可算是回來了,沒有受傷吧?”
白羽岚笑笑:“沒事,那人并沒有傷害我。”
柳語嫣放了心:“那就好,你好好安慰這兩個孩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了。”
白羽岚叫住她:“謝謝!”
柳語嫣倒是很驚詫,緊接着說到:“是我要感謝你才對,我欠你的是還不請了,能爲你做些什麽,我很高興 ”
說完之後,略行一禮,便退下了。
白羽岚抱着多多和哭的眼都腫了的囡囡親了又親:“别怕别怕,娘親回來了。”
囡囡抽噎着問到:“娘親今天晚上要陪囡囡睡嗎,娘親已經好久沒有和囡囡一起睡了,都是和爹爹一起睡。”白羽岚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娘親晚上就陪着囡囡睡,讓哥哥去陪爹爹睡,好不好啊?”待白羽岚安撫好兩個孩子之後,本想叫着葉銘庭商量事情,向後一看,卻發現葉銘庭臉色不對,晃晃悠悠的,她心下一緊連忙去扶,可葉銘庭人高馬大的,哪裏是她一個小女子可以擔當的,一下子便被壓的差點倒下,好歹葉銘庭還有一絲的意識,掙紮着開口:“娘子,别擔心……”
白羽岚扶着他的手感覺到一絲的粘膩,接着院子裏的燭火一看,竟然是已經發黑的血漬,再看葉銘庭的腰間,赫然是一道暗器造成的傷口,剛剛毒發,白羽岚頓時有些發慌,他這是打鬥的時候中毒了嗎:“快!來人!叫聶青趕緊過來!快!”
千萬别讓她知道今天晚上行刺葉銘庭的人是她曾經救過的沛豐,否則,她一定要讓沛豐,血債血償!
聶青被侍衛火急火燎的催過來,剛剛進門之時還一口的抱怨:“大晚上的,叫我來……”卻轉眼間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唇發黑的葉銘庭,連忙跑過去把脈:“他怎麽會中毒!”
白羽岚把他的衣服輕輕解開,露出在腰上的傷口,聶青細細端詳,口中念叨:“怎麽會?”還沒等白羽岚問,他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玉瓶,從裏面倒出一顆通體雪白的藥丸:“把這個喂他服下,然後這三日之内,切記不可挪動。”
白羽岚連忙把藥喂給葉銘庭,藥服下去之後,葉銘庭嘴上的青紫漸漸消退,臉色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白羽岚這才有空詢問道:“他怎麽樣了?”
聶青又把了一次脈,這才微微放松到:“已經解毒了,隻是此毒非常的霸道,三日之内不能挪動,需得等毒全部被清楚才可,否則前功盡棄,我這裏隻有這一顆解藥了…如若還不行……”
“不行如何?”
聶青歎了一口氣:“不行的話隻能去北疆皇朝去讨要他們的蠱蟲了。”
白羽岚疑惑的問到:“此事和北疆皇朝有關?”
聶青搖了搖頭:“非也,而是這毒是北疆蠱王身上的毒,除了這萬年雪蓮制成的藥之外,就隻能以毒攻毒了。”
此時,床上傳來兩聲虛弱的咳嗽聲,白羽岚連忙扶着剛剛蘇醒的葉銘庭:“小心!”
葉銘庭剛剛恢複意識,就聽到聶青在說此毒來自北疆皇朝:“你是說,此毒隻有北疆皇朝才有?”
聶青鄭重的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
白羽岚略微疑惑的說到:“你平時與北疆無冤無仇的,這事應該不是北疆皇朝的人做的。”
葉銘庭略歎一口氣說到:“前兩日的蓮城兇殺案,也與北疆那邊的人有關。”
白羽岚聽聞皺了皺眉頭,現在北疆的人都這麽大膽了嗎,都把手伸的這麽遠嗎?
此事一定有其他的隐情他們不知道,看來,是要認真對待這件事了。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葉銘庭的傷:“你這幾日切記不可下床,否則便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了,聽清楚了嗎?”
葉銘庭似乎非常享受這種被管着的感覺:“好,都聽娘子的。”
囡囡和多多聽聞父親醒了,連忙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喊着:“爹爹~”
囡囡這個粉團子,這兩日的眼都是腫的,先是娘親突然消失不見了,後來爹爹又突然手上,小女孩的心裏受到了打擊,如今可得多多尋求安慰。
多多到底是哥哥,臉上一臉堅毅:“我這兩日都日日去校場訓練,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保護爹爹娘親和妹妹了!”
倒是惹得白羽岚一陣發笑,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的有擔當,果然是自己的孩子,越看越愛。
雖然眼下是其樂融融的,但是很快,怕是這楓城,都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