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消息之後,葉銘庭興奮不已,以爲她這是願意原諒他了。
抱着這般想法,他快速地上樓,直沖她的閨房。
“咚咚咚……”怕驚擾她,盡管内心激動不已,還是放輕了敲門的手。
“進來。”彼時的白羽岚正在梳妝,聽到敲門聲,以爲是芍藥,沒有多問便将人請了進來。
“羽岚?”葉銘庭剛進門,沒有瞧見女人的身影,他皺着眉,輕聲呼喚道。
聽到男人熟悉的聲音,白羽岚下意識皺眉,她放下手中的木梳,打開簾子,不滿地問道,“怎麽是你?”
葉銘庭被她冷漠的神情給傷到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羽岚,你這話是何意思?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男人神情激動,大掌不禁用力。
白羽岚被他抓疼了,驟然甩開,惡狠狠道,“我是何意思,想不想見你,你難道心中沒有數嗎?!”
霎時間,世界突然一片平靜,氣氛不由得冷凝起來。
葉銘庭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我以爲……今日你幫我說話,已是原諒了我,可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說到這裏,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唇,伸出的手,動了動,最後無力落下。
白羽岚狠烈地撇過頭,不看他,不說話。
就在這時,一位不速之客出現了。
“還在門外就聽見了你們二人的争吵之聲,這一大早上,便如此叨擾人家,葉将軍,難道你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沣令搖着折扇,慢悠悠地走到二人之間。
他揚着唇瓣,目光如炬。
葉銘庭冷淡地撇他一眼,無情嗤笑,“這同你有何關系?”
“更何況,我同羽岚是夫妻,不說一早叨擾,就算是同眠共枕,那也是人之常情,你個外人,誰給你的勇氣插得嘴?”
話落,葉銘庭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意圖将他身後的女人拉到身邊,然而剛伸手,便被一把折扇擋了回去。
“呵,葉将軍,想來,如果方才我在門口沒聽錯的話,你好似提到了原諒二字。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便要敢當,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說完,他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白羽岚身上。
“行了,你們二人都閉嘴吧。”彼時白羽岚心煩意亂,瞧見他們二人争來二去,她更是煩躁不堪。
她真不知今日是刮了什麽風,把這兩位大爺都給吹了過來,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一時心軟……
葉銘庭見她如此,本想再說點什麽,但一想到這女人的氣性,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要知道,操之過急,最後隻會适得其反。
見他閉嘴,沣令也沒了話語。
終于安靜,白羽岚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努力地平靜心緒,顫着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飲下一口熱茶,原本煩人的思緒,終于好了一些。
“羽岚,你在嗎?”就在這時,一陣古靈精怪的聲音響起,房裏的二位瘟神還未送走,房門便再次被人推開,瓊名眨着一雙亮麗的大眼睛,笑着走了進來。
“岚岚!”剛見着白羽岚,瓊名一雙大眼便笑得彎成了月牙形。
“你怎麽過來了?”白羽岚的頭疼在見到瓊名後,又發作了。
直覺告訴她,這三人齊聚一堂,定然不會有好事。
果不其然,當瓊名瞧見這房間裏,除了他們二人以外,還有其他之人,那張笑眯眯的臉蛋,霎時間便耷拉下來。
“我當然是想岚岚了,才會過來。”瓊名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然而那不善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得了吧你。”白羽岚深知這人油嘴滑舌,說出十句九句不得信,便随意地敷衍兩句,并不打算多講。
“岚岚,這人怎麽在這裏,他是不是又纏着你了?”瓊名一雙黑眼在葉銘庭身上仔細打量着,言語間,閃過幾分厭惡。
沒想到他會驟然說出這般話,白羽岚微微一愣,一時之間倒是不知如何接話。
她一動不動地望着前方,神色冷然。
葉銘庭倒是不在乎旁人如何說他,他隻想知道,她是什麽态度。
“瓊名,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跳過話題,白羽岚直問正事。
然而瓊名并不接茬,自顧自地道,“喂,我說你,到底懂不懂得什麽叫做恥辱?岚岚都已經表現如此明顯了,她不喜歡你不待見你,爲何你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她面前呢?”
瓊名的話一放,在場的所有人紛紛都愣住了。就連單純隻是想看好戲,挑撥離間的沣令,也被他的直言不諱給驚到了。
看來,這人的存在,倒真是一個很好的助攻啊。
思已,他不禁得意地勾了勾唇,繼續看戲。
“我勸你,說話之時定要考慮清楚,每說一句話,都要過一遍大腦,否則,别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到最後,葉銘庭陰冷地笑了笑,眼裏已然閃過幾分殺意。
白羽岚意識到什麽,連忙起身,将瓊名一把拉開,神色嚴謹,“葉銘庭,别亂說話,沒什麽事情,你趕緊回去吧。”
說實話,她怕瓊名口無遮攔,屆時當真惹怒他,定吃不了兜着走。
白羽岚的勸阻,僅僅隻是希望不要平白無故生出事端,然而這話聽在男人耳裏,卻是怎樣的刺耳。
“你這是在,維護他?”眼裏閃爍着火光,他輕聲質問。
白羽岚一時無言,頓時深感無奈。她冷然地看他一眼,一聲不吭。
她的沉默,看在男人眼裏,已是默認。
“白羽岚,你當真好樣的!”憤恨地扔下一句,葉銘庭氣得咬牙切齒。
不想讓她爲難,也不想再見她維護旁人,他大手一擺,轉身離開。
房内,剩下他們三人。
“岚岚,我有話要同你說。”瓊名眼尖地發現房間裏還有他人,故意開口道。
白羽岚下意識看他一眼,正思量如何開口,沣令便朝她點了點頭,很是識趣地主動離開。
畢竟,好戲已經看完了,也是時候退場了。
終于将讨厭的二人通通趕走,瓊名的臉上終于又恢複最先的笑容。
他連忙坐下,自顧自給自己倒茶,二人開始講起正事。
“瓊名,你到底要說什麽。”白羽岚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暗示他趕緊說正事。
瓊名狡黠地笑了笑,緩緩開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白羽岚衆人待在百花坊已有一段時日。
這段時間裏,她得到了衆多的消息情報,各式各樣,包括關于百花坊的八卦。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被人奪去的錢财,現在已經通通還回來了?”白羽岚站在窗前,吃着小點心,有意無意地詢問道。
今日聽芍藥說,最近百花坊有了一件喜事。最先她以爲可能進了一批漂亮的姑娘,後面一聽,才知道,原來這裏曾經遭過強盜。
好在當今知府公正廉明,經過一段時間,便破了案。那些強盜全都落網,本去搶去的錢财,都被官府一一追回。清點清楚,最終讓人全數歸回。
“對呀,夫人,您可是不知,當官府派人把東西通通歸回的時候,鸨母媽媽激動得差點就哭了。那副嘴臉,可平常簡直就是天差地别啊!”說到激動之處,芍藥用力地拍了下桌子,“砰噔”一聲,差點把白羽岚吓出毛病。
“後來呢?”白羽岚悻悻地問道。
老實說,她對鸨母的反應一點都不感興趣,相比之下,她更想知道最近百花坊是不是又要有什麽新動作了。
“後來,鸨母媽媽好像提議,說是要在百花坊裏辦什麽假面聚會,妾身也不知是何東西,妾身也不敢問啊!”芍藥聳聳肩,顯得很是無謂。
“假面聚會?”白羽岚聞言,不禁放下糕點,喃喃細語,“聽起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是啊,也不知是搞什麽名堂。”芍藥附和着。
“芍藥,去,幫我把鸨母媽媽給請過來。我有要事要同她商量。”白羽岚靈光一現,動手推了推一旁的芍藥,示意她趕緊去請人。
芍藥雖不知爲何,卻還是乖乖放下手中的瓜子,乖乖請人去了。
“不知白姑娘找我有何要事?”鸨母堆着笑問道。
“媽媽,聽說您要辦假面聚會,不知是怎麽一個流程呢?”白羽岚爲她斟了一杯熱茶,放在面前,佯裝随意地問了一句。
“哦,這事啊!哎呀就是讓那些才子佳人,文人騷客紛紛到我們百花坊裏來,一同狂歡,享受短暫的一晚之約!”說到假面聚會,鸨母肥嘟嘟的肉臉便笑得多了好幾層。
白羽岚聞言,深思幾分,這才緩緩開口,“這樣吧媽媽,到時候這個假面聚會呢,我可以幫忙出資,但是,我有條件。”
她也不避諱,直接将目的亮出。
鸨母頓了頓,擡頭問道,“什麽條件?”
“這個簡單,那就是——您得給我提供門票。”白羽岚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放下,“隻要您願意出,那我便願意投,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