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了一眼白羽岚後,随即撇過頭去,輕哼一聲:“你可知道,窩藏我家公子,可算是犯了大罪,到時候那群人,估計會追到你們府上,将你們的府邸的人,都全部給滅掉的,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
白羽岚面對管家的這一番态度,有一瞬間的怔愣,随後擺擺手,道:“即使如此,我們還是需要幫一幫忙的,畢竟那日晚上,若非是你們将我們撈上來,說不定,次日就是我們慘死了。”
雖然沒她說的這麽嚴重,但到底是有恩,不過叫白羽岚如此放肆的原因還有一個,他們白府,有那麽多人罩着,難不成,會這麽容易就被滅了麽?
管家冷嗤一聲,不知是在嘲笑白羽岚的天真可笑,還是在表達些别的什麽。
“既然你打算幫公子一把,可見那日公子留你一命,倒也算是個正确的決定。”管家說完後,留下一臉茫然的白羽岚,還順便來了一句:“跟我來吧。”
芍藥聽見那管家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差點兒沒生氣的直接就在這裏将他們公子給解決了,敢情當初讓兩個人分别住一個房間,原來就是打算殺了夫人?既然這樣,那爲何現在她們還要來救一個要殺夫人的人?
不過好在白羽岚并不是很上心,她忍不住皺眉道:“沒關系,說不定,對方就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呢。”
說着,白羽岚便跟在管家身後,去了那個藏匿着紅衣公子的地方。
但是這次的事情,的确是給了白羽岚不少的警示,她知道,若是現在救下這個紅衣公子,定然是要與更多的人結下仇。
唉,爲什麽,她最近救下的人,總是那種很厲害,背後還背負着一堆莫名其妙的經曆或者過去的人?
但是芍藥十分擔心白羽岚,并不是很贊同讓那位紅衣公子,就這麽住進白府,她一邊走,一邊建議一聲:“住在白府,目标太大,而且像是這種情況,那些追殺的,說不定就以爲你們是同夥,不如就住在百花坊,這種地方,還會以爲是那公子受傷後,潛逃去客棧住着的,百花坊龍蛇混雜,估計他們也不會殺什麽人。”
白羽岚瞥了一眼這個沒心沒肺的朋友,抽了抽嘴角道:“你倒是一點都沒将你百花坊的那些人的性命當性命。”
芍藥聽聞她這番話後,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滿道:“我這還不是太擔心夫人的安危了麽?若是換成别人,我哪裏會有這種閑工夫?”
白羽岚歎氣一聲,随後還是沒有去反駁芍藥,反正待她的心是好的,這就足夠了。
紅衣公子現在正躺在一張床上,看這裏的設施,周圍紅綢缭繞,也不像是十分難受的環境,不知不覺中,鼻尖還能夠飄來一股子若有似無的香味兒。
這哪裏是在養傷,簡直是在享受啊
但是他的傷勢像是的确很厲害,難怪沒有及時出來,而是選擇躲在這裏面。
“這艘船上發生了這種事情,估計這蓮城的衙門,會想辦法将它銷毀的,而且人來人往,住在這船下面,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公子的傷情,也沒辦法得到更好的治療。”管家在一邊絮絮叨叨道。
他滿口滿心的,都是自家公子的傷情。
應該是幾人的動靜稍稍有點大,盡管已經壓着一點聲音了,但還是将這位公子給吵醒了。
他皺着眉頭,透過這昏黃的燈光,看了一眼白羽岚後,便阖眼偏過頭去,皺眉道:“你怎麽會來?”
“雖然那晚你的語氣很是不好,讓我很不開心,但是你畢竟還算是于我有恩的,所以我打算幫助你一下。”白羽岚解釋道:“不過你可不要想多了,我隻是出于好心單純的幫助而已。”
床上躺着的紅衣公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睫毛纖長,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一般,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明顯。
單單是看模樣,他膚色極白,甚至是有些偏病弱似的白色,如今這受了傷之後,顯得越發明顯,唇紅齒白,倒是個美人。
“好心?”說着,那個紅衣公子重複了一聲,咀嚼着這兩個字,随後輕笑出聲,不知是否是在嘲笑她:“夫人可還真是好心,難道不知,這樣的行爲,完全會将你自己都給賠進去?還真是如傳聞一般,善良的愚蠢呢。”
芍藥聽見他這話後,瞬間就炸毛了,忍不住皺眉憤憤道:“那算了,你有本事呆在這裏,那就呆在這裏好了,這麽諷刺一個來救你的人,活該就遭到這種待遇。”
紅衣公子在聽見活該這兩個字後,隐隐地有那麽一點觸動,然而更多的,還是抿唇不語。
那管家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爲自家主子出聲:“公子隻是嘴上說話很毒,讓人很不舒服,但是心裏是好的,那日我建議公子最好将夫人處之而後快,但是公子拒絕了,毫不猶豫的。”
白羽岚忍不住挑眉?她究竟又是得罪了什麽樣的人物?竟然到了有一天,甚至有人也會想要對她除之而後快?這應該算是感到榮幸麽?
芍藥一臉不爽地看着這主仆兩人,若是她的話,今日裏,指不定就直接掉頭走人了。
但是白羽岚明顯不會這樣做,她反倒是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你受傷這麽嚴重,那我就不計較你說過的話了,但是這種話,如果讓人聽見,會覺得很傷心,所以希望你以後不要對人這樣說話了呢。”
白羽岚渾身都像是在散發着一陣母性光輝,芍藥抽了抽嘴角,白夫人這是又在将那種對待多多和囡囡的态度,散發到别人身上了麽?但是她平日裏殺人的時候,可不見得她手軟過啊?莫非?芍藥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莫非白夫人其實就是對這種長得俊俏的,或者說是那些長得美麗的,譬如那位柳姑娘,就是要寬容一些.
這樣一想,芍藥忽然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現在公子這裏,還有沒有藥?需不需要再進行包紮一次之後,再走?他現在若是受傷太嚴重,等會兒那一批人又找過來,恐怕我們都走不掉,也要勞煩公子自己,也需要出一點力氣呢。”白羽岚在一邊解釋道。
管家也是深呼吸一口氣,顯然是有些慎重起來。
“已經換過一次藥了,但是老奴現在還不是很放心,公子流血太多,現在應該很暈眩。”管家皺眉道:“但是老奴一定會背着公子一起走的,待在這裏,遲早會被發現。”
他完全沒有想過,這次如此周密的出行計劃,竟然會被人盯上,并且還讓他們的組織,受到這種打擊。
白羽岚歎了一口氣,很是理解現在管家的語氣爲何如此不好,若是自己身邊的人,忽然就去了這麽多,還是因爲被人殺死的,她自己的話,也會很崩潰的。
管家做了這個決定後,便請示了一遍紅衣公子,道:“公子,老奴背您吧。”
但是這個紅衣公子,明顯是個很傲嬌的人物,聽見管家這麽一番低聲下氣的說話聲,竟然還一點都不領情,反倒是皺着眉頭道:“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可以。”
但是關鍵就在于,他逞能,自己也不找個時機他現在這臉色白的就和一張紙一樣,怎麽就能夠自己走了?要不然,這倆還能被困在這船上?
看見白羽岚的眼神後,紅衣公子像是有幾分惱怒,忍不住皺眉,沖白羽岚不耐煩道:“你這是在看不起我自己走?”
難不成,他現在在她的眼裏,就是個殘廢不成?
白羽岚搖搖頭,道:“我以爲的堅強,可不是在這種時候逞能,最後将一群人都給害了,而是應該在該拿得起的時候拿起,放下的時候放下。”
她這麽一說,芍藥立馬點頭附和,紅衣公子的表情,先是有幾分不滿,但随後便化作平淡了。
“罷了,便勞煩管家了。”說着,他便伸出了手。
紅衣公子的手,纖長而又潔白,骨節分明,很是好看,與他這紅色的衣衫搭配在一起,更襯出一種雪膚貌美的感覺。
白羽岚啧啧兩聲,在他站起來,正準備被管家扶上的時候,意味不明地來了一句:“我怎麽覺得,你和我的一個熟人,很是相似呢,你這身高,跟我前夫差不多。”
前夫芍藥又在心中,爲自家主子默哀一把。
可憐侯爺現在還沒有簽下那一張離婚書呢,現在自家夫人已經将他定義爲一個不相幹的前夫了,這麽一想,估計得憋屈死,這還真是徽朝的頭一個。
在聽見白羽岚的話後,紅衣公子的身形怔愣了半分,随後讪讪道:“這天底下的人,長得像的,身材一般的,都多了去了,我看你,莫非是對我有意思吧?否則,怎麽會突然提起來,我像是你的前夫?多麽親密的關系,真是惹人注目。”
他這笑容,讓白羽岚看的又有幾分不爽,分明這心裏,不是這麽想的,裝的還沒葉銘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