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強盜告饒道:“這位姑娘,能不能放過小的一馬,小的一點都沒有做壞事的想法啊,這都不是我的本意,都是那位老大-逼着我們來做這種事情的。”
說着,他演戲演到了精髓處,甚至帶有一點聲淚俱下的表情。
白羽岚見這個小喽啰,還真是足夠識時務,不免還有幾分有趣。
那兩人腳邊,還有着先前對他們發号施令的人的屍體,正怒睜着一雙眼睛,就這麽愣生生地看着他們。
像是在不可置信,自己的手下,這麽快,就直接投入了敵人的手下,還這麽污蔑自己,以求獲得對方的原諒。
死了的,都已經死了,縱然是看着恐怖,但是并不會帶來實際的效益,但是現在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會立馬将他們斬在手下,細思一遍,便覺得還是讨好倒戈,最爲劃算,再說,他們的人馬,還在外面,還沒搜到這個地方來。
“真的,這位女俠,放過小的們吧,小的們實在是逼不得已,在山寨上,還有小的一家老小需要去養呢。”那兩個大漢,裝作一副可憐兮兮,伏低做小的樣子,倒是還别有一番風趣。
白羽岚忍不住皺眉,揶揄道:“你們倒是會說話,連不跌地将自己撇的幹淨,摘帽子倒是摘的好。”
說罷,她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攥着手上的彎刀,繼續上前,在那兩個大漢以爲她快要放過他們的時候,迅疾如風似的上前,随後兩把彎刀在明月下,滑過一片白光,又迸發出鮮血。
那兩個大漢似乎還不太明白自己爲何還會慘遭白羽岚殺害。
其中一個正準備往外面跑,但是最終還是在踏出門口的同時,被白羽岚從後面飛了一把彎刀出去,直接擊在他的勃頸處,那人猛地一下往地上栽倒,也就這麽死去了。
橫着死在地上的,與門口那猩紅的血迹,無一不再昭示着這裏發生的一切。
白羽岚冷哼一聲,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叫芍藥爬上來,芍藥一攀上來,便看見白羽岚手上的彎刀還沾着猩紅的血迹,地上躺着好幾個人的屍體,表情猙獰,月色下,白羽岚正将門口那個人後頸上栽着的彎刀,一把抽出來,又飙出來一片鮮血,這場面,着實叫人有些心驚膽戰。
芍藥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怎麽根據情報說,白羽岚并非是什麽特别擅長武功的人呢?難道是這幾個山賊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還有,資料一直記載着,夫人是個十分善良而又有些容易心軟的人,但是眼前這場戰鬥,以及方才那個小喽喽的聲音,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夫人還是不打算饒過他們,縱然那兩個,好像的确隻聽過那個發号施令的人的話,自己好似是沒什麽邪念。
爲什麽這反差如此之大?
月色下,白羽岚擦拭着兩柄彎刀的動作,十分平靜,甚至在臉上,都看不出來什麽表情,她像是剛剛宰了兩隻牲畜似的。
但是在芍藥看來,她的表情,卻充滿了冷漠與不屑,就像是主人那邊的人,在殺了一個與自己實力十分不匹配的人的時候的樣子。
這樣一想,芍藥不由得又有些後怕,說到底,主上喜歡的女人,果然和主上也差不到哪兒去,就連這擦拭彎刀的動作,都如此優雅,也如此與主上神似。
“你還在發什麽呆?”白羽岚皺眉道:“他們的人,可不會隻有這麽兩三個,現在趕緊走啊?難不成,你還要等着他們的人趕過來,将你抓走?”
白羽岚說出的話,微微有幾分鋒利,讓芍藥有幾分不适,畢竟,沒有幾個客人喜歡用這種頗爲命令并且不耐煩的語氣對她說話。
但不可否認,白羽岚說的十分有道理,就在她話音一落,便有他們的同夥,發現慘死在門口的同伴,并且憤怒至極,但是又不敢一人上前,這倒是個有腦子的,立刻就将自己的一群同伴找了回來。
芍藥已經爬上來了,白羽岚便猛地一下将人給拽走,她輕功是所有功夫中修習的最好的,但是那個彎刀,卻是在綠意不放心她的安全的時候,特意教給她,綠意自己最擅長的武功,這玩意兒正好适合女子,就連那彎刀,也不算是特别重,憑日裏,綁在手臂上正好,攏在袖子中,根本就看不出來。
門口一道聲響嚷嚷道:“她們就在這裏面,老大你要找的女人,和一個很兇殘的女人,就在這一間房裏。”
這分明就是一個小角色的聲音。
那個他們所謂的頭頭,也趕緊地帶着一幫人追了過來,但就在這走到門前的一瞬間,白羽岚早就帶着芍藥往外面一跳。
兩人立刻就消失在衆人眼前,那個‘老大’也趕緊地跑過來,站在窗子邊,沖身邊的人,吼了一聲:“去樓下搜查!”
說罷,這轟轟烈烈的一群人,立馬就兵分兩路,分了一撥,趕去樓下抓人。
這窗邊,對應着的,一條大江,上面飄着許多畫舫,但是并沒有什麽着落點,因此,這人猜測,白羽岚應該是從這裏跳到了一樓去。
實際上,兩人已經離開了這百花坊,雖然這對百花坊來說,的确是有些不道德,畢竟她們将人給引過來了,但是兩人去雙雙離去,并且還留下這個爛攤子。
這群土匪,估計找不着人,不會罷休,尤其是白羽岚還殺害了他們的同伴。
白羽岚會水,第一反應便是将芍藥丢進水中,随後拖着人,将人一直運到最近的一艘畫舫處,她輕功十分不錯,本來是差點兒能直接飛過去的,但是那畫舫竟然像是惡作劇似的,直接往後移動了一下,直接大于了白羽岚的預估距離。
随後她很慘烈地直接掉進了水中,并将芍藥帶至那畫舫一邊,與船上的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交涉:“我們做個交易,我希望您能讓我們上一下船,後續,我會将銀子送到這位東家的府上的。”
那船上的管家模樣的人,卻像是拿不定主意似的,糾結了一番,還是沒有給予白羽岚回府,這一點,讓白羽岚有些煩悶。
“抱歉這位姑娘,我得先去請示一下少爺。”說着,那管家便不見了蹤影。
縱然這是夏日了,但是大半夜的江水,還是十分冷的。
白羽岚攀在船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芍藥有些愧疚道:“都怪我,夫人,若是您今日夜裏受了涼,妾身一定會惶恐不安的。”
白羽岚擺擺手,另外一隻手還穩穩地圈着她,示意她不必着急,她很是煩躁道:“這艘船,裝繕的倒是花枝招展,但是竟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看見我們兩個上好年華的女子,漂在水裏,這麽冷,竟然也一點都不憐憫一下。”
說着,她又小聲地抱怨了一聲。
然而船上竟然也同時傳來一個回應她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似的,揶揄道:“這位姑娘好生無理,本來我都打算去幫你爬上來了,但是姑娘竟然還在背後說在下的壞話。”
說着,他還佯裝着歎息了一聲。
這十分作的樣子,倒是叫她咬牙切齒。
白羽岚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個青年男子,穿着一身花裏胡哨的紅衣長衫,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這淡定的模樣,還叫人相信他是有那個救人心思的呢?騙小孩兒呢?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白羽岚悶聲道:“看你穿金戴銀的,想必也不是什麽貧窮人家的子弟,金銀那一套吸引不了你,但是别的總可以吧,我懷中的這位,可是百花坊難得一見的花魁姑娘,怎麽?難道你連這都不願救一下?”
她在水裏泡着的這會兒,身上都快要冷的發抖了。
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然而那上面似乎是正在看戲的男人,卻是渾然不在意,并且,像是在看戲似的樣子,讓白羽岚大爲光火。
“若是這位公子沒什麽想法的話,倒是不叨擾您了,我帶着她直接去找找最近的岸邊。”
求人的時候,還真是讓人憋屈。
白羽岚在說完這麽一句話後,就打算離開了,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啊,真是難受,再待上不久,估計她今日裏就得感冒了。
那花孔雀總算是開口挽留了:“我對百花坊的花魁姑娘倒是沒興趣,對你這位小姑娘,倒是興趣頗大,又怎麽會讓貌美的小姑娘,随便就在冷水裏面遭殃了呢。”
說着,他立刻吩咐着那個管家道:“你去将那梯子放下去,讓兩位姑娘上來,别讓我顯得那麽不近人情了些,我對待漂亮姑娘,一向是比較貼心的。”
管家得令後,便開始向下放那個繩索做成的梯子。
白羽岚率先将芍藥給弄了上去,還不忘一番催促道:“你趕緊點兒往上爬吧,到時候别讓我在後面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