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帶夫人下去換衣服吧。”徐青靈笑着吩咐丫鬟道。
眼見着白羽岚和那丫鬟漸漸消失在走廊轉角,徐青靈不由得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微笑,李宏修一眼掠過,沉默半晌,涼涼道:“看徐姑娘的樣子,你現在很高興?”
她當然高興,要見着這位捧在神壇裏的女人要倒大黴了。
但面上卻不顯,垂眸,坐的端莊,十分恭謹地回答道:“在這兒衆人共樂,自然是高興的,隻不過又見着白夫人的衣衫不小心弄髒,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李宏修輕笑了聲,也不知是在贊同她的回答,還是諷刺她話中意,叫徐青靈頗有些反感。
“那王爺在笑些什麽呢?”徐青靈轉頭過去,看着在一邊帶着笑意的李宏修,不明道。
李宏修像是興緻缺缺,在白羽岚離開一會兒,就找了個借口起身了。
“本王在外面散散心。”他這樣說道,便拂袖而去。
徐青靈看着李宏修走遠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有些憤懑,這個王爺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兒了,一點都不将她放在眼裏,就算是她的父親去請的這位王爺做客,也萬萬不是他現在在這裏擺譜的理兒。
李宏修一離開宴請賓客的地方,就按照着先前自己的印象,往那丫鬟帶着白羽岚離開的地方而去了。
白羽岚跟在這丫鬟身後,許是爲了行事方便,這兩人還很是聰明地将紅蓼給支走了,白羽岚垂下眸子,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污漬,此時的紅蓼應該在暗處還看着她呢。
“夫人,奴婢先告退了,衣服就放在小榻上。”那丫鬟像是有些眼神躲閃,但還是硬着頭皮地去交代完畢後,出了房門,順帶還很‘好心’地将門給關上了。
看着這緊閉着的房門,白羽岚不由得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笑了聲:“這還真是說謊說得一點都不麻溜啊。”
怎麽看着,都能感覺到是在騙人的。
她上前将那件衣物拿到手中,細細地摩挲了一下,料子倒還算是可以,視線往周圍掃了一圈,輕笑出聲:“性情倒是個挺能等的。”
但她說話間,卻有意無意的,都透露處一股嘲諷。
那暗中躲着的人,總算是有些不耐了,在白羽岚拽着衣服抖開,還沒準備穿的時候,那衣櫃裏便搖搖晃晃地要打開,不出她所料,可惜這衣櫃卻被鎖的死死的,這裏面的人根本沒辦法出來。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笑出聲:“莫非是想要來襲擊我,卻将自己給關在了裏面?”
說到這兒,她直接捧腹大笑起來。
先前紅蓼早就知道這裏面被安排進了一個人,隻不過将計就計,并未兩這個人給逮出來而已。
裏面的人總算是意識到哪裏不對勁,登時就恐慌起來,大叫道:“夫人可否饒我一命!小的也不知爲何被鎖在了櫃子裏。”
聽他說話這一副口氣,像是很委屈似的,分明就是早有圖謀。
白羽岚眼中冷光一閃,冷哼道:“莫非你這個小厮覺得我會相信你不成?你躲在這裏面的意圖,難道我還不清楚?”
因爲先前爲了便于行動,櫃子開了一個很小的縫,就是爲了能夠清楚外面的狀況,他也能夠看到白羽岚的動作。
“我不是什麽小厮,隻是徐小姐的追随者之一,若是這件事被靖安侯知曉了,小的肯定會沒命的!”那個人驚恐道。
他是一時鬼迷心竅,看着徐青靈給出的那一筆錢,實在很劃算,他又是個亡命之徒,在賺錢的同時,還能揩這個京城有名的美女的油,他合算起是不錯的,也就直接忽略了這件事的風險,以及靖安侯的存在.
白羽岚收起那嬉笑着的表情,商量道:“既然你希望我放過你,那你又能夠拿出來什麽東西,讓我來放過你呢?”
“隻要是夫人說過的,在下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櫃中人轉悲爲喜,聽聞這位夫人很是善良,說不定說點兒可憐的,能夠打動她。
“小的也是因爲生計所迫,看見徐小姐給出的獎賞十分豐厚,所以這才一時鬼迷心竅.”櫃中人還在不斷辯解道。
他貼着櫃門,雙手拍擊着,将那一條縫留的更開一點,以方便能看清楚白羽岚現在的狀态,但是那個人還是那麽靜靜地坐在那圓椅上,不慌不忙的,好像是早就在等着這麽一刻。
馮啓宇心中忐忑,就擔心這個姑奶奶下一刻就改變了主意,到時候他不僅在殺手圈子裏混不下去,喪失顔面的同時,又因此葬送了性命。
“求夫人能夠饒了小的一命吧,小的肯定會忠誠于夫人的,爲夫人辦事!”馮啓宇還在不斷地爲自己告饒。
但同時,他在腰間摸到了那一把寒光凜冽的小刀,臉色一變,猛地抽出,紮在那櫃子的面上,一刀刺穿,可見,這是一把好刀。
要是這個夫人實在不同意,大不了,他就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你想要這筆錢,再隔幾日,我若是發現還能用得着你的,會将這錢打給你,你去給我辦一件事,就一筆勾銷,到時候不管你是在被别人給抓住還是什麽,都與我沒關系。”白羽岚把玩着耳邊垂下來的一縷長發,有些意味深長道:“怎麽?不知你想不想要來打這麽一個賭。”
“多謝夫人。”馮啓宇欣喜道。
但他手中的匕首卻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他又是一個大力,這本來十分老實的厚木門,就直接被他砍斷了,僅僅是用的手上的那把匕首。
馮啓宇破門而出,叫白羽岚的眉頭都直接皺到了一處,她面上同時表現得很是不喜,看着這個一身肌肉,又是隻穿了一件單衣的男子,面相一般,挑不出來什麽錯處,倒也挑不出來什麽好處,白羽岚不由得冷聲道:“怎麽?莫非你從這裏面出來後,就想毀約,想與我一戰麽?”
馮啓宇撇嘴,哼聲道:“我現在可沒這種熊心豹子膽在刀尖上行走了。”
這出事,簡直就是早晚的。
白羽岚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露出一抹嗤笑,道:“先前膽子都那麽大了,我想你也不差這麽一丁點兒膽子吧。”
她說的像是很有道理似的,但馮啓宇早知道這話裏有話,他正要撲過去,誰知白羽岚竟然會武功,馮啓宇的臉色再次難看了一點。
“沒想到,你這求情求得實在太過難看,竟然還對我這樣不敬。”白羽岚揶揄道。
她一退步,紅蓼立馬從窗子裏跳了進來,武功果然了得,很快就直接将馮啓宇給制服了,将他的手給反剪着綁到身後,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道:“還想要對我家夫人不利,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麽鬼樣子。”
她這滿嘴的嘲諷,将馮啓宇給瞬間激怒了,但他掙紮了下,竟然硬是沒有脫開紅蓼的掣肘,這個丫鬟究竟是個什麽身份,竟然這樣厲害,他可沒聽說過這位白夫人身邊竟然有這樣厲害的角色。
“你放開我!”馮啓宇不由得咆哮道。
“憑什麽,夫人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隻能将你送進官府裏了,就以一個意圖猥亵夫人的名頭處死吧。”紅蓼冷冷道。
她可不同于綠意在耳邊咋咋呼呼,對于這種人,一向喜歡硬來一些手段。
白羽岚似笑非笑地看着這個還不知所謂的男子,笑着道:“膽敢想要猥亵護國夫人,可是大罪,更何況,侯爺也不會饒你一命呢。”
說到這兒,她很是意味深長,如願以償地看着現在馮啓宇的表情從先前的憤怒,逐漸偃旗息鼓,變得格外開始驚恐。
看來這位亡命之徒,像是很珍愛自己的生命啊。
“夫人,饒命啊,夫人,小的方才隻是又鬼迷心竅了而已,見着夫人的美色,色心包天這才做出這等事。”馮啓宇說得有些涕泗橫流的樣子了。
白羽岚在一邊擺擺手,像是很不耐的樣子,把玩着自己手上的丹蔻,蹙眉道:“我可怎知你這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
男人身形動不了,在有限的動作幅度間,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像是十分苦命的樣子,眼眶裏一大包眼淚,堂堂男兒個瞬間能瞬間哭成這麽個樣子,倒是叫她頗有幾分稀奇。
“你這樣求我,我也是不會答應你的。”白羽岚算了算時間,眼裏閃着某種惡趣味的光芒,道:“我倒是有個法子,能叫你這個亡命之徒逃脫這一劫。”
馮啓宇眼中有升騰起光芒,興奮道:“夫人有什麽要求,小的都在所不辭!”
“紅蓼,你給他喂了那個藥,我不放心他。”白羽岚一聲吩咐,就見紅蓼十分麻利地從懷中掏出來一顆丹藥,捏在指尖,男人開始越發賣力地擺動着,明顯不想吃這個東西。
“若是不吃,也是死,吃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放心好了,這東西,隻要你完成了任務,在我這兒,是能夠拿到解藥的,我可不會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呢,另外,也隻有我這裏能夠拿到,所以,你就别做他想了。”白羽岚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