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一邊踱步走到公堂前,這身份與品階,自然是不必跪下的,她與那跪着的老闆一處,瞧起來,看起來她倒是很強勢的樣子,她眉宇間都是潛藏的貴氣與高傲,義正言辭道:“難道作爲強者和上位者,就一定是會欺負你這等平民麽?若非你倒打一耙,我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屑與你計較。”
那老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而此時站在外圍的一圈白羽岚的粉絲們,看着他,都是一臉不屑的樣子,老闆越發惱怒。
人群中似乎是有些議論紛紛。
“我都不相信夫人會盜版這個人的作品,多半是這個人抄的,還有,他憑什麽去指責夫人?”白羽岚的一個擁泵者憤憤不平道。
“我覺得也是,難道名譽和金錢、權力都擁有的護國夫人,會去爲這麽一點薄利,就虧損自己的名号麽?”顯然這筆買賣都不劃算。
“白夫人的舔狗還真是厲害,這都是石錘了,還在狡辯。”突然出現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使得另外一批人越發不滿,憤怒道:“反正我可是相信白夫人!這首飾在好久前就已經鍛造過一批,可見,這在之前就拿出了手稿,那時候,這店鋪還沒死上市吧!”
這裏面倒是安靜無比,但這公堂外圍卻是吵得人不安甯,青年官員有些頭大,連忙敲了好幾下的醒木,大聲道:“肅靜!肅靜!”
全場這才安靜了下來,青年官員也深呼吸一口氣,感受到身邊這個冰塊極強的高壓,随後,他清了清嗓子,道:“白,護國夫人,這位小店的老闆,已經将所有的證據都提交出來,而且有證人,他們這一批貨,也的确是在你之前,這是在京城十幾位文人之中,都看見過的,護國夫人,你如何辯解?”
白羽岚看着這老闆志在必得的眼神,輕笑一聲,緩緩道:“我自然是不承認,我琉璃坊每一個首飾,都是靠自己親手設計的,不可能會出現盜版的情況。”
那老闆像是早就料到白羽岚會這麽說,立刻就跳了出來,道:“那白夫人您可否拿出來證據?”
那老闆臉上又出現那一副表情,完全不怕這公堂上散發着寒氣威壓的某個人,道:“白夫人沒有證據的話,單靠您一面之詞,又叫我們這些人怎麽相信白夫人呢?”
白羽岚臉色不變,看這人一臉小人得志的嘴臉,心下反感,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證據?”
她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手,随後綠意就從一邊走出,手上端着一個深綠的精緻盒子,道:“夫人,您要的東西就在這裏了。”
白羽岚挑眉,随後示意她打開,隻見一整個盒子裏,裝着一套手稿,隻見一群粉絲的眼睛都在泛光,看着這一套套的,各色顔料的樣子,這是夫人每次發售的手稿原稿,她們這一趟果然是沒白來啊。
但是那老闆也是夠厚臉皮的,即便是看見這副陣勢,仍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可見心理素質良好,白羽岚沖這上面的年輕官員道:“這是我的手稿原稿,先前在做這一套首飾設計的時候,就存在了,不知這一位老闆的手稿在哪裏?可否拿出來,讓我們做一下對比?”
那老闆有些心虛,但不知爲何,竟然還是很有底氣的樣子,道:“能對比出來個什麽樣?山寨的,自然是這手稿也長得極像,有什麽好對比的。”
看着老闆一臉嚣張的樣子,站在白羽岚身邊的粉絲後援團們,都快氣的把牙咬碎了,這老闆還真是蠻不講理!竟然敢這麽和夫人說話,夫人可都将這些東西拿出來了!
現在突然希望靖安侯能夠使用一下所謂的強權,哪裏還用在這兒受氣,用武力壓得看他還能嚣張起來?
“難道老闆不希望打倒我這個你口中所謂的強權壓人的麽?莫非是心虛了?”白羽岚有些挑釁地看着這老闆,不出她所料,這老闆在周圍一群人的衆怒之下,還是選擇了叫人趕回去拿手稿,然而這東西,就算是雙份放在一處,一見優劣。
那青年官員嘴角動了動,随後皺眉道:“這個手稿,的确夫人的更像是原稿”
白羽岚随後眉頭舒展開,這麽點兒東西,自然還是不能完全證明,她笑着道:“當初拿這個手稿過去的時候,我就已經囑咐過掌櫃要做出一批現-貨,但是由于當初流民竄亂,又需要去施粥行醫,所以自然是忙不了這麽多,最後,掌櫃的還是在百忙之中,做出了第一份現-貨,可對比我們這次春日使者一系列的首飾品中,有一套浮世繪的屏風,可問問工匠,這個精工,都需要花多少日能做出來。”
正說着,她忽然挑眉看向這老闆,道:“還有,這位老闆的那些浮世繪的飾品,看看,能不能夠花相同的時間做出來。”
那眼神之中,是格外淡然的平靜,好像是一切皆在她的把握中。
這一場鑒定中,以白羽岚獲勝截止,因爲這老闆的首飾品,雖然是有着工圖,但是并不知道怎麽做,又十分趕時間,要在白羽岚之前做出來,就直接按照着這設計圖上面的簡單指示,微調了一下,然後做出的首飾。
但是,他們的這一副工圖,與白羽岚的第一幅尚未改動的工圖卻是一模一樣,這絕不可能是巧合,白羽岚冷聲道:“我在繪第一幅工圖的時候,可是有請教過當朝太傅,關于這上面的仙鶴畫法,當時太傅曾經親眼看見過這一副工圖,所以,我在你之前,那麽,就算是抄襲,也不可能出現這上面與我的工圖都完全一緻的情況”
在白羽岚的緩緩闡釋下,圍觀的群衆大緻算是摸清楚了一點由頭,因爲白夫人的工圖早在之前就繪好,若是後面沒有再改動過的話,那就是完全與現在這盜版商鋪的一模一樣,但是除非是一家特意給另一家都看了這設計圖,否則怎麽會一樣?但事實是,白羽岚從未給任何人看過工圖。
白羽岚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去,将那老闆的紙張拿到手中,啧啧兩聲,道:“你這一副,分明就是照着我的畫的,而且,這上面甚至有我個人繪圖時候,喜歡做的一些小動作,這筆端的尾稍長長一勾,你以爲是設計,其實隻是我的習慣而已,還有這上面畫的長長一條橫線,你說是什麽?”
那老闆愣了一瞬,随後瞪白羽岚,但是腦門兒上已經在出汗了,道:“這是我随意在上面畫着的線而已,這能證明什麽!”
白羽岚輕笑出聲,反問道:“能證明什麽?”
她執筆在一張白紙上,又繪出同樣的線,分着很細小的刺兒,像是一些很小的刻度,随後在先前的簪子邊比劃了一下,果然每一節都是能與那簪子程度以及分支時候對着的,那老闆越發緊張,道:“不過是巧合罷了!”
“這不是巧合。”白羽岚直視這個老闆,冷聲道:“這是我自用的刻度,我平素要是設計什麽簪子之類的東西,都是用的這個刻度,每一個簪子的長度,大小,都是有着精密的計算的。”
這可是她在現代的量度,這個古代的老闆,怎麽可能看的懂?
那老闆哆哆嗦嗦,随後白羽岚又指出他那一副圖上的各種痕迹,分明就不是什麽繪圖必須的,全部是白羽岚的一些備注,卻是還被抄在了上面,誰是抄的,誰是真的,一眼明了。
那官員舒展眉頭,道:“這麽簡單的案子,你這個人貪心不足,竟然敢污蔑護國夫人,可是一等大罪!”
白羽岚擡手,制止這位官員下面的話,道:“我的前幾副手繪,失蹤過一段時間,最後卻莫名地被還了回來,就在這之前。”
人群中,有一陣騷動,沒想到,竟然是有人故意想要扳倒白夫人,這人實在是太過可惡!
但是白羽岚可來不及想這些,反倒是聳了聳肩,道:“這再明顯不過,但是至于究竟是誰想要侵害我呢?”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老闆,這渾身穿金戴銀的老闆,挺直了腰闆,道:“你不要炸我!難道僅僅因爲你這婦人方才在工圖上的三言兩語,就說我這工圖是找你的抄的?”
還死不承認!這種人,不就是無賴麽?就算是與他說的再多,估計他也聽不進去。
白羽岚冷笑道:“我可不是什麽一面之詞。”
随後,她擡手揉了揉額頭,示意綠意将這一幅幅工圖直接拿到公堂門口,在衆群衆面前展示,标注了這究竟誰是誰的圖,這種事情,一對比,都能看得出來,人群中頓時一邊倒。
白羽岚冷聲道:“将幕後想要陷害我的人!交出來!”
老闆撇嘴道:“你這東西,我都是在門口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