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蓮兒有些詫異于白羽岚現在的這般做法,像是不能理解一般,但她卻表現得越發生氣了些,她半咬着嘴唇,又冷哼一聲,越發不滿道:“我現在是你的敵人,想要來找你單挑,又能威脅到你生命的敵人,你卻要來管我的死活?”
白羽岚絲毫不在意道:“我又并非是因你而關懷你,不過是覺得你好歹是母親麾下的人,又多少是對秦羽真心,來管一下你的死活,自然并非什麽稀奇的事情。”
許蓮兒抱劍轉身不看她,冷哼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同你回去的,你和我也沒有什麽關系,不過是中間隔了幾條人情罷了。”
白羽岚示意綠意過去,綠意卻是一臉不滿道:“夫人,您管她幹什麽啊,她又不領情,隻會讓夫人看起來好像是在求着她一樣。”
說着,綠意也不管白羽岚是否會高興,就直接沖着許蓮兒不滿地嚷嚷道:“你要去就去,不去拉倒,夫人可沒對你有過惡意,現在想要對你施以援手,你還矯情,愛走就走,不走就算了!”
白羽岚聽完綠意這番話,略微有些頭疼,要知道綠意這小丫頭最近是被養叼了,竟然越發能說,說起來一套套的振振有詞,讓人啞口無言。
白羽岚扶額,将綠意牽到自己身後去,有些頭疼道:“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總是不安全的,在府邸住上兩三日也好。”
然而白羽岚這一番勸誡,卻并沒有讓許蓮兒好過一點,相反,她在之前綠意不屑地說出那一番話後,越發難受,甚至都被氣得滿臉通紅,白羽岚深感内疚,隻見這小姑娘橫眉豎眼地瞪過來,道:“我才不要你們在這兒假惺惺地管!”
綠意在一邊嘀咕一聲:“以爲我家夫人要不是看在教主的面上,誰會管你啊。”
白羽岚面上一番尴尬,而許蓮兒直接被氣的轉身就準備跑掉,熟知這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了一聲,空氣瞬間安靜,而許蓮兒更是被羞地難堪。
良久,許蓮兒還是被白羽岚給帶回去了.
她這才想起來一件事,綠意若是母親那邊的人,那不也就是這美人煞裏面的人嗎?若是如此,她豈非也是認識許蓮兒?
思及此,白羽岚準備等會兒再去關懷一下這個身邊的小姑娘。
她将許蓮兒帶回大堂之時,剩下的人一律面面相觑,這可是侯爺之前轟出去的人呢?怎麽夫人這會兒就将人又給帶過來了?
白羽岚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道:“這個小姑娘,你們給她安排一個住處,讓她收拾一下,等會兒給她房間裏送去一些食物吧。”
許蓮兒站在那兒,頭昂地高高的,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倒是一點沒變,像是絲毫不記得自己之前是在這府中受了什麽欺負之後,被葉銘庭的人丢出來的。
這叫綠意看着越發生氣,她索性眼不見心爲淨,幹脆從大堂這兒離開了,她最是見不得這許蓮兒一副小公主的表情,好似什麽人都要将她擺放在首位一般,高傲的表情真是叫她厭惡。
耳邊似乎還能傳來許蓮兒一聲聲吩咐着仆人做這做那的頤氣指使的聲音。
許蓮兒自打住在這座宅院後,雖說是個很小的院子,但聶青和還是常見的郁悶,他這一方清靜之地都被這些人給破壞了。
但他最爲擔心的還是,葉銘庭身上本有傷,若是叫這外人住進來,會否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曉得後,做出些對侯爺不利的事情,夫人這一點,還是有些欠考慮。
午休時候,白羽岚正躺在葡萄架下,葉銘庭常日裏最喜歡的那個搖椅上曬太陽,一副慵懶的模樣,倒是惬意,但身邊逐漸又飛過來的蝴蝶,卻是讓她又不那麽舒心了。
從葡萄架上空,逐漸飛來一簇又一簇的蝴蝶,五彩缤紛的,給視覺上帶來了很大的沖擊,在白羽岚身邊盤旋,但潛意識裏,就立馬反應過來,這些蝴蝶,簡直就是麻煩的代表。
白羽岚扶額,從躺椅上半跪而起,拽下了葡萄架上一支枝幹,随後沖着那蝴蝶攪和了一下,竟然叫她拍下去了幾個,那蝴蝶撲騰兩下,就直接化爲粉末了,随後其餘的也都紛紛飛走。
“夫人。”綠意突然跑了過來,道:“今日侯爺要再進去冰室一次,夫人要過去麽?”
白羽岚拍了拍身上那蝴蝶留下來的粉末,道:“去。”
“對了,綠意,你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和那個美人煞過來的小姑娘,是不是有什麽過節啊?”白羽岚一臉興味道。
綠意垂下眸子,一臉不屑道:“我可是教主在那麽多人中選出來的關門弟子,豈是能同她一個外門能比的?我才不會同她這種小姑娘計較些什麽?”
“可是你後來,還是沒有跟在你們教主身邊,好歹我現在被驗證了聖女身份,否則你豈非是叛教了?”白羽岚失笑。
頓了頓,白羽岚忽然想起來另一個也同美人煞極有關聯,也是她身邊的人。
“那紅蓼呢?”
綠意在之前是母親的人,但後來在與她長時間相處的情況下,已經将整顆心都偏向了她這兒,即便是她不是聖女,若是母親想要下命令處決她,估計綠意都不會動手,但紅蓼在央國時候,母親一聲令下,就可以将她帶走。
綠意這下明顯沉默了,她同紅蓼有很大的情分,當初就算是在美人煞之中,兩人同是教主的關門弟子,但後來明面上像是一家人,但總歸是各爲其主。
她有些晦澀不明道:“紅蓼雖是我好友,但她若是要對夫人不利,我,我不會心慈手軟。”
白羽岚聽罷,也沒有再說些什麽,很快二人到了這葉銘庭的冰室門口前,外邊都是陰暗裏躲藏的暗衛嚴格把守,而聶青和正将人送進了冰室中,在裏面施針,白羽岚微暗了眸子,将綠意一人留在門外,一人走了進去,看見葉銘庭正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而聶青和臉上也開始滲出汗水,像是有些棘手。
白羽岚有些不敢打擾這一幕,生怕聶青和忽然就宣布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又或者是耽誤了他施針。
良久,聶青和總算是收回了紮在葉銘庭身上的針,她好似有些感同身受一般,身上覺得一陣寒冷,她很恐懼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麽不可控制的從指間流失了。
看着聶青和有些嚴峻的神色,她皺眉道:“侯爺的情況怎麽樣?”
然而葉銘庭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去如以往那般寬慰她,即便是擁有如此雄渾的内力,葉銘庭現在也乏力地直接昏了過去,可見這一次的蠱毒威力之大。
“現在那毒素已經快要滲入心脈,我勉強施針将那毒藥緩一緩,又用了一些藥物,這才得以控制一點,但是在三日之内,就必須得到解藥,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到時候,死亡或者渾身癱瘓,就隻能聽天由命了。”聶青和歎氣一聲。
這時候完全沒法考慮到這個所謂的解藥提前取出,會否對藥性不好,隻要能暫時接了這毒素,就托福了。
這件事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外,這毒素在越靠近這心脈時候,竟然速度開始加快了。
白羽岚心中一揪,道:“那就去取藥吧,你不是說,其餘東西,你早就備好了?隻剩下那一味藥?”
聶青和神色複雜地點頭道:“的确如此,但那拓拔族的公主,還隻有七月身孕。”
白羽岚焦急道:“那就催産吧,相信你有很多的辦法。”
聶青和皺眉道:“雖然.”
“沒有别的辦法了,可侯爺若是再不能得到這個,就會殒身于此!”白羽岚目光灼灼地看着聶青和,聶青和有些無奈,道:“這種事情,太過于血腥了,我還沒有做過這樣對待孕婦的事情,拓跋一族的公主雖然是懷孕八月就可以生下,不同于我們這中原十月懷胎,但現在也是早産,就擔心到時候一屍兩命,而且,我也沒做過接生的事。”
“将臍帶血弄出來就夠了。”白羽岚也冷靜了下來,她走上前去,撫摸着葉銘庭有些冰冷蒼白的面容,一陣心疼,目光深沉地看着聶青和,沉聲道:“按照我說的去辦吧!到時候我來找人接生,至于她是否有福,就看天命了。”
總之,就算是一命換一命,她也如此自私,也要将葉銘庭保下來,即便是因他而讓自己手上沾染了鮮血。
聶青和有些詫異,但随即便答應下來:“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去取血吧。”
白羽岚心中一片驚濤駭浪,輕輕地在葉銘庭額頭上落下一吻,盡管這一吻也顯得如此冰涼,随後吩咐一邊的暗衛,道:“好好将侯爺這裏守好!任何人不得打擾!”
這一次,白羽岚很快就開始去找淩雲淩錦二人,淩雲自然是要留在府邸将暫時昏迷的葉銘庭守好,冰室位置隐秘,雖說沒太大的危險,但她一想到這幾日裏頻頻而來的蝴蝶,便覺心中不安,總歸還是叫人去守好了。
她細思之下,又留書一封,叫過來十二,将事情給吩咐穩妥,道:“務必将這一封書信交給我的母親,若是她不願看的話,也得放在她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