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庭寬慰她道:“夫人不必再去追,就讓母親一個人去靜靜的,畢竟當初可是記得那麽清楚的,這麽一會兒,怎麽會說忘就忘呢。”
白羽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随後也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之前看起來那麽厲害的母親,也是個癡情人。”
葉銘庭淡笑道:“這世上,沒有什麽能夠判斷一個人究竟癡情與否的,即便是作惡多端的魔頭,也可能會爲愛人或生或死,便是個聖賢,也可能是個冷情人。”
白羽岚目光微微黯淡了下去,葉銘庭走過來,将她攬進懷中,道:“夫人不必擔憂,反正不論怎樣,爲夫都會是忠于夫人的癡情人。”
“母親那裏,爲夫會讓人守着她的,也不至于再行差踏錯一次。”
花清蓮畢竟是個穩坐高位的魔教教主,即便是一時爲了感情昏了頭,倒也不會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情,白羽岚這樣一想,倒也松了口氣。
葉銘庭就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道:“夫人可是記得那個拓跋公主,最近爲夫可能會要去取出臍帶血,所以打算将她暫時安置在别苑一月,估計就可以剖腹取血了。”
這樣,他就不必帶着這病體,累得時時刻刻的,都在心中擔憂着他的人身安全,時刻都不安甯。
到了夜裏,花清蓮也沒有出來用膳,自己一個人将自己關在房間裏,聽裏面的動靜像是沙沙沙地在寫着什麽字,便是白羽岚要過去給她送晚膳,她也委婉地拒絕了。
白羽岚端着手中案上精緻的菜肴,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回到了餐桌上,見着一同用膳的幾人,再次歎氣道:“母親不用,讓我自己出來好好吃。”
淩錦淩錦這會兒也因葉銘庭的允許,坐在飯桌上一同用餐,他見葉銘庭并未有答話的樣子,這就開口道:“夫人多想倒也是無用的,不妨就聽聽花大人的話,好生用膳吧,大人或許有些心結還未就解開,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走出,我們将晚膳備在這兒,若是那位大人腹餓,可以自己過來拿。”
白羽岚又歎了一口氣,她是當真有些擔心這位母親,畢竟當初她在教中生活的那段時日,這位母親對她,當真是好到極緻,甚至是連她在教中有些無禮的動作,母親一直都偏心在她身上。
“白羽岚,你身後有蝴蝶,彩色的。”聶青和突然正色道:“這個時候,還有一月才剛到春季了,現在氣候還這般冷,怎麽可能還會有蝴蝶這種生物?莫非是什麽人豢養的?”
但這種脆弱的小蟲子,其實生命無論怎樣延長,都不會太久。
白羽岚一轉身回去,就看見了背後那一群廢物的蝴蝶,不由得心下暗了暗,雖然這般漂亮,但她屬實無法感受到喜悅。
她伸出手,想去抓一隻蝴蝶過來,其中一隻深藍色,上面還綴着金粉的蝴蝶停留在她的手背上,像是戴上一個漂亮的首飾。
“夫人,别碰。”葉銘庭突然凝眸瞧這蝴蝶,冷聲道:“這東西,像是有些人爲了滿足一己私欲,用了些非法的禁術豢養的。”
白羽岚頓了頓,道:“這些禁忌的東西,倒是長得格外漂亮。”
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出一個眼前這種藍色蝴蝶的首飾,到時候就用金線和藍寶石來做。
“美麗的東西,自然是害人匪淺。”葉銘庭眸中一片興味,突然他手起筷子一下擲出,猛地一下定住一隻并未落在白羽岚手上的褐色蝴蝶,那蝴蝶在地上撲騰了幾下,随後像是失了力氣,掙紮了幾下,就直接平鋪在地上,看起來極爲可憐。
白羽岚微微有些驚訝,随後那個蝴蝶瞬間化爲了粉末.
這一下倒是弄得白羽岚都有些不知所措,她面目一片愕然,驚訝道:“這是什麽東西?竟然會變成這種粉末?邪術?”
葉銘庭也沒見過這種生物,但是在攻陷北疆的時候,倒是看過一些關于異域邪術和幻術的相關資料,其中一個術法,就與這個很是相似,頓了頓。
他看向聶青和,後者一臉茫然,葉銘庭這才有些頭疼地闡述着自己得到的一些想法,道:“從前我看過一些關于這些方面的資料,有個說法,是異域之人會用一些幼蟲培養成這種蝴蝶,不論四季,都可以栩栩如生地向他人傳遞自己的信念,是蠱蟲的一種,通常被用于傳遞消息,若是死了,就會直接化爲粉末。”
白羽岚震驚道:“竟然還有這樣的術法,倒像是神話一般。”
“不過是個小的暗術而已,若是那人并非心術不正者,不是練什麽毒蠱,就不會有事,反倒是異域那些人當做一個小情趣而用的東西。”葉銘庭淡淡道。
他這一番闡釋,倒是引得聶青和對這個小玩意兒産生了很大的興趣,一臉興緻盎然道:“沒想到那些惡心的蠱蟲竟然還有這麽漂亮的,我倒是也想養一些了,若是以後想給你們傳遞什麽暗号,豈不是更加容易。”
畢竟他從前經常醫治一些被心術不正之人下過藥的人家,他們身體裏面引出來的蠱蟲,都是白色蠕蟲,或者是些更加惡心的,何況還有一些,甚至成團
聶青和搖搖頭,這些東西,他作爲一個醫者,卻是從來不碰,大緻,可能就是因爲它們太醜了,他可隻歡喜漂亮新鮮的事物。
“等等。”白羽岚忽然頓了下,皺眉道:“你是說這蝴蝶是傳遞信号的?那這些蝴蝶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她回憶了一下,猛地醒神想起來一件事,那日母親在酒館的二樓上,好像就是看見了一圈盤旋着的蝴蝶,随後才從那二樓直接跳了下去,最後出現在了王家.
“夫人想的沒錯,本侯方才也是這麽猜測的,這可能是王意之在向母親傳達着什麽信号。”
“可是爲什麽是找到我?”白羽岚努努嘴。
她雖然喜歡這些蝴蝶,但是可不想被那些邪門歪術纏着,更何況,這不知道哪裏又來了的一個父親,好像還不是個善茬,她就越發不想去招惹了。
“若是本侯沒猜錯的話,它們應該是通過氣味來辨識人,而夫人的身上,就有着母親的血液。”葉銘庭淡淡道。
這句普通的話,卻讓白羽岚渾身都打了個寒顫,想到自己身上所謂的熟悉的氣味,已經将自己的行蹤都給出賣了,就覺得惶恐不堪。
“侯爺,外面有人在打鬧,還有幾分本事,說是要找,要找夫人決鬥。”一個小厮突然跑進來,急切地禀告一聲。
白羽岚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可是一個安安分分的好公民,怎麽可能會招惹些什麽武林中人,有誰想來找她決鬥啊。
不過這個人可能也是個初來乍到的,竟然亂闖人家,好在這裏隻是聶青和的宅邸,若是侯府,按照着淩雲那番二話不說的性子,定然是在心中早早給這擅闖侯府,對主人不敬的人呢定了個大罪,沒見着人,估計就進了私牢開始盤問了。
葉銘庭蠻有興緻地沖白羽岚一瞧,白羽岚無奈道:“我怎們可能會找人決鬥啊?定然是這人找錯人了吧。”
“可,可是夫人,那個姑娘就是指明了您”那個小厮吞吞吐吐道。
而且現在白夫人還沒有完全表明身份,整個京城中都以爲她已經喪身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了
葉銘庭也是想到了這點,吩咐下去:“既然如此,那就讓那個姑娘進來吧,本侯倒是想看看,是什麽人竟然還想找本侯的夫人對決。”
白羽岚努努嘴,莫非葉銘庭還想爲她出頭不成。
“我們白夫人這麽好,竟然還有人想找她決鬥,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壞了。”聶青和在一邊興緻昂揚道:“莫非是白夫人又讓哪家的郎君魂不守舍了,這才讓那些姑娘們心有不甘,想來找夫人決鬥?”
白羽岚看聶青和這副模樣,分明就不是同情,而是幸災樂禍吧!
淩錦也是一臉看好戲地淡笑着。
那個女子看起來應該是個胡攪蠻纏,難打發的,在外面和仆役們打鬥了那般久,現在進來的時候,還是一陣風風火火的,倒是叫白羽岚有些刮目相看。
四人走出屋内,白羽岚就見那大門口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容貌俊俏,還帶着點兒嬌氣,眉心之間還有個俏生生的火焰圖樣的花钿,襯的她一張面孔越發惹人憐愛,白羽岚頓了頓,還是沒認出來這個女子是誰?她可不記得什麽時候結過這個仇家。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分明就有婚約了,還和這麽多男人扯不清楚!累的羽哥哥整日裏爲了你這麽個人傷心,萎靡不振,你這種女人,怎麽值得!”那個女子一進來,就是一聲聲不絕的質問,看見白羽岚的眼神中,都是帶着火氣的。
白羽岚有些不大靈光的腦子動了動,羽哥哥?她過了一下認識的人的名字,莫非是秦羽?他的小迷妹來了?
“我今日裏,就要來爲羽哥哥讨個公道!拔劍吧,我要同你決鬥!”那個小姑娘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