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白羽岚坐在這兒,她才有這膽子敢和葉銘庭叫闆,葉銘庭倒是絲毫不以爲意,反倒是有些好笑道:“本侯素來尊重夫人的意見,若是夫人今日就想住在這裏,本侯自然是如她的願,隻不過本侯一向與夫人難以分離,故而就一同暫住白府吧。”
白榮也趕了回來,見葉銘庭正坐在他家主位上,手指有節奏地輕輕叩擊着桌面,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而他家夫人似乎還很不情願将白夫人放走的樣子,不由得抹了一把汗道:“夫人,不如你改日再去邀白夫人一同玩耍吧。”
要知道,侯爺對夫人的醋勁兒可大了,不僅是男人, 甚至連女人都不準怎麽靠近白夫人。
“不必。”沒等柳梢兒回答,葉銘庭就先行答複道:“本侯今日裏就暫住你府上吧,白榮,你去将你們這兒的客房收拾一下。”
白榮一向不敢違抗葉銘庭命令,這就恭敬地領命下去了,臨走前還不忘有些擔心自家夫人。
“夫人今日過來的時候,見過你要牽線的這兩家人了麽?”小厮很快就給葉銘庭也準備好了飯菜,恭敬地給他端了上來,葉銘庭很自然地拾筷精挑細撿、慢條斯理地享受着美食。
看他這般慵懶的模樣,白羽岚這就格外有興緻地同他多說幾句話道:“自然是見過了,不過這兩人身份有些特殊,若是平民百姓家的媒婆,恐怕是做不成這一樁子姻親。”
葉銘庭懶懶地支着下颌,靠在一邊的扶手上,一邊擡起眼簾,淡淡地笑道:“很少有事情能難住夫人呢。”
“是前長公主的小孫女,和現在皇後的胞弟。”白羽岚說完之後,葉銘庭倒是也一臉淡然,像是沒什麽情緒起伏,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着道:“那夫人是想讓爲夫做些什麽呢?隻要是夫人說的,爲夫定然會使出全力去幫助夫人的。”
白羽岚當然相信這一點,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我當然知道現在京城中,你幾乎什麽事情都能夠幫我辦到,但是,這種感情上面的事情,侯爺還是讓我處理吧,隻是侯爺到時候又得給我增加些身份了,否則行走總是不方便的。”
葉銘庭又點了一下頭,像是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他隻吃了幾口菜,但用了好幾碗飯,應當是在校練場上訓練兵的時候累着了,白羽岚有些心疼他,擰眉道:“你方才從校練場上回來,不妨這時候去沐浴一番,也好神清氣爽一些,免得過度操勞。”
“夫人今日裏用這晚膳,感覺可好?”他微颔首,便站起身來,走之前又格外關心地吻了白羽岚一句,她愣了一瞬,随後笑着道:“自然是好的。”
“那看來,下次本侯也要給你弄個夫人喜歡的廚子來了。”葉銘庭說完,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門口。
柳梢瞧起來倒是比白羽岚還興奮,她見葉銘庭脊背挺直,執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穿着一身還未脫去的軍旅甲衣,勾勒出健碩的身材,穿着軍靴的腳步聲踏的響亮而又整齊,顯示出雄渾的力量。
她忍不住從方才有些害怕的感覺中走出來,啧啧贊歎道:“白姐姐你真是有福氣啊,侯爺的身材實在是太棒了,整個京城中估計都是罕見,又這般寵妻,長相又俊美,但白姐姐你竟然還是這麽淡定。”
說到這裏,綠意忽然想起來之前葉銘庭那兇巴巴的眼神,不由得補充一點道:“就是有時候太兇了,還冷的很,脾氣好像也不大好,老是體罰我家那口子。”
白羽岚失笑道:“你說說看,一個人哪裏是能夠那麽完美的?侯爺也是個人,自然是有缺點也有優點,你就不要太多苛責了。”
柳梢哼了一聲,不滿道:“你們就是夫唱婦随。”
葉銘庭去了浴池裏面泡了澡後,這才覺得渾身舒服了些,方才在餐桌上感覺渾身都不爽利的很,就連晚膳都沒怎麽用。
“我給你端來了一些零雜食物,若是你餓了,就吃些。”白羽岚的聲音突然在浴池這袅袅煙霧中響起,葉銘庭一怔,随後輕笑出聲:“夫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體貼。”
“我不體貼你,誰來體貼你呢?”白羽岚走近了,他便能夠看清楚她的身形,一襲青衣袅娜,将美好的身線給完全勾勒而出,嘴上帶着些似笑非笑的戲谑,真是若有似無的勾引,便是見過她許多面的葉銘庭,這會兒也有些把持不住,但好歹他自制力強.
“夫人今日倒是格外熱情。”葉銘庭驚訝于她今日這般的開放不羞澀,但沒想那麽多。
“你不喜歡?”她身手去觸碰了一下他已經有些赤裸的胸膛,挑眉看他,葉銘庭這下總算是把持不住,将人猛地一下拽入了水中,她手中那一盤子的幹果水果,都紛紛落在了浴池邊兒上。
“當然喜歡。”他低聲喑啞着在她耳邊輕聲道。
白羽岚低低地笑了聲,算是默許了他的行爲,她今日這般動作自然是有緣由的,聶青和說過葉銘庭這嗜睡的症狀像是越發頻繁了,并且時間也開始延長,兩人心裏都有些焦急,而且到了晚上這個時間,他嗜睡的情緒應當越發嚴重,正巧白榮安排的這個浴池正是二人晚上居住地方的單獨浴池,聶青和便叫白羽岚特意來這麽做.
葉銘庭将在浴池中勉強趴在池子邊兒上的白羽岚一把抱起,用浴巾遮了身子,回了房,白羽岚再勾他,他卻是沒有什麽感覺,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眼神中已然昭顯出困倦。
他将白羽岚攬入懷中,将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笑道:“夫人今日興緻倒是好,爲夫也很樂意陪夫人玩玩。”
說罷,葉銘庭就将她猛地一個翻身,撐着身子看她,盡管有些困倦,但這良好的體力愣是将白羽岚折騰地比後者都先睡下了,直到半夜才醒過來一次。
她推搡了一下葉銘庭,後者果然沒醒。
葉銘庭究竟是怎麽會中這種奇奇怪怪的毒?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她心中充滿疑惑。
外邊的一輪圓月倒是将中庭照的锃亮,如一庭積水,錦鯉浮遊,白羽岚輕手輕腳地給他掖好被角,瞧着這一輪圓月,也有些困倦不堪地睡了過去。
還沒等到那位陳公子捎來的回信,聶青和這邊倒是先檢查出了意外,關乎葉銘庭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對勁的事。
白羽岚聽了綠意給她捎來的這個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穿好鞋子拾掇好衣衫,就要去聶青和的府邸,在侯府的隔壁。
柳梢見白羽岚似乎是有些着急地往門口趕,急聲道:“白姐姐你是遇上什麽急事了?不妨與我說說,我也想法子也去幫你啊。”
這種關乎侯爺性命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能随便告知人,白羽岚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她皺眉道:“柳梢兒,你就在這處待着,姐姐我還有急事,比較私人,暫且沒法子告訴你了,不是姐姐沒拿你當好姐妹。”
柳梢這才放開白羽岚的手,道:“沒關系的,姐姐,我沒那麽想,隻是我覺得白姐姐若是有用得着我柳梢兒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了。”
白羽岚這才提着裙擺就匆匆忙忙上了馬車。
柳梢一人站在白府大門口,看着遠去的馬車有些奇怪道:“今日侯爺離去的早倒也不稀奇,怎的這白姐姐竟然也睡醒的這樣早。”
馬車緩緩駛向那個熟悉的地方,雖然是侯府旁邊,但白羽岚下馬車的時候,依稀可以瞧見侯府的大門,不由得唏噓一聲,也不知她這正室什麽時候才能名正言順地回去自己的府邸住着。
白羽岚蒙着一層面紗,一上去聶青和家的大門口,侍衛還不曾敲門,房門便從裏面打開了,聶青和的神色也不太好看,道:“你們都在外面守着就好了,這屋子不太适合人進來。”
說罷,白羽岚甫一進屋,聶青和就立馬将大門給關上了,白羽岚跟着聶青和一路走過去,這聶青和經營的藥圃倒是生的茂盛。
“侯爺究竟是怎麽了?”白羽岚擔心道。
“夫人,不瞞你說,”聶青和突然頓住了腳步,轉身略帶憐憫似的看着她,用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正視她道:“其實侯爺當初在北疆戰鬥,但最後卻成功攻下北疆的時候,并不完全是在他的計劃之中,侯爺失蹤,并非是他的計劃,因爲我們當初的确是中了埋伏,北疆的人不知道從哪裏過來找到了一種散發瘴氣的植物,遍植一處作戰地,将一支侯爺的心腹引誘到那個地方,侯爺爲了将敵軍全部殲滅,又想要救自己的兄弟,孤軍深入”
白羽岚聽到這裏,大緻明了,雙眸都失了些光彩,道:“後來呢?你想說侯爺是因爲什麽原因才治好了那瘴氣?”
“雖說不是拓跋雨靈救了侯爺,但侯爺的确是用的拓跋一族的東西,是偷盜而來,雖然瘴氣好了,但我沒想到這東西是有副作用的,後來侯爺爲了審判一個内奸,偶然沾染上另外一種毒物,最後這二者合一,侯爺現在并非是嗜睡,而是中毒,而這毒症在緩慢地吞噬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