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爲你每次挑眉的時候,擡眼總是意味深長。”
“哦?”他拉長了尾音。
兩人已經靠着這長長一條長街,走到了不那般擁擠的街道一邊,旁邊僅僅坐着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人,白羽岚不想回答他,便指着那一個紮糖葫蘆的長帚子,道:“我要吃那個。”
“夫人可别岔開話題。”男人打斷她,将她一把拽進自己懷中,又挑了眉,順帶雙眸含着星光一般,定定瞧着她,道:“夫人回答我了,這才帶着你去買。”
她未出生,他便又拉長了尾音,帶着絲絲笑意,道:“嗯?夫人可說?”
尾音綿長,卻又帶着磁性,低沉悅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圓潤勾人。
白羽岚一瞬間就紅了臉,推拒着他,卻又将頭給埋在了他胸前,蹭了兩下,悶聲道:“你也不要用這般綿長的尾音說話了。”
尤其是什麽‘嗯’?之類的,實在是讓她臉紅心跳。
“那是爲何呢?夫人可說個明白?”他不依不撓。
“因,因爲,你每次這般說話的時候,我總是會亂想.”而且每次的亂想,卻都是腦子裏布滿某些不健康情節,讓她老是紅了老臉。
“亂想什麽?”男人輕笑一聲,道:“可沒想過,夫人竟然也會亂想麽?”
“想,想把你,狠狠的,撲倒在床上!”她憋足了勁兒,突然仰首看他,目光富有侵略性。
男人見她如此可愛模樣,忍不住嗤笑了聲,微微彎下了身去,直接吻到了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卻又在過後,側過了身子去,移到她耳邊,呼出絲絲纏纏綿綿的熱氣,萦繞在她耳邊,勾得人心癢癢的。
“暫時還是不要讓夫人如意了呢。”他輕笑。
白羽岚又轉瞬埋首在他胸膛,悶聲悶氣道:“那也是滿足不了你了。”
男人胸腔處微微震動,像是發出了聲聲低笑,撓的心裏像是貓兒撓爪子,她最受不得,貝齒微微咬住自己的唇瓣,雙眸中像是要溢滿一種溫柔出來,水潤着,帶着絲絲光亮,白羽岚心中一種火高漲,這就攀着他的肩膀,靠了上去,勉勉強強能咬上他的耳朵。
她學着從前他挑逗她時候的模樣,細細舔了兩下,又不自覺帶着些媚眼如絲,就這般定定地瞧着他,帶着些勾人意味。
他猛地一下子用手掌将她的一雙明亮帶着水濛濛的眼睛,給一下遮住,心跳如擂鼓,将女子我那個自己身上一抱,低低的,啞着聲音說:“夫人今日裏太過調皮了,再這般,總忍不住就在這裏要了夫人。”
白羽岚老臉再次一紅,然而不待她再次說話,便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二人這膩歪的一瞬。
“我說你們這小兩口啊,還要不要買糖葫蘆了,這央國最近民風是越發開放了啊,不過,”那一手拿着帚子,一手持錢箱的賣糖葫蘆的老人,在一邊啧啧兩聲,“這在外邊兒啊,還是要注意着一點兒形象,這外面可是光天化日的,做那事兒啊,還是要回家做的,可不要尋求刺激”
白羽岚心中一陣五味雜陳,順帶着格外的不好意思,這本來膩歪了一下,還能偏巧被這般給撞見了,實在是将一張老臉都給丢盡了,她後知後覺的,突然将葉銘庭一下子就給推了開去,有些輕微的臉紅,眼神尚且還有些躲閃,道:“那你還要買麽?”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又一時覺得懊悔不已,自己都同葉銘庭那個啥了,現在怎麽還老是這般容易臉紅
“夫人要吃,爲夫自然是要買的。”葉銘庭整理了一下有些微微皺着的衣襟,抖落了兩下寬袖,仿若老人這番話說的不是他一般坦然。
他朝着這老人看過去,帶着些溫潤如玉的笑容,道:“老先生,您這糖葫蘆是怎麽賣的?這幾種裏邊兒選一種比較甜的可好,我家夫人嗜甜。”
那老頭聽見葉銘庭這番話,眼中帶了些笑意,吆喝着:“不過四枚銅錢罷了,看你們青年俊秀的,身着不凡,還這般恩愛,倒是少見。”
葉銘庭笑而不語,從那錢袋子裏拿出來,也隻能拿出來些碎銀子,也沒有更小的了。
思及此,葉銘庭就随意挑了個碎銀子,遞給那老人,笑着道:“這就是付的錢了,不必找了。”
老人從帚子上邊兒取下來四串糖葫蘆,紅豔豔的,一邊兒欣喜地收着銀子,一邊同二人說道:“這四串,是我賣的這整個帚子上邊兒最甜的,刷了好幾層糖漿。”
白羽岚接過,葉銘庭便帶着她離開了這處,餘下那留在一邊兒的老人,又打了個哈欠,往那角落裏一坐,一躺,翹着個二郎腿,喃喃:“這葉銘庭最近眼力勁兒也不行了啊。”
竟然連他這個糟老頭子也看不出來了,還是隻有那小丫頭沒看出來?
不過那離開的二人哪裏會多想,倒是白羽岚,被葉銘庭帶着四處遊曆了一圈,最後他帶着她站在一條長河前,上邊是漂流着的是滿目花燈,燈火闌珊,千裏長堤水連連,他隻着了簡單的素衣,用着木頭發簪紮了發,突然一改先前隻是稍稍牽着她手的樣子。
他用了力,将她猛地一下拖入懷中,因着那滿目長河中缤紛燈火,映在眼中,像是一池破碎星光,“夫人,暫時還是要分别了。”
他淡淡的口氣,一字一句,卻是分外鮮明。
她覺着刺耳得很,他又要離開?那這回是要去哪裏?
“你要去哪裏?”她心中縱然是百轉千回,卻隻聽得自己嘴上很是冷靜的回答着:“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見到呢?”
“無需多久,相信不久之後,我才能見你。”他抿了嘴唇,笑了聲:“夫人好生在這裏待着就好,在令羽空的地方,他必然不會讓旁的什麽人來動你。”
白羽岚沉默以對,這就聽到了在心中默念千遍,遲早要到來的話語:“現在,我啊喲送夫人回去了。”
縱然這眼中滿池星光,長河長明,空中漂浮着漫天孔明燈,載滿萬人思念。
這花燈闌珊,心猿意馬之際,她卻不覺喜悅,反倒是心口劃着道道口子一般,撒了些鹽,說不出來是哪裏的,卻是格外的疼痛。
良久,她總算是開了口,悶聲回了:“那你定要好生生的,太危險卻沒有把握的事,就不要做了。”
說出口,卻又覺得這根本就是廢話,葉銘庭身處的這位子哪裏還能讓他自己做上什麽抉擇。
“爲夫記着了。”她每次千萬句叮囑,他卻從來都是這般回答她。
這場對話,沉默地格外快,良久,二人皆是無聲,到了最後,葉銘庭卻是率先開了口:“那我們走吧。”
白羽岚悶聲點頭,葉銘庭則是将她一把抱起,先前再過柔腸百轉,現在卻都是化作一番虛無,最終葉銘庭足尖一點,這就映着這如水月色,慢慢跳上了那屋頂,在整個燈火通明的城中馳騁,他速度極快,若非是一般人,根本無法追趕上。
她還算是明白事理的,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面再鬧些什麽,然而頸上一痛,原是葉銘庭恐自己不舍,還是将她給敲暈了,直接将人送往令羽空的府邸。
白羽岚失去意識之前,心中還不由得想要罵上一句,她都這般服軟了,這厮竟然還要在最後敲上她一下,且不說他是何用意,但光是這脖子上,受的這麽一下,就将她給敲地生疼。
于是這夜裏,葉銘庭的到來悄然無人知,隻有夜裏一隻鹦鹉突然在一邊嘀嘀咕咕了幾句,然而下一刻,便有一個侍女的驚叫聲,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又想起今日裏公子說是讓人要去找人的畫像,這不就是一個人麽?
“來人啊,公子先前要找的那個姑娘,就在我們府上!”随着丫鬟的這一聲呼喊,下一刻,在府邸一邊兒種着的大樹上面,突然傳來窸窸窣窣聲,像是什麽東西悄然離開。
那丫鬟雖然自己是個不頂事兒的,然而嗓門兒卻是極大,她這麽一聲吆喝起來,整個宅院裏都聽見了。
率先趕到院子裏來的,卻是秦羽,先前白羽岚就這麽莫名被賊人劫走了,可算是讓他心神不甯,卻又在聽令羽空告知這劫走白羽岚的人是葉銘庭時候,稍放下半邊心,但總歸是懸着的,如今看見這躺在床上的白羽岚。
他心中忽然又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從而直接跑到了白羽岚躺着的床邊,用手在她鼻尖探了一下呼吸氣,這才放軟了緊繃的身體,呼出一口氣,還好,果然是沒事。
接下來十三和綠意也随之而來,甚至于令羽空也來了,他畢竟作爲接引白羽岚的人,若是她當真出事,定然是會對他的名頭也要造成一定影響的。
令羽空來了現場,這裏竟然突然安靜了下來,十三知道内情後,喜憂參半,但現在卻還是實打實地欣喜着。
“夫人平安就好。”看來,侯爺果然如這令羽空所說的那般,并未出事,侯爺難道是在布置一個很大的局?
思及此,十三就重視起來,他不能去打斷侯爺的計劃,這件事兒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侯府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