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令羽空在武功上面,對人一向是嚴格,卻是很少能遇上旗鼓相當的人了。
“還有這位姑娘,孩子現在這個時間點,估計已經進入了央國國境,所以想要帶走孩子,隻能看您了,這些動作,日後還是不要投機取巧。”說着,他稍稍擡手,便有很多他的侍衛,呈嚴格的隊列,紛紛站到了他身後。
看起來,這人現在是想要走了?
“兄台,等等。”淩錦将手背到身後,目光随着令羽空的動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道:“兄台是央國人?令羽氏?”
令羽空微微皺了眉頭,随後直視淩錦,良久,他沉默不語,看來是默認了。
“那你們想将夫人帶過去,可能在下也略知一二原因了。”淩錦冷不丁道。
“受人之托,忠君之事而已。”令羽空停頓了一下,道:“不過,我在意不用這姓氏很久,你也不必将我們混淆一談,認識你這個對手很有意思,不過,現在我要走了。”
說着,令羽空便再次擡了一下手,轉身同他的手下走出了這客棧,随後,一轉眼,所有人便不見了。
白羽岚看見這樣一幕,心中猛地一個震撼,但疑惑卻是占據了主導,好似自己已經是站在了某一個越來越深的旋渦中,越陷越深。
令羽氏究竟是同她有什麽幹系?還是葉銘庭?可是這根本就是央國的大家族啊!
“夫人有何疑惑?大可詢問卑職,卑職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淩錦朝着白羽岚微微笑道。
這是他的招牌式微笑,掩藏在下面的,也不知是何意思,連嬉笑怒罵,都是這樣一個嘴角微彎,不鹹不淡的剛好使人舒适的笑意。
白羽岚覺着,葉銘庭身邊的人,都好生有秘密,不簡單。
他這般說着,就轉身又同自己的部下簡單吩咐了幾句,讓他們幫忙着客棧老闆收拾着二樓那殘局,順便還很有禮貌地同小二道了一聲歉:“先前我們動作太急,如有魯莽,還請你們見諒。”
“沒有沒有,公子先前就給足了銀兩,現在還幫着我們收拾,哪裏還需要給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抱歉啊。”那小二笑着說道。
白羽岚看見這一幕,心中越發複雜。
她站在遠處許久,瞧見淩錦已經和其他的侍衛将那二樓倒了的欄杆給弄好了,十三也回來幫着忙。
現在淩錦就站在那二樓下樓梯的拐角,像是沒了事兒做,她這才鼓足氣上去問:“第一個問題,你知道他是什麽人?”
淩錦點頭,應聲:“是。”
“第二個問題,那你還放他走,爲何不直接讓他被拘捕在這裏,将多多和囡囡送回來?是政治問題?”
淩錦這下答得沒有先前快,良久,他才低頭笑了聲,又擡首同白羽岚公事公辦道:“這是個組織,就算他被扣押在這裏,上面要做的事情,也不會停下來,就同侯爺要攻打敵方,不會因爲我們被抓去當人質,就不去攻打,這是一個道理。”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氣,這同她想的一樣。
“第三個問題,他究竟是什麽人?你知道他想将我帶去做什麽?”
“對夫人沒害處,或許,還是個轉機,夫人有個在那邊是太女的好友,不必擔心,至于究竟是何事,卑職也不敢妄加評判。”他解釋了半天,又沉吟一聲,道:“不過這人,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手,又是意外的豪爽耿直,隻不過忠君不同,否則我倒是很想與這人做個朋友,他就是央國有着赫赫大名的竹公子。”
不過他又補充了一句:“夫人可能不曉得,但是夫人去問納卡,或者随便一個央國人,就一定知道。”
現在照他看來,這人倒的确是個有意思的人。
白羽岚微低了頭,良久,她出了聲,道:“火速回京吧。”
她說了這麽一句後,神色複雜,瞧了淩錦許久,最終隻是緩緩地歎了一口氣,暗道淩錦的确是不分對象喜歡結交好友的,如今這人都欺負到人頭上來了,他竟然還是這般半點不在乎。
“那人名字,應當是叫令羽空。”淩錦突然道。
“你怎麽知道?”
淩錦遞給她一塊令牌,道:“這上面寫的。”
白羽岚接過那令牌,同這所有的手下都吩咐了一遍,随後與淩錦的人彙合,很快便離開了蓉城,而這個小插曲,除卻多多和囡囡這件事以外,也并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白羽岚一行人的馬車,很快就朝着京城裏趕,因爲有了淩錦一行人的幫助,所以他們這次走的很是順利,又拿捏的住路線,便在第三日裏,就趕回了京城。
京城的城門一打開,淩錦便亮出了侯府的令牌,白羽岚順利進城,然而她甫一進去,京城中卻是變了個模樣一般,她在馬車中,将簾子稍稍拉開一點,便瞧見外面素來繁華的街道,如今卻是一片蕭條,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動。
她心中一片疑惑,隐隐又有些不安,又吩咐着馬車從她鋪子那邊的路過去,再回侯府,到了這店門前,同樣是生意蕭條。
“等等,先停下來,淩錦先回侯府上,和你們那些幕僚去探讨探讨,我也聽不懂,又恐洩露你們太多事情,所以我還是等會兒再回去。”白羽岚沖馬車前邊兒的人吩咐下去。
前面傳來淩錦的聲音:“是,先趕往侯府。”
說着,他那輛馬車就載着淩錦一行人回了侯府,至于白羽岚,則是從馬車上下來,提着裙擺趕往店鋪裏,綠意跟在她身後連聲喚‘夫人’。
白羽岚一推開半關着的另一扇門,先前有些昏暗的房間,就顯得明亮了許多。
店裏面的夥計這一擡首,便瞧見了是白羽岚,一臉欣喜,道:“夫人,是您回來了?”
白羽岚看着這店鋪,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指着這雖然不髒亂,卻明顯陰沉沉的地方,道:“我才離開多久,這店鋪怎麽成這麽一個樣子了。”
這模樣,便是換做了她來認,想是也不大認得清楚了。
“夫人,自打您和侯爺下了南方後,外面突然就起了戰争,現在打得不可開交,皇帝又沒有什麽能手,國庫也空虛,現在去找老百姓要提高稅賦,又逼着王公貴族交錢爲了充作軍饷,所以就沒什麽人敢在外面張揚露富了,如今,皇帝已經抓了好幾個商戶了,又抄了幾個有錢的大臣,都是給立了典型。”
這夥計在白羽岚身邊一邊念叨着,一邊不忍唏噓,看來這賺錢賺的再多,這最後還是爲了這王宮貴族做嫁衣。
白羽岚心情不大爽利,良久,她歎了一聲,道:“這皇帝竟然貧困如斯。”
說到這裏,她不由得琢磨了一下,猛地想到一件事情,一把扯住這小二的袖子,急聲道:“那李大哥呢?莫非也是給抓去立了典型了?”
李大哥現在在京城的商戶裏,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若是皇帝真想要去抓個人抄了家,拿去充國庫的話,李大哥就當是不二之選。
夥計連忙道:“夫人多慮了,店鋪裏的那個秦先生,早就預料到這麽一幕,現在已經将大部分錢财都轉移了,至于李先生,也早就被秦先生勸着離開了京城,在江南躲藏着,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回來了。”
白羽岚聽到這麽個答複,總算是放寬了一片心,還好李大哥現在沒事,否則她在外面一點都不曾通知過李大哥,若導緻了李大哥就此被皇帝抓住了,倒是讓她好生愧疚。
她腦子裏轉的飛快,秦先生,秦陵還是秦羽?
“你方才說是秦先生,哪個秦先生,現在他人呢?”白羽岚詢問一聲,這麽一邊說着,便尋了個好坐的位置,休息一會兒,趕車趕了許久,現在都覺得像是在馬車上,一颠一颠的。
夥計連忙在一邊給她沏了一盞茶,不過一會兒,這總店的掌櫃的也從裏邊兒走出來了,瞧見白羽岚後,朝着她做了一個禮,随後便站着,将兩個手揣進了袖子裏,恭敬地詢問白羽岚:“夫人現在可打算将這京城中所有的鋪子怎麽辦?”
“侯爺現在在外面領兵打仗,皇帝不會對我們這兒動手的,隻不過.”她就是擔心皇帝現在定然不會讓她輕易出城,作爲壓制葉銘庭的籌碼。
她沉思一會兒,也尚未說話,那掌櫃的卻是有些急了,詢問白羽岚,道:“夫人,隻不過什麽?”
“算了。”她歎了一聲,道:“先就暫時着這般開着吧,秦陵秦羽現在還在這處麽?”
掌櫃的一愣,想起先前夫人似乎還很不待見秦羽公子的時候,暗道女人心當真是海底針。
“兩位公子,自打夫人離開京城後,便不見了蹤影。”掌櫃的回答。
不過這狀況,照他來看,倒也覺得格外奇怪,按理說,那秦羽公子來曆不明且不論,這秦陵,陵公子在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氣,并且怎麽看都不像是和夫人有什麽交集的人.
白羽岚點頭,道:“這樣啊”
“那夫人說現在是什麽措施都不要做?”掌櫃的再次詢問一聲,驗證一番,畢竟他現在都有些惶惶不安,夫人牽扯的那可是皇宮裏的那些彎彎繞繞,動不動就要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