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客人直接将他的一樓給全部包了場了,又是個經常出現的大客戶,他實在是放不開手啊。
“三倍價錢?如何?”白羽岚再次朗聲詢問。
那老闆搓了搓手,又啪啦啪啦算了一下那算盤,有些猶豫。
白羽岚這廂和這老闆僵持着,十三已經從各處看了客棧,走了進來,在白羽岚耳邊耳語一陣:“夫人,這整個蓉城,今日裏都是沒有房間了。”
也不曉得是怎麽了?這蓉城客流量這麽好的麽?他從前在這邊做任務的時候,也住過客棧,也沒見這火爆場面啊。
白羽岚面色一僵,她今日總不可能在馬車上睡一晚吧。
老闆也很是爲難,這種美女住在他客棧裏養養眼福也好啊,還能收入這麽大一筆銀子。
白羽岚将囡囡抱起來,有些心煩意亂,不過看在這老闆眼中,就是這美豔少婦不能住客棧的孱弱,良久,老闆咬了咬牙,道:“四倍價錢,給你拿下我們這的天字一号房。”
白羽岚在外對這些錢财之物倒是不甚在意,左右她和葉銘庭的進賬已經足夠,便點了點頭,道:“成交。”
那老闆自己還有一間房,也是個一等房,他喚來夥計,道:“你們去将我那一号房收拾出來。”
今晚,他就得去和夥計擠上一間房。
那夥計辦事效率很快,然而十三和白羽岚住在一起,倒也有些奇怪,十三将多多和囡囡安置在那房間後,便沖着白羽岚道:“夫人,十三就先出去了。”
白羽岚忽然想起這房間畢竟隻有一處,的确是沒有了十三的休息地方,可是别人至少也是趕了一天的馬車了,若是不讓别人休息,她也說不過去。
“娘親,要不然,多多将位子挪給十三叔叔睡吧。”多多朝着白羽岚眨了眨眼睛,十足十地謙讓,白羽岚對他們的教育,向來是不讓他們将身邊的人三六九等分的太過清楚的,十三又是葉銘庭的得力助手,多多自然就很欽佩從暗衛營裏走出來的十三。
十三朗聲道了句:“十三本就是暗衛,夜裏不需要休息。”就要下去的時候,白羽岚也跟了下去,不料,在這第二層樓,竟然就瞧見了先前那一抹雪白色的身影,白羽岚身形微愣,便瞧見那一抹身影很快地從她眼前滑了過去。
爾後,便有同樣一個穿着雪白色長衫的人,顯然是那人的侍衛,不過這穿着打扮,倒像是江湖中人。
這男子有着藍色的眼睛,也不像中原人那般行禮,直眼看着白羽岚,道:“這位姑娘,我們家公子說了,你們的房間不夠,他可以讓出來兩間房,讓你們暫住。”
而十三竟然也不曉得是何時被那侍衛給攔了下來,白羽岚頓時渾身警惕,看來,這人侍衛的武功都深不可測,那這白衣男子
不過,先前那掌櫃的讓出來的一間房,還的确是布滿了太多掌櫃的物什,甚至還有些男性衣服内衫什麽的。
想起先前這公子似乎是沒有什麽惡意,她也就不再推拒,笑着答應了:“那就勞煩你們家公子了。”
那白衣侍衛說着,便要帶白羽岚去新的房間。
“等一會兒,你們在這裏,我将兩個孩子一起帶着。”白羽岚突然出聲。
“好。”那侍衛點了點頭,便候在一邊,半個字都不願多說,倒是和他們的主子挺像,真是個奇怪的一行人。
她讓綠意将多多和囡囡抱過來後,在去新房間的時候,忍不住問了聲:“你們公子讓出來兩間房,那豈不是連你們住處都沒有了?”
“公子已經将整個二樓全部包了下來,姑娘不必擔心。”侍衛秉公回答。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她就說這裏怎麽突然一個房間都沒了,原來是這‘公子’給全包了.
“姑娘,到了,我等就退下了。”說着,也不管白羽岚說些什麽,他們就自行走了。
白羽岚看着這突然又消失了一群人,對這個‘公子’越發疑惑,究竟是什麽人?怎麽就對她施以援手?
然而現下,她也并未多想,旁邊的那間房給了十三,瞧着這外邊也是空無一人,便關上了房門,将兩個孩子安置了下來,給綠意安置了一張小床,便睡在她們一邊。
又收拾了好一陣子,這才将兩個孩子給哄着睡着了。
映着這昏黃的燭光,她給囡囡掖了一下被角,也上了床,睡在靠着床邊這處睡,将手擱在頭邊,目光柔和。
她還沒瞧上許久,便支撐不住,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夜裏,外邊兒打雷,白羽岚翻了個身子,先前睡慣了那大床中間,今日裏自己睡到了邊兒上,也不自知,這一翻,就給翻下了床,猛地往地上一滾。
若是從前,估計就這般,還是弄不醒的,然而這次,地上不再是侯府鋪的羊絨毯子,一張硬硬的木地闆,讓人摔得生疼。
‘咚’的一聲,白羽岚猛地坐起來,捏了一下自己的腰,暗忖這木地闆還挺硬。
這時候,外邊猛地響起來一聲驚雷,将她僅剩下的睡意給消散了。
她直起了身子,摸上那床沿,就要爬上床,然而閃電在空中亮了一下,照亮了屋子,她一個不經意,竟然瞧的那桌子一邊兒,坐着個男子,白衣白袍,因着那慘白的月光,倒是叫那人顔色看起來格外滲人。
白羽岚一驚,猛地站了起來,皺着眉道:“你是何人?在這幹什麽?”
她不曉得這人究竟在這房間裏待了多久,心裏也沒個底,便有些發慌。
“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早就醒了。”那男子面色還是沒什麽變化,帶着些許閑散的樣子,将那茶盞在手中晃了幾晃。
白羽岚卻是瞧見了床上早已沒了孩子的身影,整個人在震驚後,卻是一陣鋪天蓋地而來的恐慌感。
“你将我的孩子帶到哪裏去了!把她們怎麽了!”白羽岚厲聲質問,大步朝着男子前去,都快要忘記去揣摩這人是否危險或其他了。
那男子顯然沒料到白羽岚會這般激動,一瞬間的遲鈍後,目光直直看向她,又恢複了先前的閑散,很是淡然的樣子,回複她:“我沒對你的孩子做些什麽,不過是想請您去一個地方,但對您無害。”
白羽岚的臉色還是沒緩過來,想要去碰這人的肩膀,然而卻是被白衣男子躲開了,白羽岚卻是不依不撓,想對這人動手,令羽空卻是足尖一點,用了力,往後一退,木桌絲毫未動,然而令羽空連人帶桌子卻是退出了五米遠。
白羽岚曉得自己失了态,不夠冷靜,下一瞬,她便恢複了常态,深呼吸一口氣,目光微冷,道:“想将我帶到哪裏去?莫非,你們也是侯府的敵人,想利用我們去威脅侯爺,對抗大軍壓境?”
接着微涼的月光,隐隐能看清楚男子微微皺了下眉,随後,他才疑惑道:“侯府?我并非你所說那種人,隻不過是受人所托,希望您能同我們去一個地方,至于您是什麽人,我們倒是不曉得。”
白羽岚也逐漸冷靜下來了,臉色微沉,道:“那你将我的孩子帶到哪裏去了?”
這人武功很高,她就算是要做些什麽,也無濟于事。
“姑娘的孩子自然無事。”令羽空平靜地對她說:“隻不過現在他們會暫時被我們養在那邊,如果姑娘不自己去帶回孩子的話,他們就會一直在那邊生活,在下對姑娘并無惡意。”
白羽岚算是給這人氣笑了,這還算對她無惡意,逼迫他人去做自己不願做之事,還算沒有惡意?那究竟是要怎樣才算是有惡意!
“你不必與我多說些什麽!第一,我的孩子,現在在何處?第二,何時去?”
“去一趟央國的都城,姑娘可以帶上一二随從婢女,這一點,我們并沒有強制要求,至于何時去,隻要姑娘在七日之内,能随我們走,即可,我們給了您很長的準備時間。”令羽空一闆一眼答複她,又是那一副自始至終都漫不經心的模樣,叫白羽岚看着好生氣。
她雖然很想立刻就去将多多和囡囡帶走,然而她不能,因爲這幾日裏,她得回去京城,她得裝作葉銘庭完好無損的模樣,穩定軍心。
良久,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氣,道:“那就在第六日的時候,來徽國的都城接我吧。”
“多謝姑娘體諒。”令羽空朝她颔首,那副淡淡的樣子。
白羽岚突然猛地擡起了手,指着他,厲聲道:“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忠于何人所說?否則,我便要在這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就要跟你們一行人走麽?”
那人思忖片刻,像是在思考利弊,良久,頓了一下,才道:“我是央國中人,籍籍無名,姑娘就算是知道了,或許也沒什麽用處,不過讓我來請夫人的,卻也是央國中人,令羽氏,是央國的大姓氏,姑娘盡可以放心。”
白羽岚腦子裏轉的飛快,令羽氏這個名字,已經在她身邊出現太多,究竟是哪一個?
莫非是那個一直圍繞在納卡身邊的令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