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實情魏公公白日裏就與你說過,那女人不過是方侍郎送來巴結本王的,本王連碰都沒碰過,本王說過很多次,本王心中隻有你!”
沈筠棠不知不覺心跳加快,可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哪裏敢洩氣,“我怎麽知道殿下說的是真是假?”
“你!”攝政王捺下不斷上漲的怒氣,真假?每當她危險的時候,他甯願犧牲自己也要讓她平安這難道還不算嗎?不願意讓她吃一點苦,所有的煎熬隻自己一個人扛難道也不算嗎……
太多太多攝政王真要是拿到明面兒上來與沈筠棠說,那就真沒意思了。
他并不想真的要挾她,隻是想讓她真的明白他的心意,真心與他相守而已。
沈筠棠感受到他的怒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側着身子,抱着雙臂,像是一個害怕的無辜小獸。
看到這樣的沈筠棠,攝政王想發火也發不出來。
他伸臂将沈筠棠纖細的身子攬進懷裏,摸着她柔順的秀發,輕聲在她耳邊耳語,“阿棠,那位方小姐當真與我無關,多的我也不說,若是你今日不舒服,我們早些休息。”
說完,攝政王還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幼童睡覺一般。
沈筠棠怎麽也沒想到今晚這關這麽容易就過了,她在心裏偷偷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莫名其妙的升騰起一股内疚和心虛感。
攝政王把持整個大燕的朝事,與皇帝的位子隻不過是差一個稱呼而已,他若是想要女人,壓根就不用他說一句,整個王府後院都能在頃刻間裝滿。
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會在乎一個方侍郎送來的女子?
沈筠棠輕輕在攝政王懷中點了點頭,“殿下也快睡吧,明日一早還要早朝。”
就算是這幾日在王府中陪她,攝政王也沒有荒廢政事,一大早天未亮就出了府趕往皇宮,晚上最早也要到太陽快落山才回來,除了今晚,經常回來後還要在書房處理政務。
攝政王輕嗯了一聲。
沒過多久,沈筠棠就能聽到攝政王綿長的呼吸聲,想必他已經熟睡了。
睡的這麽快,肯定白日裏事多,累了。
聽着攝政王的呼吸聲,沈筠棠好似瞌睡也很快跟着來了,依偎在攝政王的懷裏,同樣很快進入夢鄉,睡着的時候嘴角還微微揚着,好似沉浸在甜蜜的夢境中。
等沈筠棠睡着,攝政王卻睜開了雙眸。
他眸光一片透暗,垂眸看着這小兒睡着完全放松的模樣,他卻渾身愈發的緊繃起來。
攝政王從沈筠棠懷中抽出被她抱着的手臂,掀開被子,下了床,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下,扶額揉了揉太陽穴,懷中抱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說是沒有那念頭怎麽可能,身體火燒火燎壓根就睡不着。
最後無法,去淨室用冷水沖洗了,這才回來歇下,隻是再歇下的時候,卻不怎麽敢碰沈筠棠了,讓宮女單獨取了一床被褥,在沈筠棠的身邊躺下,這樣,他才能勉強睡着。
第二天早上,東方剛泛起魚肚白,攝政王就醒了,他每日都要一早去宮裏準備早朝。
若是沈筠棠不在王府,他有時就在宮中不回來了,還能多睡會兒,瑞王府雖然離皇宮不遠,那路程起碼也要兩刻鍾,不這麽早起來根本不行。
他輕輕轉身,看着旁邊被子裏還睡的正香的沈筠棠,這小兒睡的嘴巴都微微嘟了起來,臉頰紅紅的,有心想親她一口,卻擔心自己的動作将沈筠棠吵醒,最後隻能作罷了。
攝政王輕手輕腳起床,而後去了外間洗漱。
等攝政王離開内室,沈筠棠就睜開了眼眸。
其實在攝政王醒了的時候她也跟着醒了,隻是一大早的不想與攝政王說話,所以裝睡。這會兒睜開眼就能看到床上的情形。
與昨晚不同的是,旁邊多了一床被子。
她伸手過去摸了摸,裏面還帶着熱氣,應是攝政王睡的。
原來攝政王昨晚壓根就沒有與她睡一起,在睡覺的時候抱着她還哄她入睡,睜眼後,他卻另外睡了一床被子。
這麽看來,他好似也沒有說的那麽喜歡她……
沈筠棠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睜着眼盯着龍鳳呈祥的帳頂,一時失神。
等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沈筠棠才裝作還沒睡醒的樣子重新閉上了眼睛。
進來的是水藍,她悄悄撩開床簾,将攝政王睡的那床被子抱了出去,又幫忙将沈筠棠睡的杯子整理好,做出好像是有兩個人睡的樣子,做完後,她抱着杯子輕手輕腳出去了。
如果沈筠棠熟睡,對水藍的動作是不會有一丁點兒發現的,可惜她已經醒了。
本來攝政王沒有他口中說的那麽在乎她隻是她的猜測而已,這會兒水藍進來的動作卻給這個想法加固了一層。
恐怕攝政王心裏連與她共枕都不是那麽願意,既然這樣,爲什麽又将她強行留在王府中?難道是用她的秘密威脅永興侯府?
可能事實不是她想的這麽簡單,國夫人與祖父的關系要好,要永興侯府真的撐不住,最有可能求助的就是國夫人。
那攝政王是不是用這個秘密通過祖父也拿捏住了大将軍府?
水藍出去後,沈筠棠換了個側身的姿勢躺在床上,這麽一想,她所有的睡意都沒了,腦子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冷的涼水。
這哪裏還能繼續睡着。
在床上悄悄地翻來覆去,還不能被外面的兩位宮女聽見,好不容易挨了半個時辰,沈筠棠才朝着外面喚了一聲。
“來人。”
天藍水藍忙應了一聲,一起進來了。
兩人站在床簾外柔聲詢問,“小姐,可是要起了?”
沈筠棠輕應了一聲。
兩人這才一人一邊将床簾給挂了起來,一人端了青鹽給沈筠棠漱口,一人擰了溫熱的毛巾給沈筠棠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