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房裏,魏公公親自伺候了主子進了浴池,攝政王閉眼靠在池壁上,魏公公拿了柔軟的布巾給攝政王擦背。
安靜的浴池裏隻有水流聲,主子不說話,魏公公一個字也不敢說,誰知曉這個時候殿下在想什麽,萬一他說的話碰到了殿下的痛處,豈不是吃力不讨好?
他安靜伺候着,冷不防卻聽到了殿下突然問了一句,“今晚的事誰也不準透露!若是讓知道誰漏出去了,殺無赦!”
魏公公聽主子這發話,渾身一個哆嗦。
“是,殿下,老奴就是死了也會将嘴巴閉緊的。”
哎呦,老天爺,這自家殿下那方面有些不行的秘密,他哪裏敢說!
這要是被哪個有心人利用,可是會危及到大燕朝根本的!
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外面說上一個字啊!
魏公公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自家殿下這讓他别說的事和他自己以爲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攝政王是讓他萬不能将沈筠棠是女子這件事透露出去,魏公公卻以爲是自家殿下不太行……
不過兩人思維雖不是在一條線上,但也驢頭對上了馬嘴,竟然還達成了非一般的共識……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攝政王微微颔首,又道:“本王回寝宮後,可有不識趣的人要硬闖?”
護衛守衛方面是秦天華他們幾位将軍負責,兩人之前都派人來通知了魏公公。
别說,還真有那膽大包天的人。
“回殿下,蔣将軍和穆禦史都帶着人到了殿下宮外,詢問小侯爺的下落。”
“人呢?”攝政王掃了說話的魏公公一眼。
“兩波人都被秦将軍擋回去了,不過兩位大人都在宮門口留了人手,想必是不信我們這邊給的說辭。”魏公公說話的時候偷偷注意着自家殿下的臉色,隻見他冷哼了一聲,吩咐道:“務必将這兩個人看嚴了,若是讓他們的人與小侯爺有了一丁點接觸,本王唯你是問!”
“是是,殿下,老奴一會兒出去就與秦将軍幾個人說。”
等攝政王出去後,沈筠棠緊張的心情這才慢慢和緩了下來,想到剛剛差點發生的,沈筠棠臉頰瞬間紅透。
她悄悄掀開錦被,朝身下看了一眼,随後立馬捂住臉,果然是“大姨媽”來了。
這身子因爲之前吃了抑制發育的藥,後來雖然專門找了方子調養,但還未完全恢複正常,葵水時常不準。不過,這次幸好這葵水不準,不然她就要交代在這了。
剛剛思維有些出神,就聽到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輕盈,而且不止一個人,定然不是攝政王的。
她用被子将自己身子遮掩好,偷偷朝着床簾外看了一眼。
沒多久就聽感覺到兩位宮女站在了床邊。
不等她說話,兩位宮女含羞帶怯的聲音響了起來,“侯爺,奴婢姐妹奉命進來伺候。”
來伺候她洗漱的?沈筠棠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
頓了兩秒,見床簾外晃動的人影就隻有兩人,再沒别人了,那閻王并不在,沈筠棠這才伸手撩了簾子。
簾子一撩開,兩名宮女眼神中帶着期待就看了進來,還含羞帶怯。
“侯爺,您……”
當兩名宮女看到床上的景象時,後面想要說的話一下子被堵到了嗓子眼。
這床上哪裏是什麽風流倜傥的小侯爺,根本就是個嬌柔的姑娘。
從不觸碰女色的自家殿下,什麽時候金屋藏嬌了?
這……這和魏公公對她們姐妹吩咐的不一樣啊!
兩姐妹一時僵在原地表情愕然。
沈筠棠看到眉頭一蹙,“怎麽了?”
兩位宮女到底是魏公公一手**出來的,立馬反應過來。
姐妹兩搖搖頭,“沒什麽,奴婢們伺候侯爺去沐浴。”
沈筠棠雖覺得這兩姐妹方才的表情有些奇怪,但兩人現在表現又正常了,并未多想,她接過其中一人遞來的寝衣套上,搭着另一人的手下了床,去了旁邊的淨房。
兩名宮女隻留下一人服侍沈筠棠,剩下的一人快步出去通知魏公公這消息了。
等沈筠棠從淨房出來的時候,床上已重新換了床單錦被,收拾一新,她稍稍松了口氣,要是床上還是像原來那樣,那她也太尴尬了。
被扶着在妝台邊坐下,宮女取了幹淨的布巾給她絞幹長發,這個時候,離開的宮女這會兒回來了,手中拎着一個小巧的食盒。
食盒放在旁邊的小幾上打開,宮女從食盒裏端出兩隻精緻的青花瓷碟出來,而後又端出一隻玉碗。
兩個小碟裏裝着的是幾塊晶瑩剔透的點心,玉碗裏是小半碗褐色的湯汁,散着一股藥味,也不知道是什麽藥。
沈筠棠隻掃了一眼,眼神裏就帶上了防備的顔色。
兩名宮女恭敬在一邊服飾,等沈筠棠的頭發擦幹,兩人對着她蹲身行禮,口中齊聲道:“奴婢告退。”
兩人一離開,沈筠棠心裏反而輕松些,有旁人在旁盯着,而且不是她熟悉的人,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監視,哪哪兒都緊繃着。
她剛想趁着現在沒人,上床休息,可屏風後就響起了腳步聲。
這次的腳步聲她格外熟悉,不是攝政王的還能是誰的。
沈筠棠剛剛松下去的心弦立馬又緊繃起來。
攝政王沐浴後換了家常的玄色長袍,從屏風後轉過來,就看到沈筠棠坐在妝台前眼神防備的朝自己這邊看。
他怔了一下,邁出長腿快步走過去。
到了小幾邊,端起那隻玉碗走到沈筠棠身邊,将碗遞到她面前,“阿棠,将這個喝了。”
沈筠棠哪裏敢喝攝政王給的藥,她嘴角僵了僵,勉強笑道:“多謝殿下,不用了,我不喜歡藥味兒。”
攝政王眉頭一蹙,“這是調理身體的補藥,你這身子虧空,來葵水的時候腹痛,喝了可以減輕身上的痛楚。”
沈筠棠沒想到這閻王隻是出去了這麽一會兒就将自己的身體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随便的喝這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