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刀尖抵在自己脖頸上,差到幾毫米就要戳進自己皮膚,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這孫知府也搞不明白這個時候這小侯爺挾持他是鬧的哪一出。
攝政王的人馬已完全占了上風,小侯爺與攝政王一起進的他府邸,又是一路一起來的南境,可見小侯爺與攝政王就是一路人,攝政王赢了,還不就是小侯爺赢了,這個時候應該正是她風光的時候,小侯爺找到他是搞什麽鬼。
孫知府低聲嗚嗚了兩聲,沈筠棠盯着他,蹙着眉頭警告,“你想讓我放開手讓你說話?”
孫知府用力點點頭。
“放開你可以,你先不要出聲,我問你你再說,否則我手中的匕首也不長眼!”
孫知府小命都在沈筠棠手上,他又是個一點武功不會的文人,都這個時候了,他哪裏敢造次,忙小雞吃米般的點頭答應下來。
沈筠棠慢慢放開捂着他嘴巴的手,孫知府喘了口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沈筠棠。
沈筠棠見他還挺配合,低聲詢問,“你是不是準備了逃離這裏的密道!”
一聽到這話,孫知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想不明白這小侯爺怎麽猜到自己有準備好的密道的。
雖然孫知府沒有立即回答沈筠棠的問題,但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沈筠棠立馬将鋒利的匕首逼近了孫知府的脖頸,匕首是攝政王給她防身的,鋒利無比,剛一碰到孫知府脖頸處的皮膚,皮膚就被刺破,滲出鮮血來,沾到了他外衫的衣領上。
孫知府見自己流血了,駭了一跳,忙搖着手壓低聲音道:“小侯爺饒命啊!我這就說,您手上的匕首可一定要拿的穩穩當當的!我準備了密道!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在哪裏!你要是能給我留一條生路,我現在就能帶你過去!”
不管沈筠棠的目的是什麽,她既然問了,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孫知府也隻能毫無保留的告訴她,都這個時候了,密道如果能換他一條命也值了!
孫知府的回答讓沈筠棠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她早就注意到他了,見雙方人馬打鬥的時候,孫知府偷偷摸摸的不見了,她就注意到了。沒人比孫知府還要了解孫府,想要在這個時候離開,隻有從孫知府這裏下手,成功逃脫的可能性才最大!
“那孫大人現在就帶路吧!”沈筠棠冷着聲道。
孫知府連忙點頭,他如果在這個時候被攝政王的手下發現就是個死,現在這小侯爺逼着他帶她去密道,他們隻要避開黑衣人,他還有一分活命的機會,對他來說也不是壞事。而且有這小侯爺在身邊,萬一他們被黑衣人發現,小侯爺若是能大發慈悲爲他說句話,他說不定也能保住這條狗命。
沈筠棠說完後,孫知府也不耽擱,立即指了方向,帶着沈筠棠在後花園的樹叢中穿梭,而後直達一處視線死角的假山後。
孫府後花園假山林立,有一處地方被稱爲“小獅子林”,全是因那假山形狀各異,好幾處都像是形态各異的獅子,所以才得名。小獅子林假山錯落,像是小型迷宮,高高低低,如果不是孫知府這樣長期在孫府裏住的人,剛入這小獅子林還真要迷路。
進入小獅子林已經離後花園擺宴處有一段距離了,那邊的喧嚣也隻能遠遠的聽到了。
沈筠棠握着鋒利的匕首架在孫知府的脖子上,跟着他在小獅子林裏穿梭。
她時刻注意着周圍的環境,以防有突然事情發生,不過,這一刻是注定沈筠棠想多了,此刻,孫知府比她還想要快點離開孫府。
穿過小獅子林外層,到了一處拐角,拐角裏黑洞洞的,又很潮濕,一般人瞧了肯定不敢進去。可孫知府卻直直朝着這處拐角走去,繞過拐角居然是一扇破舊的木門,木門上挂着一把生了鏽的鎖。
孫知府轉頭對着沈筠棠讨好的笑了笑,“小侯爺,您等等,我現在将鎖打開,這扇門後面是下人住的倒座房,到了倒座房就到了前院,從倒座房出來我們就能從另一處出府。”
沈筠棠掃了他一眼,又朝着那生鏽的鎖看去,孫知府就明白沈筠棠是讓他快點開鎖。
于是,孫知府也不耽擱,從自己腰間香囊裏取出一枚有些上鏽的鑰匙,費了翻勁兒這才打開門。
孫知府推開窄小的木門,兩人從木門進去,沈筠棠就見到了一間三四平米的房間,房間角落處堆着一口箱子。
孫知府又朝着沈筠棠谄媚的笑,“小侯爺,您行行好,讓在下取些東西帶着吧!若是出去了沒有盤纏,在下活都活不下去。”
沈筠棠不想在還沒出去的時候,将孫知府逼過頭,微微點頭後嚴肅的道:“僅此一次,否則我不會客氣。”
“多謝小侯爺多謝小侯爺!”
接下來,沈筠棠就看到孫知府走到木箱邊,從自己的荷包裏又掏出另外一枚鑰匙打開了箱子,箱子裏是一個包袱,提起來的時候分量不輕,沈筠棠猜測裏面是金銀等物,看來這孫知府早就給自己留好了後路,出行的包袱都備好了一份。
拿着包袱,孫知府殷勤道:“小侯爺,好了好了,後頭再也沒有麻煩了,快走!到了外頭,我這包袱裏的東西可以分給侯爺一半。”
沈筠棠冷哼了聲,跟在孫知府身後,兩人從旁邊的樓梯上去,而後頂開一塊木闆,從木闆裏出來是一間下人住的倒座房,而出口正是在房間裏的床上。
兩人從出口出來後,孫知府将床從新整理好,而後打開們四處張望了兩下,才出去。
這處倒座房就在前院,卻在角落的位置,平時都是門房馬夫們住的,很不起眼,府中有些地位的下人都不常來。
孫知府帶着沈筠棠從倒座房出來,到了倒座房所在的院子,而後到了一處破舊的後門。
這後門一打開并非是熱鬧的街市,也并非什麽後巷,而是一處平常人家的小院。
小院裏種了一顆棗樹,打掃的很幹淨,棗樹旁邊還有一口井,井邊放着一個木桶,木桶上還有水漬,顯然這裏是經常有人住的,常常有人打掃的,并非是什麽荒廢的院子。
孫知府趕忙将通往這處院子的門關上,關上門口,孫知府長長歎了口氣,“總算是逃出來了!”
沈筠棠心裏也松了口氣。到了這裏,攝政王的人就算是想要找她,那也需要一段時間。
一路上出來的那些路,可不是那麽容易找的。
兩人剛松口氣,從旁邊的棗樹後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手中奇怪的武器直指着孫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