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位在,确實不用太擔心,甘将軍用兵如神,可是軍中他們最佩服的人之一。
魏公公眉頭卻又擰了起來,他遲疑的問道:“殿下,那小侯爺那邊……”
可以預見,明晚定然是一次鴻門宴,很有可能還要動用他們的各方人馬,這也不是百分百可以成功的,主力都調走了,小侯爺在這院裏可就沒人能保護了。
他們明晚也沒精力去關注小侯爺。
可這小侯爺不管是在朝中還是在攝政王眼裏,地位都非常特殊,還真不能将她随便扔到一邊。
攝政王右手食指輕輕敲擊着桌面,魏公公這話問出口就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與主子的目光對上,生怕被主子的視線生吞活剝了。
秦天華也一樣低着頭,小侯爺雖說聰慧,可畢竟手無縛雞之力,來這南境就是個拖累,現在這種情況真就成了個包袱了。
殿下若是不願意管,明晚這小侯爺可能一不小心連命都會丢掉。
這會子,秦天華反而有些同情沈筠棠了。
書房内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種極度的靜谧當中,時間好似被拉慢,一分一秒都變得難捱起來。
就在秦天華覺得汗水快要浸透後背的時候,坐在書案後的攝政王殿下才開口,“一起帶去。”
他這句話一出,魏公公和秦天華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秦天華更是忍不住出口,“殿下,這萬萬不可啊!”
殿下身邊跟着的都是好手,這帶上什麽都做不了的小侯爺不是拖後腿嘛!
到時候要是發生打鬥什麽的,他們的人還要保護小侯爺……這不是給這事兒增加難度?
魏公公趕緊補救,希望能勸服殿下改變主意,“殿下,小侯爺不會功夫,跟着去反而危險,不弱老奴給小侯爺安排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到了明晚,小侯爺安安穩穩的,殿下也無後顧之憂啊!”
攝政王幽深的眸子掃了魏公公一眼,“這榕城,是别人的地盤,你倒是告訴本王哪裏是安全的地方。”
魏公公:……
确實是,不管放在多麽隐蔽的地方,這都是别人的地方,難道他們還能比别人更熟悉,隻要是在榕城,沈筠棠藏在哪裏都不安全,都沒有十成的把握她不被敵人發現。
“本王雖是悄聲趕到榕城,但那些人,尤其是南齊的探子不是吃素的,本王這一路來身邊有什麽人,他們會不知道?”
所以,将沈筠棠留下來才是讓他多了一份顧慮,還不如帶在自己身邊,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樣不管對沈筠棠還是對攝政王才是最好的。
魏公公不但沒說服攝政王,反而被攝政王三言兩語給反向說服了。
秦天華低着頭也沒話說,要按照殿下的話,小侯爺确實不如被他們帶着,否則小侯爺被敵人抓住,那可真是掐住殿下的軟肋。
隻是早料到如此,殿下何必帶着小侯爺來南境蹚這趟渾水呢!
放在京城裏不是最安全的?
秦天華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疼,真實搞不懂殿下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舍不得小侯爺,還要帶小侯爺冒險,萬一有個好歹,他們這些屬下也要跟着受罰,看來最慘的還是他們這些皮糙肉厚的護衛。
他們容易嘛!
既然殿下已下了定論,魏公公和的秦天華都知道再勸壓根就沒用。
秦天華很快就退了下去,他還有一堆事沒做,最重要的就是明天的布防,他可是要力保明晚殿下和小侯爺的安全。
魏公公伺候在攝政王身邊。
攝政王翻開眼前的一份公文,執筆寫了起來,還不忘對旁邊的魏公公吩咐,“給小侯爺準備一套赴宴的衣裳,與本王相當。”
魏公公趕緊應了下來,心中卻琢磨起了這“相當”二字。
給小侯爺準備一套什麽樣的衣服才能說得上是與殿下相當呢?
很快,在後宅歇着的沈筠棠就知道了明晚要與攝政王一起赴宴的這事兒。
一旁的丫鬟笑着道:“侯爺能與殿下一起去知府的府上赴宴,這說明殿下看中侯爺,日後侯爺的前路一片坦途。”
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的形象,沈筠棠都想對旁邊的丫鬟翻個白眼。
這樣的坦途她可不想要。
當她傻嗎?榕城突然投降,重歸故土,這件事本來就蹊跷,現在這孫知府又要辦什麽宴會招待攝政王,這不明擺着鴻門宴。
對她好,對她好就不應該強迫她來南境!
要從沈筠棠的角度來說,還不如将她留下,這樣攝政王帶着自己的心腹離開了,她也有機會與侯府的人聯系。
這樣她逃生的機會可能還大一些。
見沈筠棠聽了這個消息不但不高興,反而興趣缺缺無動于衷,丫鬟給沈筠棠打着扇子,疑惑道:“這麽大的事兒,侯爺不高興嗎?”
沈筠棠側躺在靠窗的長榻上,眼角餘光瞥了丫鬟一眼,“天氣太熱,沒精力高興了。”
兩個丫鬟聽她這麽說,當然知道這不是侯爺心裏的真心話,可她們也沒那麽不識趣的繼續追問下去。
到了這新院子,沈筠棠也懶得像是之前那樣跑來跑去了。
反正攝政王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轉了陣地,幹脆空着時間好好歇歇,也能靜下心來想着怎麽與侯府在榕城的人聯系上。
在院子裏吃吃喝喝,再看兩本閑書消遣,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次日下午。
沈筠棠睡了個午覺起來,就見兩個丫鬟捧着托盤放輕腳步進來了。
沈筠棠靠坐在床榻上,目光朝着丫鬟手中的托盤看去,那是一套男子衣裳。
拿衣服來的丫鬟見她的目光看過來,忙道:“侯爺,這衣裳是魏公公派人送過來的,說是給您晚上赴宴的時候穿。”
沈筠棠指了指旁邊的小幾,“放着,我一會兒試試。”
兩名丫鬟忙過來伺候沈筠棠起身。
等沈筠棠穿上這身深藍色外罩輕紗的夏季直綴,站在銅鏡前前照後照,卻沒發現任何的不妥來。
攝政王叫人送來這套直綴尺寸合适,穿在她身上恰當好處,外罩的青紗上繡着展翅欲飛的仙鶴圖案,更增貴氣奢華。
難道攝政王真的隻是想給她送赴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