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過了午時,沈筠棠算了算,他們應該能在下午申時到桃花村。
可畢竟沈筠棠是第一次去桃花村,這小鎮到村莊的路七拐八彎不好走,不是熟人的話都會繞許多冤枉路,這麽一走,居然花了一個半時辰才到,等到桃花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不遠處瞧見寫着桃花村的牌坊,沈筠棠激動地都要喊出聲來。
她驚喜道:“兄長,桃花村終于到了!馬上就可以找到顔大夫了!”
攝政王坐在她身後,雙手環着她的腰肢,臉色卻沒那麽好,沉沉的,可惜沈筠棠并未轉頭看他的神情,否則定然能發現些端倪,“辛苦阿棠了。”
“不辛苦,隻要能給兄長将傷勢治好,跑這點路算什麽。”
能到桃花村,沈筠棠真是太高興了,她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見到小鎮百姓口中濟世救人的顔大夫。
她打馬迫不及待朝着桃花村牌坊的方向走。
過了牌坊就能看到掩映在古樹中的村落。
桃花村是個中型村子,比陳三所在的村子大了一些,多了幾十戶人家。
沈筠棠在來之前就已經打探的清清楚楚,這位顔大夫就住在村頭一片桃花林旁邊,很好找。
不多久,沈筠棠就找到了那片很是搶眼的桃花林,桃花林旁邊有一座竹子圍成的院落,裏面三間房屋,離的不遠了,還能聽到雞鴨的叫聲和孩童的歡鬧聲。
沈筠棠驚喜道:“兄長,找到顔大夫家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攝政王淡淡應了一聲。
沈筠棠正處在高興的時候,根本沒注意攝政王語氣裏的一點不同。
她忙将馬匹趕到那座小院外,自己先下馬,而後扶着攝政王也從馬匹上下來。
深吸了口氣,沈筠棠上前一步,敲響了院門。
院子裏有個穿着紅棉襖的四五歲小男孩,他聽到院門被敲響朝着院外看了一眼,籬笆院牆不高,沈筠棠對着他和善的笑了笑,小男孩立馬害羞的轉過了頭,小跑着進屋叫大人去了。
沒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拉着小男孩的手從堂屋裏走了出來,婦人朝着院門口的方向張望了兩下,等見到站在院外的沈筠棠和攝政王時,婦人眉頭蹙了蹙。
院門被婦人從裏面打開,她疑惑看向沈筠棠攝政王兩人,這兩人一看氣質就不似普通人,她小心問道:“請問兩位是……”
沈筠棠連忙對着這位年老的婦人綻放一個笑容,“您好,請問是顔大夫家嗎?”
婦人點點頭,“你們有什麽事?”
“我們是路過的行商,恰好遇着年節,鎮上藥鋪都關門了,問了鎮上的人,才找到這裏,想請顔大夫給我兄長治傷。”
沈筠棠語氣誠懇,這婦人見沈筠棠面善,再加上她夫君本就是大夫,所以聽了原委後就請了沈筠棠兩人進了院子。
沈筠棠帶着攝政王饒了這麽一大圈終于找到一位靠譜的大夫,笑容由衷的洋溢在臉上。
她轉頭看向攝政王,一雙桃花眼都高興成了月牙,“兄長,馬上就能有大夫給你看傷了!”
攝政王這一刻也被沈筠棠的喜悅感染,真切地揚了揚嘴角,他伸手摸了摸沈筠棠柔順的黑發,“阿棠,你辛苦了。”
“兄長的身體能恢複,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我們快進去吧!”
沈筠棠扶着攝政王跟着那位年紀大的婦人進了堂屋。
婦人牽着不大的孩子,客氣道:“你們先在堂屋坐一會兒,我去後院尋老頭子過來。”
沈筠棠謝過婦人,扶着攝政王在一張木椅上坐下。
不多久,一位穿着樸素留着花白胡須的老者進了堂屋,他一進來,目光就朝着堂屋的兩人看去,“聽内人說你們是來看病的?”
沈筠棠連忙起身朝着老者行了一禮,“老人家你好,請問您就是顔大夫嗎?”
老者點了點頭,走到了兩人面前,看了看他們,“你們是哪位需要問診?”
沈筠棠哪裏知道這老大夫還将她帶了進去,忙道:“顔大夫,是我兄長,他路上受了傷還中了毒,需要您給他看看。”
聽沈筠棠這麽一說,這位顔大夫眉頭立即蹙了起來。
“哪裏受了傷?可嚴重?”顔大夫問的嚴肅。
沈筠棠耐心将攝政王的傷勢與顔大夫形容了一番,當然他們一路來的經曆以及身份她巧妙的略過絲毫沒有透露。
顔大夫見這年輕人正襟危坐,氣勢威嚴,在旁邊的小兄弟激動又擔憂的訴說中,他卻面色淡然,卻未想到這年輕人身上帶着這麽重的傷勢。
他表情立即變得慎重起來,“你們跟我來後院。”
沈筠棠忙将攝政王扶起跟着老大夫往後院走。
顔大夫帶着兩人進了一間空置的卧房,他自己先出去淨了手才進來,對坐在床邊的攝政王道:“這位少爺,如何稱呼?”
攝政**音淡然,“我姓秦。”
顔大夫歲數大了,什麽樣性格的人都見過,像是面前這年輕人這般冷淡傲然的也有,他并什麽介意的,反倒是沈筠棠在旁邊解釋了一句,“顔大夫,我兄長就是這個性子,還請您多但擔待。”
顔大夫搖搖頭,示意沈筠棠他并不在意,他轉頭對攝政王道:“秦少爺,你将你傷處露出來給我看一看。”
沈筠棠就站在旁邊,滿臉擔憂地看着他,攝政王就算是不太願意也沒有違背顔大夫的話。
他将上衣脫下,露出左邊胸口的箭傷。
顔大夫瞧見這傷口邊緣有些發黑,立即表情一凝,湊近認真觀察起傷口來,而後又仔細的切脈,望聞問切。
等診治結束,已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沈筠棠看到顔大夫親自給攝政王清洗了傷口,又簡單給他傷口上了藥後,輕聲對攝政王道:“秦少爺,可以将衣裳穿上了,記得小心些,不要碰到胸口的傷處。”
攝政王坐在床邊沉默穿衣,沈筠棠卻急迫地走到顔大夫身邊詢問攝政王的情況。
這情形看着特别的詭異,受傷的本人壓根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如何,一旁的沈筠棠卻成了最擔心的人。
“顔大夫,我兄長的傷勢嚴重嗎?體内的餘毒能不能清理幹淨,對身體有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