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哪裏能有什麽重要的事,也不敢麻煩公子您。”
“那就好,周掌櫃給我們主子安排個雅間吧。”
“是是是,小的這就安排。”
随後,秦天華就一直跟在周掌櫃身後,寸步不離,好似他成了周掌櫃的侍衛一般。
周掌櫃額頭的虛汗就沒消下來過,被這位盯着,他哪裏還能有任何機會去告知自家主子攝政王來了的事。
酒樓大堂中伺候的小二見掌櫃的遲遲未歸,上前抱歉道:“貴客,掌櫃的可能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您别急,小的去催催。”
攝政王朝着魏公公看了一眼,魏公公立馬會意。
他朝旁邊走出一步攔住了小二的路,“不用了,我們主子先随便看看就好。”
小二瞧方才掌櫃那眼神就明白大堂中人是不能得罪的,此刻的手下這樣發話,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乖順地點點頭,連連道:“小的明白。”
攝政王讓魏公公問清楚了這華翠居的布局就起身朝着後院二樓直直去了。
此時正值大年,華翠居雖然不停業,但也放了一部分在酒樓工作的小厮丫鬟回家,現在正是人最少的時候。
華翠居又在沈筠棠的授意下做的饑餓營銷模式,每日隻固定招待那麽幾桌客人,整個酒樓走的也是那種高雅低調的風格,一進來不像是酒樓,反而像是讀書人家裏的後花園,極爲清幽安靜,導緻的直接結果就是人也少……不管是客人還是伺候人的丫鬟小厮都少……
這小兒是個會享受的,既然來了她自己府裏開的酒樓,定然用的也是酒樓裏最好的雅間。
所以攝政王讓魏公公打聽後,都不用問多的,直接就朝着最好的天字号雅間去了。
他與小兒相處也有近半年,如今他要去往南境,而且最近就要動身,以老侯爺的人脈,這個時候應是知道了這事兒,那那小兒定然也是知道了。
一旦他離開燕京,可就沒有人能夠護着經常喜歡胡作非爲的小侯爺了。
不管是這華翠居還是她那新鮮菜蔬,想要全全保住,可要費一番力氣。小兒這個時候也應該想起他的好來了吧,這幾日他忙的腳不沾地,她估計是沒空也沒借口來尋他。這小兒這個時候來自家的酒樓,多半是來借酒消愁。
那他既然已經來了,就借着這個機會好好安慰這小兒一般。
也順便将他要帶她一起去南境的好消息告訴她,而且他也會留下暗中的人手幫助她保住在燕京的産業。
不知那小兒知道這些,會高興成什麽樣。
攝政王邊走邊這般想着,那張經常闆着的俊臉居然有了一絲絲讓人瞧了覺得恐怖又詭異的笑意。
至少魏公公偷偷瞧了殿下的臉心中是這麽想的。
反正魏公公心裏有一種感覺,這小小年紀的小侯爺恐怕又要倒黴了……
華翠居後院環境優美精緻,布局卻不複雜,攝政王又天生是個方向感好的,很快就找到了天字号雅間的方向。
這間雅間在華翠居後院主院的二樓,從一樓一上來就是露天的長廊,站在長廊上恰好可以看全整個華翠居後院的美景,确實是地勢和位置最好的房間。
上了樓梯,攝政王就放輕了腳步,跟在後面的魏公公自然也跟着照做。
突然,低着頭的魏公公聽到前面傳來了殿下的聲音,“魏公公,你說小侯爺會不會此時正在雅間裏借酒澆愁?”
魏公公一下子被自家主子問的愣住。
他腦子轉不過彎兒來小侯爺爲何要借酒澆愁……
據他所知,小侯爺不在攝政王身邊的時候不是過的更好更開心嗎?
“應……應是吧……”魏公公實在是不知怎麽回答自家主子,可作爲衷仆又不能拆台,隻能勉強應了一聲。
攝政王似乎是不太滿意他的語氣和回答,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瞥了他一眼。
魏公公立即低頭認錯,“老奴愚笨,猜不到小侯爺的心思,還請殿下恕罪。”
“好了,不用在本王面前來這套。”攝政王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重新朝着二樓雅間而去。
這事兒就不應該問魏公公,他應該自己去聽去看。
很快,攝政王就到了二樓,他放輕腳步,慢慢靠近。
一向鎮定的攝政王心跳也情不自禁的加快。
随着離那間雅間越來越近,攝政王也聽到了點滴從雅間裏傳出來的聲音,隻是聲音還太小,又比較模糊,根本分不清楚是别人的還是沈筠棠的。他蹙了蹙眉頭,又走地更近了點。
這下聲音變得清楚多了。
突然一個陌生的男聲傳進了攝政王的耳朵,原本他還尚晴的臉突然變得陰沉起來,那鳳眼深處立即蓄積起了一股叫人心驚的風暴。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次不但是男人的聲音,甚至還傳出了女人的聲音,帶着笑帶着喜悅。
這會兒,離的這麽近,不止是五感靈敏的攝政王,就連魏公公都聽到了。他悚然一驚,腳步變得猶疑起來,不知道爲什麽,魏公公就是有一種預感,一會兒殿下肯定心情不會好,還有可能發火,未免被波及,他還是盡量離殿下稍稍遠一些的好。
可魏公公又不敢真的不管自家主子,他鼓起勇氣上前一步,低聲安慰道:“殿下,裏面好像沒有小侯爺的聲音,會不會這雅間裏坐的是别人,不是小侯爺。”
别說,還真的有這種可能。
一下子,攝政王都被魏公公帶溝裏了。
要是那小兒不在這雅間裏,那他這氣不是白生了?
小兒肯定是躲在華翠居哪個僻靜的地方暗自消愁呢!怎會與這些陌生男女在一起又說又笑。
這麽一想,攝政王剛剛陰下去的臉好看了一些。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魏公公,眼神稍稍滿意。
可不等他心情好上個三秒,裏面又一次傳出了男女的笑聲,這次可不止他不認識的男女,還有那個他怎麽也不可能辨認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