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己高瘦,身體比例也不錯,又有着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龐,這件毛領深灰色披風穿在他身上非常合适,感覺比他之前借給沈筠棠的那件還要合身。
能将一件披風都穿的這麽好看的男人着實不多,看的沈筠棠眼神都是驚豔,她真誠誇贊道:“穆大哥,這件披風很适合你。”
穆修己将沈筠棠的目光看在眼裏,他眼底好似也跟着布滿了星星。
穆修己嘴角微揚,“還是筠棠的眼光好。”
沈筠棠被他誇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旁邊長壽聽到穆修己的這句話笑了,“穆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這件披風是我們侯爺畫了圖紙讓小的送到錦繡行給掌櫃,讓掌櫃照着圖紙做的,可不是我們侯爺眼光好。”
穆修己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聽到後心底更是一暖,本以爲這披風不過是沈筠棠帶來作爲謝禮的普通禮物,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心思在裏面,這叫他越發的珍惜這件禮物了。
長壽的話音一落,就被沈筠棠瞪了一眼。
不過,長壽說的話沒錯,披風确實是她話了樣式叫人送到錦繡行的,那日她在府中比較閑,就随手畫了幾件衣服式樣,有女裝也有男裝,本隻是随性而爲,哪裏想到真的被錦繡行的齊掌櫃看中,爲此,她還專門來了趟永興侯府拜見。
如今,在燕京城流行的幾個女子衣服款式可都是出自沈筠棠的手。
沈筠棠也因此賺了一筆不少的分紅銀子。
隻是這些就不用對穆修己詳細說了。
沈筠棠也有一件與穆修己這披風一樣款式的,隻不過是顔色更淺些的駝色,是齊掌櫃送給她的,她在府中試過,确實闆式樣式都很好看。
“也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的,就随手一動,穆大哥喜歡就好,來,我們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沈筠棠熱情的招呼道。
穆修己眼睛亮晶晶的,好似有着細碎閃耀的光芒,“我很喜歡,筠棠費心了。”
他把披風脫下來,遞給自己的常随,讓他重新包好。
常随不小心動作重了點,還被穆修己瞪了一眼,這一眼把常随吓了一跳,後面抱着披風包裹的時候像是抱着什麽易碎品,放到桌上的時候都輕手輕腳,好似會摔碎一樣。
剛剛穆修己的注意力都在沈筠棠送他的披風上,這會兒與沈筠棠相鄰而坐看到桌上放的菜肴時,才又驚了一下。
這桌子菜一共六道,這菜量在貴胄之家裏算不上多,但每一樣都精緻“奢華”,并非是做菜用的材料多麽少見,而是在這寒冬臘月,沈筠棠帶來的這六道菜裏居然有三道裏都有新鮮蔬菜。
這要是在春秋可能不算什麽,普通富戶都能吃得起,可放在這冬日裏就不一樣了。
說句不好聽的,恐怕宮裏的小皇帝都吃不上這樣的飯菜。
前幾日他們每日中午一起用膳的時候,也總有一道菜色裏有鮮綠,當時,穆修己也是驚訝的,但是他憋住了沒問,因爲那幾日的菜色裏也不過是摻雜了些許,有時冬日朝中朝臣得到攝政王賞賜吃上了幾頓蔬菜也沒多少奇怪的。
可沈筠棠這綠葉菜不但不越吃越少,還越吃越多,今天直接幹脆菜色裏一半都是蔬菜。
這就叫穆修己疑惑了。
這真的不是沈筠棠偷了攝政王的菜園子嗎?否則,怎麽蔬菜越吃越多?
長壽給兩人盛了飯,又遞了筷箸,沈筠棠已經拿起筷子夾了口新鮮嫩的出水的清炒茼蒿送進嘴裏。
咀嚼兩下,那種蔬菜鮮嫩的口感就充斥了整個口腔,讓多日吃肉的胃頓時被洗滌了一般。
如果不是還要顧及點形象,沈筠棠真想閉着眼睛享受的**出聲。
前幾日雖然也能斷斷續續吃到一點小青菜,但量還是少,況且家中還有祖父祖母姊妹們,總也要省些給他們。
這幾日,她那玻璃大棚裏好些蔬菜可以吃了,一大清早,管家聶叔就送來了好幾菜籃子新鮮蔬菜,有青菜、茼蒿、韭菜、苋菜、荠菜等,聶叔說了,莴筍黃瓜等還要過一陣子才能吃,不過已經開始開花了,想必也不用等那麽久了。
看到這麽多新鮮蔬菜,沈筠棠當即吩咐府裏各個廚房多做些蔬菜。
沈筠棠帶到府衙的這幾道菜,是詠春親手做的,她廚藝好,又經過沈筠棠這個現代人的指點,做出的飯菜要口味比禦廚也差不到哪裏去。
隻是這大燕有些香料還沒有,若是哪裏有了,詠春恐怕要變成這大燕朝的“食神”。
沈筠棠還想着等自己哪日有空了,去逛一逛燕京的東市西市,尋一尋這些還未被發現的香料。
沈筠棠指了指桌上的清炒茼蒿,“穆大哥吃這個,新鮮的很!”
說完發現坐在一旁的穆修己壓根就沒有動作,沈筠棠奇怪地轉頭看向他。隻見他表情由剛剛的喜悅變成了擔憂,連眉心都微微蹙了起來。
沈筠棠怔住了,不知道穆修己突然的情緒變化是爲了什麽。
她奇怪的問:“穆大哥,你怎麽了?是不喜歡吃今天的菜嗎?”
穆修己抿了抿唇,這才憂急道:“筠棠,你老實說與我說,這些蔬菜是哪裏來的?”
就算是攝政王送予的,也不可能每日越吃越多、越吃越新鮮的,除非是沈筠棠派人去偷了,可那是攝政王的東西,她膽子也忒大了點,居然虎臉上拔毛!若是被攝政王知曉了,就算他有免死金牌也保不住她!
無怪乎穆修己會這麽想,在這大冬日裏的,除了攝政王那,哪裏還能弄到新鮮的菜蔬!這都是燕京人多少年的認知了。
沈筠棠被他這麽一問,頓了頓才回神,怪不得穆修己不動,恐怕他這會兒以爲自己吃的蔬菜是偷來的吧!
都怪她沒有解釋清楚,沈筠棠無語地捂住了臉和額頭。
穆修己還以爲她被拆穿了,這會兒才知道害怕,他知道沈筠棠厭惡攝政王,侯府和王府也是死對頭,可就算再讨厭攝政王也不能用這種不成熟的手法去報複他,若是被攝政王的人發現了,傳揚了出去,永興侯府也丢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