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因爲腦海中閃現的泡影想法變得更壞了。
攝政王的視線從沈筠棠身上移開,落到了旁邊的蔣振川身上,随後又停留在他拿的滴血長劍上,刹那,劍眉緊緊鎖緊,這個蔣振川什麽時候來了這裏?
他在心中冷哼了聲,若是蔣振川敢冒領了他做的事,那麽今日可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起來吧。”攝政王語氣淡淡,看不出喜怒。
沈筠棠直起身與蔣振川一同站在了一旁。
攝政王朝着秦天華使了個眼色,秦天華手一用力,那個被他抓住的灰衣中年男人就被他甩到了沈筠棠身前。
沈筠棠吓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蔣振川對秦天華粗魯的動作報以憤怒的眼神,他連忙後退兩步護住沈筠棠。
這落在攝政王眼裏,和釘子紮在他心尖差不多。
那灰衣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安排兩位美人的留景别苑的灰衣管家。
這灰衣管家雞賊的很,将兩位美人放進去後,聽到一點微小響動就從暗道跑了。
攝政王将那兩個女人殺了後迅速離開,就是爲了追這個逃跑的灰衣管家。
灰衣管家原還不知道抓他的人是誰,現在知道這人身份,膽子都被吓破了,方才在心中早已想好的各種辯解理由和逃脫方法已毫無用處,心裏隻剩下絕望。
他渾身抖地和篩糠一樣,伏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一下。
沈筠棠擡頭飛快看了攝政王一眼,這才有些遲疑的問,“殿下,這……這是誰?”
攝政王冷着臉,聲音卻沒有絲毫起伏,“小侯爺如此好奇,爲何不親自審問一番?”
沈筠棠被攝政王一噎,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同時也滿肚子疑惑。
這閻王是在外面吃了槍子嗎?脾氣這麽差,她也沒惹他啊!
沈筠棠正要親自問一問這灰衣中年男人,蔣振川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沈筠棠的面前,他給了沈筠棠一個安撫的眼神,“阿棠,你不會功夫,站在後面就好,我來審問這人。”
這人能由攝政王和秦天華親自抓來,定然身手不差,像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最好還是離的遠一點,否則不小心被這人拿下來了,添亂的反而是她自己。
沈筠棠聽話的往後退了一步,由蔣振川來。
攝政王将這一切看在眼裏,臉上表情越發的森冷。
蔣振川緊盯着灰衣中年男人,嚴肅訊問:“你是誰,主子又是誰,目的是什麽!如果你說的話句句屬實,我們饒你一命,否則不但你自己受苦,還要牽累你的家人!”
灰衣男子被蔣振川說的渾身一抖,可等蔣振川問完,他仍然像個木頭人一樣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攝政王注意力都落在一旁的沈筠棠身上,根本就沒注意灰衣人,還是秦天華警覺,他迅速上前一步,掰正灰衣管家的身體。
這麽一個動作,會議管家居然直直朝着旁邊倒去。
等到他露出正臉,廳中所有人才看到這會議管家鼻子和嘴角流出的血迹……
秦天華蹙着眉,“殿下,這人自殺了,剛咽的氣。”
蔣振川也連忙上前查看。
沈筠棠這個時候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雖然穿越到大燕後見過大事小事不少,可看到人當着自己的面服毒還是第一次,難免不太适應。
攝政王視線朝着灰衣管家的屍體瞥了一眼,鎮定的冷聲吩咐,“查查看他服的是什麽毒,毒藥藏在哪裏。”
秦天華領命迅速探察,很快就找到了灰衣管家藏毒的地方,在他的牙齒當中,咬破後片刻就會緻命,毒藥倒不是稀有的毒藥,隻要是抓藥的鋪子都能買到,除了這些,這灰衣管家身上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秦天華将查看到的線索當着沈筠棠和蔣振川的面回複給了攝政王。
“你派人将他和那兩個女人的屍體送到邵陽公主面前。”攝政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秦天華領命迅速讓手下去做了。
這屍體和灰衣管家被擡走,瞬間茗居後院的廳内隻剩下攝政王蔣振川和沈筠棠。
沈筠棠頓時覺得後脊背涼涼的,忍不住在心中責怪自己,她怎麽就沒忍住,跑這留景别苑泡溫泉,現在出了一堆事,爛攤子都不好收。
三人站的不遠,卻沒人說話,氣氛越來越僵,不遠處溫泉池的氤氲熱氣都驅散不走越聚越多的尴尬僵硬。
最後還是沈筠棠最先扛不住,這地兒畢竟是她租的溫泉院子,她算是半個主人,兩人今天到這來也多半是爲了關心她。
“殿下,蔣大哥,既然這事兒已經交給邵陽公主解決了,那我們就一起去前院歇歇吧,等等看邵陽公主那邊怎麽回應。再說,這死了人,我們再在這裏待着也不吉利。”
“對,我們去前院。”蔣振川立即同意,估計隻要是沈筠棠提出的建議,他就不會拒絕。
攝政王冷冷瞥了兩人一眼,一言未發,卻率先一步朝着廳外走去,意思明顯不過,顯然也是不想在這個晦氣的地方待了。
沈筠棠連忙吩咐白梅帶着人先去前院準備茶水點心。
不管如何,攝政王和蔣振川都需要好好招待,不能失了禮數,尤其是蔣振川,要不是他及時趕來,讓那兩個女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那麻煩可就大了。
雖然這麽說有些殘忍,但那兩個女人死了,是對永興侯府對她都是最好的,誰也不能保證那個時候她們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
隻有死人的嘴巴是不會說話的。
很快,三人就到了茗居前院。
攝政王率先坐在了廳中的主位上,蔣振川與沈筠棠站在一旁,也不知這個時候坐好還是不坐好。
攝政王看到并排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頓覺礙眼無比,他諷聲道:“小侯爺,這裏你可是主人,難道還要讓本王請你們坐下不成?”
沈筠棠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可面對這閻王的時候仍然要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