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白梅一把扶着沈筠棠,見她臉色很差,擔憂道:“侯爺,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見到了自己人,沈筠棠也沒有撐着的必要。
她虛弱地點點頭,“我這會兒渾身都難受,先扶我進去躺會兒。”
主子還是第一次這麽直白的說出自己的不适,白梅詠春都吓了一跳,兩人合力将沈筠棠半抱着挪到了裏間。
等躺到柔軟拔步床上時,沈筠棠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今天一天經曆的事不少,情緒又大起大落,就算是身體康健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更不用說她這半虛的身子了。
昏昏沉沉、睡睡醒醒了一夜,次日,天大亮,沈筠棠才困難地睜開眼,醒了過來。
眼一睜開,就看到了守在床邊的白梅。
她一動,靠在床邊的白梅也跟着醒了過來。
她伸手摸了把沈筠棠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松了口氣,用旁邊早準備的帕子給主子拭了拭額頭的虛汗。
沈筠棠張了張嘴,這才發現自己不但聲音比平時更加低啞,還嗓子幹疼。
她困難的開口,“白梅,我這是怎麽了?”
白梅歎口氣,給沈筠棠掖了掖被角,“侯爺昨夜回來就發高燒了,直到下半夜才慢慢退下去,您把奴婢們都急壞了,要是今晨還不好,奴婢就要去請老夫人了。”
沈筠棠感受了下,自己現在隻穿着單薄的裏衣,身上易容、束縛都被去了,應是白梅詠春幫的忙,這會兒燒退下去,雖然還沒什麽力氣,全身卻輕松很多,比昨晚剛回來時不知好多少,肚子空空,也有了饑餓感。
“莫要去打攪祖母了,給我弄些清淡的吃食來,我有些餓了。”
白梅笑了,“侯爺放心,奴婢們見您無事,就沒讓人去告知老夫人那邊。方才詠春已經去小廚房做早膳了,她最是了解侯爺口味,端來的定然都是侯爺喜歡吃的。
沈筠棠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她這會兒還沒恢複過來,揮手讓白梅趕緊去休息,這兩姐妹爲了照顧她肯定一夜都沒睡。
白梅應了一聲,卻是沒走。
沈筠棠微微側了側身子,想換個姿勢。
手一動,卻碰到一團毛絨絨的東西。
她吓了一跳,縮回手,視線轉過去,才發現那并不是什麽毛絨絨的動物,而是一件雪白毛皮的披風。
不是攝政王昨晚讓她帶回來的那件還有哪件!
沈筠棠眉頭立即蹙了起來,“白梅,這披風怎麽在這裏?”
白梅回頭一看,隻見雪白的狐狸毛披風原本好好的蓋在主子身上,這會兒被随意扔到了床裏側,随意團到了一起。
白梅順手就将披風掖了過來,重新蓋在了沈筠棠身上。
“侯爺,這披風不是您帶回來了嗎?奴婢見它質地好做工好又暖和,正巧能給您高熱的時候給身體保暖,這才取了過來,怎麽了?”
沈筠棠神情遊移,昨晚,她明明特意将這件披風留在了馬車上……
“我沒拿這件披風。”
聽主子這麽一說,白梅解釋道:“侯爺,這披風是長壽拿回來交給奴婢的。他說是宮裏賜的披風。”
白梅将披風一拿到手,摸到這上好的布料和做工,還有連皇親貴胄都難見到純白狐狸毛,就知道長壽的話不假,也隻有宮裏才能做出這般好的狐裘披風來,而且恰合适侯爺的尺寸。
她也聽了長壽說主子去宮裏見了小皇帝,恐怕這披風正是小皇帝賜的。
白梅就好好将這件狐裘披風收了起來。
沈筠棠立馬反應過來白梅話裏的意思。
不管是長壽還是白梅,都被秦天華騙了!
這個狡猾的人!到底是攝政王的手下,上梁不正下梁歪,蛇鼠一窩!
他把東西交到長壽的手裏時,故意說的宮裏,她今日又去見了小皇帝,估計誰都會以爲這東西是小皇帝賜的,絕對不會聯想到攝政王的身上。
秦天華隻有這麽說,長壽才會二話不說接了東西,否則了解侯府與攝政王之間恩怨的長壽是不會随便接秦天華給的東西的。
沈筠棠憤憤無語,小皇帝都窮成那樣了,哪裏還有什麽能力賜給她價值千萬金的極品狐裘!
也隻有那個攬盡天才财的攝政王才這麽奢靡!
沈筠棠瞥了一眼放在床沿不遠處的火盆,手朝着披風伸了過去,一把攥緊披風,就要扔進火盆裏燒掉。
可頓了頓,還是忍住了……
這白狐裘披風昂貴無比,萬一她的作爲被那閻王知道了,讓她賠償,她壓根沒這麽多銀子賠,還是哪日将披風還給他。
沈筠棠放開披風,又被這毫無雜色的狐裘晃的心煩。
“白梅,把這披風放櫃子裏。”省得她看到就火大。
白梅也不知道主子心中所想,還當這白狐裘珍貴,不好随意拿出來奢用。
她抱起狐裘輕手輕腳将它特意放在一個空櫃子中,爲了狐裘受損,還在櫃子裏先墊了其他柔軟的布料。
沈筠棠瞧着白梅的動作,忍着沒說話,卻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白梅放好狐裘後,屁颠颠地跑過來笑道:“侯爺,放好了,奴婢放的仔細,絕對不會受到一分損壞,一根白狐毛都不會少的,您放心!”
瞧着白梅亮晶晶的眼睛,沈筠棠隻能違心地扯了扯嘴角誇贊,“白梅做事越來越仔細了。”
白梅被主子誇的喜滋滋的。
這時詠春正好提着食盒進來。
她見妹妹在侯爺身邊傻笑着有些無語,走到床邊行了禮,“侯爺,您别理這傻子,現在好些了沒?”
面對貼身伺候的白梅詠春,沈筠棠是整個身心都放松的,她笑了笑,“沒大礙了,多虧了有你們照顧。”
詠春将食盒遞給白梅,自己拿了迎枕塞到沈筠棠後背,讓她舒服地靠在床頭。
“侯爺餓了吧,是就在床上吃,還是起來在桌上吃?”
“扶我起來吧,老躺着骨頭都軟了,一會兒我還有些信件公文要看,也不能賴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