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熬了半個時辰,偏殿裏依然靜悄悄的沒聽到動靜,沈筠棠這才确認攝政王是真的離開了不在偏殿裏。
她偷偷睜開一隻眼睛,朝着周圍觑了觑,呼出口氣,徹底将眼睛睜開。
爲了裝睡,長時間在長榻上保持一個姿勢,沈筠棠渾身都有些酸,趁着這個時候又趕緊伸了個懶腰,剛要從長榻上爬起來四處瞧瞧,就聽到了偏殿的開門聲,沈筠棠慌亂之下連忙蓋好毯子重新躺了回去。
魏公公畢恭畢敬跟在攝政王身後,手上捧着一件白狐毛披風,連頭都不敢擡,畢竟他之前沒體會到主子的意思,半差了差事,這會兒正“戴罪立功”。
攝政王走到偏殿的長榻邊,居高臨下瞧着長榻上的人。
他表情沒變,可眉尖卻微微一挑。
原本平整的絨毯,這會兒有了好幾處褶皺,一隻過分白膩的小手也沒蓋住,露在了毯子外面。
仔細看榻上躺着的小兒,眼皮微動,那藏在眼皮下的黑瞳還忍不住打轉,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鬼主意。
攝政王盯着看了幾秒,見這小兒還是一動不動躺着,在心中笑了一聲。
他突然在榻邊喚道:“小侯爺,可醒了?”
沈筠棠吓了一跳,沒想到攝政王會就這麽直接叫她,她被震的猶豫了兩秒,錯過了最佳“醒來”的時機。
這個時候再醒就顯得太刻意了,沈筠棠隻好繼續硬着頭皮裝睡。
裝睡其實也好,省得應付這個閻王。沈筠棠阿q精神十足的想。
攝政王見她沒反應,一雙眼皮卻動的厲害,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
“看來是醉的厲害,還沒醒。”
魏公公聽到主子這麽說,連忙跟着道:“殿下說的是,這小侯爺年紀小,可能在家時長輩管束的比較嚴,沒喝過什麽酒,酒量淺,一壺果酒就醉倒了,這第一次醉酒,時間都長,恐怕要好好睡上一覺,等到明日才能酒醒呢!”
攝政王眼角餘光瞥了魏公公一眼,冷聲道:“你倒是會接話。”
“老奴不敢。”魏公公瑟瑟發抖,決定下次一定不随便接主子的話了,萬一接不好,這腦袋都要保不住。
“拿來。”
魏公公連忙彎着腰雙手将手中的披風遞了過去。
攝政王彎腰将沈筠棠身上的毛毯掀開,随後有力的雙臂從沈筠棠身下抄過,輕輕一用力就将沈筠棠給抱了起來,而後再騰出一隻手拿着披風一抛,就将沈筠棠整個人包裹在了白狐狸毛的寬大披風裏。
剛剛還在長榻上裝睡的沈筠棠突然被抱起來,還被披風裹住,有一點懵又有一點害怕,不知道攝政王這是要做什麽,帶她去哪裏。她在内心掙紮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不醒過來,準備看看這閻王要帶她做什麽。
攝政王低頭掃了眼懷裏的小兒,見她乖巧地任由他抱着,軟軟地像是一隻小貓咪,邪肆地笑了一聲,邁步朝着偏殿外走去。
魏公公急忙快步上前先幫攝政王将偏殿門打開。
偏殿外,秦天華帶着侍衛正候着,見主子出來行禮詢問,“殿下,可要準備車馬。”
攝政王低頭看了眼被狐狸毛披風裹起來的小兒,無聲揚了揚嘴角,“準備馬車,回王府。”
被整個蒙住的沈筠棠渾身一僵,這下是真的有點急了。
這閻王居然要帶她去瑞王府!瑞王府是攝政王的府邸,全部都是他的人,她真要這個時候去了瑞王府,而且還是這種模樣,會發生什麽事就不得而知了……
宮中起碼還有聖上還有太妃等人,至少不是全全掌控在攝政王手裏的。
秦天華立即命人去準備了。
攝政王就這般抱着人走出了禦書房範圍,拐入了一條長廊。
沈筠棠腦子瘋狂轉動,想着辦法脫離閻王的掌控。
沒多久,攝政王就走到了瑞王府專用的馬車邊。
躲在披風下的沈筠棠聽到馬匹的響鼻聲和馬車車輪攆在地上的聲音。她明白她必須要做出決定了,這個時候不反抗,恐怕下一秒就要被攝政王塞進王府馬車裏!
除了秦天華和魏公公,旁人見攝政王抱着個被披風蓋着的人走到馬車邊都連忙低下頭,雖然心中好奇的像是有數千隻貓爪在撓,也不敢多看。
攝政王走到馬車邊時,故意停了會兒,若是沈筠棠睜着眼就知道這家夥根本就是等着她朝着他布下網裏跳,可惜她躲在披風裏什麽都看不見,一無所知。
沈筠棠在披風裏閉着眼睛給自己打氣,等心理建設做好了,突然開始在攝政王的懷裏掙紮起來。
“我在哪裏,怎麽這麽難受,怎麽回事,我被什麽纏住了,快放開我!”沈筠棠邊掙動邊含糊道。
學的還真有幾分像是醉酒剛醒的樣子。
要是換了個人,還真有可能被瞞過去,可惜抱着她的人是攝政王。
攝政王好像是預料到了她的動作,在她第一下掙紮的時候雙臂微微用力,就将她禁锢在了自己懷中。
于是沈筠棠剩下的動作無疑像是蚍蜉撼樹一樣,看起來既無用又滑稽。
沈筠棠掙了幾下沒什麽效果,用的力氣越發的大了。
攝政王濃眉微微蹙了起來,再次收緊手臂,之前還怕傷到她留了幾分餘地,現下她鐵了心要鬧起來,攝政王自然也不會全縱容她。
攝政王這麽一用力,受苦的可就變成了沈筠棠。
他雙臂像是鐵鉗一樣,緊緊将她束縛住,沈筠棠被勒的與他胸口貼着胸口,原本這兩日胸口就劇痛,這下好了,直接像是被人錘了一拳一樣,疼的她情不自禁都叫喊出聲。
這完全是突發狀況,沈筠棠叫喊出聲後自己才反應過來,她吓的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唇,即便強迫自己不喊出聲,可額頭卻出了一層冷汗,眉頭也緊緊擰着,讓人瞧了心疼不已。
她這突來的變故将攝政王這冷酷男人也吓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