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他可要注意,除非是他在身邊,否則旁人在的時候,絕對不能允許她喝酒。
醉酒昏睡中的沈筠棠可能是覺得鼻子被碰的癢,難受地皺了皺,這可愛模樣可是平日裏沈筠棠清醒時攝政王看不到的,惹的攝政王開懷大笑起來。
外面的帶刀侍衛秦天華和幾位太監不敢直接跟進來。
這會兒都豎着耳朵聽偏殿内裏的動靜。
一開始隻聽到攝政王殿下急匆匆進了偏殿,臉沉着,本來他們一個個提着心神,猜攝政王殿下肯定會叫他們進去幫忙,可過了好一會兒,裏面還是沒什麽動靜,這些人就開始八卦起來。
又過了段時間,裏面傳來攝政王殿下的說話聲,可惜聲音不大,傳到了他們耳邊隻留下不清晰的“嗡嗡”聲,這些人就更好奇了。
其中一位經常跟着魏公公伺候攝政王的太監一臉探究地問秦天華,“秦将軍,您要不要進去看看是怎麽回事?殿下進去好一會兒了,都沒個動靜。”
秦天華抱着劍斜斜瞥了這小太監一眼,“小子,你和你師傅魏公公一樣雞賊,本将軍才不上你的當,你想知道你自己進去看啊。”
小太監哂笑了一聲,“秦将軍說什麽呢,奴才身份低微,哪裏敢去打擾殿下。”
秦天華“切”了一聲,直起身站到了旁邊,同時還踹了旁邊幾個八卦的小太監一人一腳,讓他們滾到旁邊乖乖等着傳喚。
秦天華習武出身,耳聰目明,五感比常人好一些,他嘴上說不讓宮人們聽,自己卻悄悄集中精力豎着耳朵注意偏殿裏的動靜。
攝政王說的一些話他還是能聽到個幾句的。
須臾,他沒忍住,嘴角揚了起來。
這正是殿下的好機會呢!小侯爺醉了,殿下豈不是想做什麽做什麽,作爲殿下最衷心的下屬,可要第一時間爲殿下掃除所有障礙!
秦天華自覺性太高,他不但又将殿外的宮人驅離的遠了些,還輕悄悄關了偏殿門,自己抱着劍親自守在門外,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兇狠表情。
偏殿裏雖然鋪了上好的波斯地毯,但在隆冬也寒涼,哪裏能讓沈筠棠長時間躺在地上。
攝政王雙手一用力,就将沈筠棠橫抱了起來。
抱在懷中,攝政王才察覺到這小兒居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輕,完全不像是普通十七歲少年的重量。
想他十七歲的時候,腰臂有力,已經發育的與成年男子無異,甚至比普通男人要高出大半個頭。
定然是這小兒平日裏挑食,不好好吃飯,加上娘胎裏又帶了些病,這才這般羸弱。
想到今日他讓人給沈筠棠準備的膳食,滿滿一桌子菜,吃的所剩無幾。
看來大部分都是合她胃口的。
尤其是有不少時蔬,這些在永興侯府恐怕是不容易吃到,等今日這小兒回去,他讓人給她帶些回府,也讓這小東西好好吃上幾頓飯。
等到攝政王将沈筠棠放在不遠處的短榻上,他都想了好些讓沈筠棠帶回去的東西了,無一不是宮裏的一般皇親貴族都吃不到的好東西。
恐怕這個時候攝政王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前不久還生氣呢,這一刻卻心甘情願爲了沈筠棠打算這個考慮那個。
把人放在榻上躺好後,攝政王看了一圈,又從旁邊拿了床毯子蓋在沈筠棠的身上。
将沈筠棠從頭到腳蓋嚴實,隻露出一張小臉來,攝政王才在榻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仔細将沈筠棠打量了一遍,從柔順微軟的發絲,到精緻的眉眼,最後到微微嘟着的唇。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沈筠棠細嫩的小臉上刮了一下,而後威嚴的俊容帶了一絲寵溺的笑意。
“沈筠棠,你可知我是誰?”攝政王特意換了自稱,甩掉了平日裏那個高高在上的“本王”。
沈筠棠躺在榻上迷迷糊糊,隻覺得一開始冷的都想要蜷縮起來,身邊都是凍人的冰雪,她都被雪花圍了起來。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整個人飄到了空中,像是有一隻巨手将她托舉了起來。
巨手很溫柔,輕輕将她放在了雪白的雲層裏,雲層又柔軟又暖和,很快冰冷的身體就被這雲層捂熱了,她舒服的都要呻、吟出聲。
随後這給了她溫暖的雲彩好像突然活了一樣,開始輕聲問她問題了。
沈筠棠渾身暖洋洋的,舒服的都不想說話。
最後隻傅衍地哼唧了一聲,“不……不知道……”
攝政王幽深的鳳目一亮,本來隻是抱着試試看态度,沒想到這小傻瓜居然真的回了。
“你今天見了聖上,和他說了什麽?”
聖上?
是誰?
沈筠棠腦子混混沌沌的,思維轉了一圈,才想起來雲彩問她的話是什麽意思,聖上是誰。
她皺了皺眉頭,很是不耐煩,可還是回答了。
“聖上?不記得說什麽了,不重要……我覺得他好可憐!不像是個皇帝……”
攝政王:……
聽完沈筠棠模模糊糊說出的話,攝政王那雙深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那小皇帝可憐?哪裏可憐了!他比他的那些兄弟不知道要幸運多少倍!
哼!這小兒心也太軟了!
盯着沈筠棠,攝政王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話一出口,他就發覺自己的聲音居然帶了一絲顫抖。
“你喜歡攝政王嗎?”
沈筠棠睡在熱乎乎的雲彩裏正舒服呢,猛然聽到雲彩問了自己這個問題,吓了一跳,她“睜”開眼,就看到身邊原本蓬松漂亮的彩雲突然發生變化,下一秒就變成了攝政王的模樣。
她悚然一驚,一雙眼睛瞪地老大。
而後這變成攝政王的雲彩就再也沒有變回去,他發現她正躺在變成攝政王的雲彩懷裏。
她整個神經都被吓的繃緊了,思想一緊張,身周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隻餘下耳邊攝政王誘騙般的低沉聲線。
沈筠棠眼睫沒忍住顫了顫,而後立馬控制住心緒,穩住驚吓激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