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宴會廳的燈光好似都集中在那三個被美貌丫鬟端着的托盤上,等到托盤上的紅綢被李掌櫃揭開,頓時一陣光芒閃爍,好似亮的都要刺瞎人的眼。
等到揉一揉眼睛再睜開,才看清托盤上的物什。
三個托盤上放着的分别是三套頭面首飾,一套紅琉璃,一套寶藍琉璃,一套漸變的彩色琉璃。
三副頭面精工巧做,設計新穎又端莊大方,竟然都是這些京中貴婦們沒見過的樣式。
琉璃點綴,以黃金白銀爲底,上着富貴花開龍鳳飛舞祥雲吉瑞等圖樣,比那各地能工巧匠們供奉入皇家的首飾還要好看。
女人永遠抵抗不了這些美麗的首飾,這些貴婦貴女第一眼是驚詫,第二眼便是瘋狂。
這三套頭面還沒開拍,下面已經徹底熱鬧起來,仔細去聽,還能聽到女人們的撒嬌吵鬧聲。
坐在最前頭的是清河王和清河王妃,兩人成婚一年還不到,正是蜜裏調油的日子,清河王妃剛被查出了有孕,清河王當真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清河王妃聲音嬌媚,說起話來更是像弱不扶風的西子一般,“王爺,那副彩色琉璃的頭面真是好看,我長這般大還從未見過呢,真羨慕能擁有這副頭面的女子。”
清河王哪裏能見到自家還揣着崽兒的王妃這般羨慕别人,當即大男子的保護欲全部被激發,“王妃,我們用不着羨慕别人,不管多少錢,我都給你買下來。”一副女人的頭面而已,他們偌大的王府難道還承擔不起?清河王在心中發着宏願,絕對不讓自己的王妃失望!
坐在稍微靠左一點位置的是劉侍郎。劉侍郎出生世家,劉家底蘊豐厚,已經有了三百多年曆史,比大燕朝還要長。
劉家在朝中地位穩固,劉侍郎這支是嫡支,更是獲得家族資源無數,可惜劉侍郎沒混出個好樣子來,全被家裏子侄搶了風頭。
不過雖然官場上混的不如何,在家族傳承上卻是貢獻了大把力量。
他如今剛過天命之年,光是嫡子庶子就已經有了十幾個,更不用說女兒了。
今日的聚寶閣宴會,他帶了他的嫡妻和新納的第十一房妾侍。
這第十一房小妾原是名滿燕京的頭牌,長的花容月貌,與旁邊皺紋滿臉的老妻形成鮮明對比。
小妾嬌嬌柔柔在劉侍郎耳邊說想要一套這般奪目的琉璃頭面,還沒等劉侍郎被美色迷惑的答應下來,旁邊老妻就冷哼一聲,“念兒快要成婚了,我看中了台上的頭面當陪嫁,老東西,你看着辦吧!”
劉侍郎被老妻嬌妾念叨的心頭火起,耿着脖子道:“吵什麽!不就是兩套頭面而已,一會兒我買兩副,你們一人一副!我劉家三百多年的底蘊難道還拿不下兩套首飾?”
劉侍郎這般一承諾,兩個女人才偃旗息鼓,小妾立馬輕輕依靠在劉侍郎胸前,低聲誇他男子氣概十足。
……
坐在二樓雅間最好位置的攝政王目光也落在那三個托盤上,先不論這小兒是怎麽弄來的琉璃配方,光是拿出來拍賣的三套頭面着實好看。
攝政王腦中控制不住浮現出一個場景。
青光缭霧中,月色泠泠,霧氣中有個人影若隐若現,她穿一身長裙飛紗,清風拂過,衣袂随風飛舞,頭上戴着的是那套漸變的琉璃首飾,黃金爲底,垂下的璎珞都是閃着光芒的琉璃,冷月照拂下,那反射的璀璨光芒仿佛能映照到他的心尖。
叮咚的琉璃擊打聲中,那纖娜的身姿回首,淺淺一笑,居然是身邊小兒的容貌……
攝政王被那嬌媚一笑激醒,瞬時回神。
他情不自禁轉頭看向對面的小兒。
視線裏,這小兒笑顔展開,一雙杏眼高興地彎成了月牙,兩頰都多了些康健紅暈,想必是想着能多賺多少錢了。
攝政王殿下眉梢微微翹起,移開了目光。
那道熾熱的視線剛剛移開,沈筠棠就輕輕吐了口氣,當即還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在這個閻王面前怎麽能夠得意忘形!就算她今天能賺金山銀山都不應該露出絲毫破綻才對!
李掌櫃對于看到的宴會廳場景非常滿意,整個人越發的紅光滿面,他提高聲音道:“這琉璃頭面雖然僅有三套,但貴人們也要稍安勿躁,小的也不耽誤貴人們的時間了,下面就先拍這套紅琉璃頭面,底價爲十兩銀子!”
一聽這套極品頭面居然隻要十兩銀子,宴會廳裏都驚訝的沸騰了。
李掌櫃話音一落,急忙有人喊道“我出十兩!”
進宴會廳的時候,每位客人都發了号牌,這會兒舉号牌的貴客連李掌櫃都喊不過來。
沒半盞茶的時間,這套紅琉璃頭面已經拍到了三千兩!是李掌櫃報的底價的三百倍!
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客人在聽到了這個價格後紛紛偃旗息鼓。
最後出價三千兩的正是清河王,他昂着頭朝着自己兩邊的人看了兩眼,随後撫了撫自家愛妃的手,清河王妃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脈脈含情看着清河王,眼裏都是崇拜。
劉侍郎的小妾瞧着郎情妾意的清河王夫婦不樂意了,用力搖了搖身邊的老夫君。
劉侍郎當即舉了自己的号牌,對他劉家來說,三千兩和九牛一毛沒甚區别!
李掌櫃笑眯眯地報了劉侍郎的号牌,這号牌每舉一次就是加上一百兩,“十四号貴客出三千一百兩,還沒有沒再加的?”
眼看着這套頭面就要到手,卻被劉侍郎給攪黃了,清河王能高興,李掌櫃的話音還沒落,他又舉起了号牌。
清河王和劉侍郎的号碼好像是一個開始的信号一般,後面接二連三有人舉号牌。
之前的拍賣裏未下場的這會兒都下場了。
很快,這套紅琉璃頭面就被拍到了一萬兩銀子,超過萬兩,每舉一次号牌就是多加一千兩!即便是劉侍郎這樣家底深厚的也要肉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