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窘意伸手調整了一下,這才發現那東西整個都萎縮僵硬了……
也不知道是浸泡的藥水失了效,還是這東西時間放長了過了保質期……
幸好這身世子朝服衣擺寬大,倒是一時還能遮掩。
沈筠棠理了理衣擺,見自己沒什麽問題了,這才回到偏廳。
大約坐了半盞茶的時間,那魏公公就來喚人了。
沈筠棠跟着魏公公去了禦書房。
此時,禦書房裏已經沒了外人,隻攝政王一人坐在禦案後低頭批閱奏折。
引路的魏公公忒也不負責,把沈筠棠扔下就快步離開。
沈筠棠立在空曠的禦書房中央,總覺得手腳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而上面禦案後的那位好似當她不存在,還在做自己的事情。
沈筠棠想了想朝着攝政王拱手行禮,“微臣給攝政王請安。”
等沈筠棠腰都彎酸了,也不見上面傳來一聲免禮。
她有些着惱,這攝政王明顯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索性她也不裝了,她不叫她起,她自己起便是。
沈筠棠自己直起身,瞥了眼上首,見那位老神在在,根本就沒有理她的意思,她往四周看了看,見到禦書房兩邊都擺放着讓人休憩的檀木椅,她便朝着那檀木椅走了過去,自己坐了。
椅子旁的小幾上放着幾本雜書,沈筠棠又毫不客氣拿起雜書閱讀起來。
這雜書是一本地方縣志,裏面不但記載了縣内的大事件,還摘錄了一些地方的神鬼傳說,頗有意思。
原來沈筠棠隻是打算随便翻一翻,可沒想到這麽一看居然看了進去,連過去了半個時辰,她都沒察覺。
坐在上首的攝政王殿下雖然目光是落在禦案的奏折上,可眼角餘光卻一直注意着那矮不溜秋的小兒。
他本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一開始他還算滿意,那小兒果然被吓到,一雙烏黑的眼眸忐忑窘迫,随即惶恐的給他行禮。
小半刻鍾過後,那小兒似是站不住了,裹在寬大朝服下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他剛想要張口,讓她免禮,但是這小兒居然先他一步直起身來。
一張小臉上的表情也變了,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攝政王剛剛舒坦的胸腔頓時好似又憋了一股惡氣。
隻見那小兒頗自得在禦書房看了一圈,最後居然還選了個合心意的座位坐了下去,又拿了一旁的書冊翻看起來。
這般閑适搞的好像禦書房就是她家一樣。
攝政王不自覺就握緊了手中青玉筆杆的朱筆,眼神也變得危險起來。
不過,漸漸地,攝政王殿下瞧見那小兒陷在寬大的檀木椅裏看書露出的生動表情時,他心口的那股郁氣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慢慢消弭了。
小兒似是将那書看了進去,一時眉飛色舞、一時面露愁緒、一時又嘴角彎起,靈動的五官像是一隻貓爪一樣撓在攝政王一顆老男人心髒上,居然牽動着他的心髒狂跳起來。
攝政王生出一種不想打擾這樣沉浸在書裏的沈筠棠的心思。
當他從這種怪異的情緒中醒悟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攝政王心中惱怒不已,他“啪”的将手中的奏折拍在禦案上,叫在不遠處坐着的沈筠棠吓了一跳。
下意識放下手中書冊,用一雙水潤的桃花目看向攝政王。
那雙烏黑的眼眸透着些許朦胧和驚慌,卻又坦蕩清澈。
攝政王當即覺得心口被狠狠一撞,好似有瞬間心髒停止跳動。
這……這雙眼睛竟然與那天他在聚豐酒樓前見到的有幾分相似。
攝政王深潭般的鳳眸微眯看向沈筠棠,沈筠棠叫他看的雙腿發軟,如果不是坐在椅子裏,恐怕要腿軟地跪在地上。
這隻酣睡的老虎已醒,沈筠棠也不能裝着偷懶了,忙起身低頭走到禦案前,重新給攝政王行禮。
“呵,本王真是沒想到小侯爺居然有這樣的膽量。”
沈筠棠低着頭哪裏敢看這位閻王,隻能尴尬的一笑,“是微臣的錯,方才見殿下沉溺于公務,微臣便隻能退到一邊等候,還請殿下恕罪。”
“倒是伶牙俐齒。”
“不敢不敢。”
攝政王突然在禦案後站起身。他身材高大,猶如修竹,邁着長腿走了兩步便到了沈筠棠面前,這樣一比,居然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
沈筠棠這小身闆隻到攝政王的肩膀,何況此時她還低着頭微彎着腰,這麽一來,她幾乎隻到攝政王的胸口……
攝政王殿下瞧着這相差甚大的身高差,覺得越發的有成就感,這瘦猴兒一樣的小兒,讓他覺得他一隻手都能将她拎起來。
實際上也是如此。
沈筠棠纖瘦細弱,個子不高,就憑攝政王那寬肩窄腰,有力的臂膀,确實一隻手就能解決她。
攝政王冷哼一聲,讓沈筠棠幾乎以爲那聲音就從頭頂傳來,像一座山一樣壓着她,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而攝政王卻沒注意到她這微小的抗拒動作,因爲攝政王已經被一截白膩柔滑的脖頸奪去了心神。
沈筠棠埋頭時,披散在身後的一半黑發因爲重力分成兩股垂落在肩側,那白白的一截後脖頸子就完全暴露在攝政王的目光裏。
那截瓷白的脖頸纖細又柔滑,被旁邊的黑發和深色的衣領一襯托,越發瑩潤,攝政王目光不由得變深,薄唇也抿的更緊。
他垂落在身側的大掌手指微動,因爲忍耐地緊攥了起來。
沈筠棠搞不明白爲什麽這位閻王爺突然不說話了,随即她就覺得自己後脖頸子一涼,那種被危險緊緊盯上的感覺襲上心頭。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那本就寬大的衣領頓時就将那一截勾人的白膩遮擋起來。
攝政王殿下一怔,盯着那消失的瑩潤,頓感不滿。
“如何?小侯爺可在聖上那裏表完了衷心?”
攝政王話語森冷,直逼人心,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一舉一動。
沈筠棠因爲他森寒的語氣微微一抖,可轉瞬又覺得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