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大臣心裏也在打鼓。
身上沾滿了紅色的液體,僵直了身子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等着皇帝發話。
皇帝雖然看着還算平靜,可是内心已經震驚到無以複加。
這樣的異象,一樣接着一樣,他不敢相信繼續下去還會不會出現更加嚴重的異象。殿中跪着的大臣們身上,還有地上那些些點點的紅色液體。
同樣的刺激着皇帝。
求公公都快哭了。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能不能不要這麽搞他啊?他隻想安安穩穩的将這個受封禮完成,僅此而已啊!怎麽就這麽難呢?
景钰彎起嘴角,瞬間收回。
景睿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剛剛幸好繼續了,現在他倒要看看皇帝還會不會讓受封禮繼續進行下去。
景墨袖子下的雙手,已經捏緊呈拳頭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已經在竭力的控住自己了,眼神環視大殿中的所有人。
暗暗的想着到底會是誰,要在今日費這麽大的功夫,爲的是什麽?
阻止受封禮進行?
還是阻止自己成爲太子?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沒辦法忍受。
與其讓自己這樣被動,不如化被動爲主動,想到這裏,景墨松開了口,拉了拉衣擺,然後跪倒在皇帝的面前,滿臉都是自責,“父皇,想來是兒臣還不夠優秀,才會讓這樣的異象一樁接着一樁,不如今日的受封禮就此罷了,兒臣日後自當更加努力,變得更加的優秀,成爲父皇當之無愧的天選之子。”
這樣一番話,說的多麽的漂亮啊。
這招以退爲進,用的也很好。
讓原本支持景墨一派,開始打退堂鼓的人,再次對景墨燃起了希望。
但是,眼前一片的猩紅依然刺激着他們的感官,甚至是頭發上粘着的紅色液體,讓他們感覺惡心。
想要伸手去抹幹淨。
可皇帝看着他們呢。
當然了,皇帝坐的位置甚好,一片紅色都未沾。連周圍一圈都是幹幹淨淨的。
景墨站的位置離皇帝有三步遠的距離,沒能幸免。
殿中要說誰沾的最少,當然是有夏言護着的景钰了。
景钰腿腳不便衆所周知,夏言需要時時刻刻的跟在景钰身邊,如同剛剛的跪和起,還有接下來的跪拜大禮,景钰身邊離不了人。
所以當天降紅色液體的時候,夏言想也沒想的伸出手替景钰遮擋,紅色液體隻滴落到景钰的衣服上,頭上和臉上并沒有多少。
是殿中除了皇帝之後,最少的一個人了。
其他大臣的帽子上,臉上,衣服上都是紅色液體,黏黏糊糊,讓他們有想反胃的沖動。
整件事情最爲詭異的是,當景墨說完那句話之後,腥稠的紅色液體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滴落。
衆人都面面相觑,這代表了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景墨原本是想以退爲進,可是連天都不站在他這一邊,垂着頭的臉慢慢的布滿了陰狠之色,今日,難道就要就此作罷了嗎?
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景墨,一言不發。
立景墨爲太子是他的旨意,眼下要是不繼續進行下去,是不是意味着說他的決定是錯的?可是他是皇帝,他怎麽能是錯的呢?
“還不讓人将大殿收拾幹淨!”皇帝冷着聲。
求公公吓得抖了一抖,躬身應是,趕緊麻溜的讓人将大殿迅速收拾幹淨,不到一刻鍾,大殿恢複如初。
景睿揣測着皇帝的意圖。
是不是還想繼續下去?
景墨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帝,眼中的渴望和希冀,讓皇帝一震,堅定了自己的心意,這場受封禮,一定要繼續下去!
一定!
必須!
“起來!”皇帝對還跪着的景墨說道。
景墨得了皇帝的話,想着應該要推诿一番才對,“父皇,兒臣實在有愧......”
“朕讓你起來!”皇帝繃着臉重申。
景墨心底一笑,面上不顯,“是!”
然後站了起來。
“受封禮,繼續!”皇帝一聲令下,受封禮繼續。
景睿要抓狂了,都這樣了,皇帝居然還堅持讓受封禮繼續,一旦後面的跪拜大禮禮成,景墨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除非景墨弑君造反,不然的話,這個太子是不會随意廢黜的。
他的機會不大!
景钰卻不怎麽在意皇帝的想法,反正他的招數還多的很呢,又不是江郎才盡,沒轍了!他倒要看看,皇帝對景墨的極限在哪裏!
“行跪拜大禮!”求公公再次扯開嗓子喊道。
衆大臣即使衣衫髒污,也不敢随意亂動,聽到求公公的話,準備朝景墨行跪拜大禮。
“跪!”
大臣們跪。
“拜!”
大臣們一拜。
“起!”景墨端正了身子,滿臉的嚴肅緊繃,叫了第一聲起。
景钰在心裏默默的數着,三......
“跪!”
大臣們跪。
“拜!”
大臣們二拜。
“起!”景墨叫了第二聲起,隻要最後一次叫起,就禮成了。
到時候,他就是堯舜國的儲君,是未來堯舜國的天子,整個堯舜國都将是他的,商俪媛,也會是他的。
景钰在心裏默默的數着,二......
“跪!”
大臣們最後一跪。
“拜!”
大臣們最後一拜。
景墨努力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皇帝眼看着禮成,和求公公都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就在靜默已經張嘴準備叫起的時候。
景钰在心裏默默的數着,一......
突然。
整個地動。
整個大殿都搖晃起來,殿外傳來慌亂的喊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地動了。”
“快逃啊。地動了,天罰啊。”
“天罰啊......”
“惑亂啊......”
......
殿外的聲音傳進殿内,皇帝和景墨的臉色已經黑的能滴出墨來了,景睿看着景墨的臉色,又看向皇帝。
這一次,不能繼續了。
事不過三,前兩次皇帝執意繼續,但是,這一次卻是地動,地動是何其大的災難,和前面的相比,那些都不算什麽,但是地動了,皇帝就不能也不敢再繼續了。
景钰還算滿意,來的不早不晚,還算及時吧。
擡起頭來的時候,滿臉的無辜,任誰也不會相信今日的戲,有景钰的手筆在,畢竟于他一個‘殘廢’的王爺沒有好處的。
他又不用争什麽皇位不是?
就不會成爲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