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杜院判緊皺着眉頭,一臉的苦相,“皇上,憐王失血過多,再不醫治怕是會危及生命。”
“那還等什麽,趕緊給憐王醫治啊。”比皇帝還心急的是恒親王。
“王爺有所不知,這失血過多需要的是給病人輸血,這是治療中最關鍵的一個步驟......”
“那就輸血!”恒親王不等杜院判說完話,直接接了過去。
“輸血不是不可能,隻是,這血也會有排斥的作用,最好的就是用親人的血,這樣排斥性就會小上許多。”杜院判頂着壓力說完。
這話出來,大家的目光很自然的看向皇帝。
憐王是皇帝的兒子,要怎麽辦他這個當父親的最有說話權了。
“這樣啊.....”恒親王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皇上,不如讓年貴妃給憐王輸點血?”
恒親王忽視皇帝那像是要殺人的眼神。
默默的給自己打着氣:皇室子嗣重要,皇室子嗣重要。
而杜院判和求公公真的要哭死了,真想将自己的鞋脫下來塞進恒親王的嘴裏,讓恒親王不要說話了。
年貴妃的事情知道的人極少,他們兩亦是一字一句都不敢提。
那被戴了綠帽子的不是别人啊,可是一國之君,皇帝。
他們怎麽敢說出去?
當然是要閉緊了自己的嘴,畢竟閉緊了嘴都一定會活命的啊。
可現在恒親王卻讓皇帝将年貴妃叫出來,給憐王輸血,這話原本沒錯,一個妃嫔怎麽比得上皇嗣重要?
殿内除了商俪媛和容賢妃知道所有的事情外,其他的人都是不知情的,包括陳貴妃太子等人。
太子卡看着臉色難看的皇帝,以爲是皇帝爲難,遂出口說道,“父皇,不如讓兒臣給皇弟輸血吧。”
景睿見景墨搶了先,也趕緊說道,“父皇,兒臣也願意。”
商俪媛卻是笑了,要是讓這兩個人知道皇帝心裏真實的想法,和事情的真相,不知道這兩個人還會不會這麽積極的想要表現自己呢?
容賢妃這邊一直安安靜靜的甫華,在看到景鸶的時候,終于有了一絲反應。
容賢妃将甫華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在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真實難爲這個孩子了。有這樣的一個生母,也是甫華的不幸。
可容賢妃也忘了,正是因爲明珠在她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對她的影響越來越深,才導緻容賢妃知道真相後還能以德報怨的照看甫華。
容賢妃想着,等日子平定下來之後,替甫華求一門婚事,願她能平安順遂一聲。
甫華的注意力都在杜院判診治的那個嬰孩處,連衆人看她異樣的神色,她也視而不見。
至于大家心裏怎麽猜測的,她就更不關心了。
“太子殿下和懷王都這樣重兄弟之情,說來真是慚愧,夫君這時候不在,幫不上忙了。”商俪媛嘴上說着慚愧,臉上卻毫無慚愧之色。
皇帝臉色更綠了。
“皇兄身體不适,在府内休養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這些事就有我們代勞,算不得什麽。”景睿笑着說道。
卻不想這話觸及到了商俪媛的痛處。
現在的商俪媛,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景钰的傷。
“是啊,有懷王和太子殿下,皇上也不用再将年貴妃請出來了,這雪陽宮一封一解的還挺麻煩。”商俪媛又不是軟柿子,她不高興了,誰也别想痛快。
陳貴妃是知道雪陽宮被封,可是具體什麽原因不知道,年貴妃是生是死也不知道,陳貴妃知道的消息,景睿也一樣知道。
景墨現在在宮内的人手有限,這件事知道的更少了。
皇帝看向商俪媛,眼裏全是探究之色,他不知道商俪媛究竟對這件事知道多少,皇帝又看了眼商俪媛身後的阿如,大家更不明白皇帝在想什麽了。
“皇上覺得呢?”商俪媛毫不畏懼的看向皇帝,和皇帝探究的眼神裝了個正着。
‘咳咳’皇帝擡起手掩住嘴,輕咳了一聲,“杜院判,沒有别的辦法救治了嗎?”
大家都沒想到皇帝竟然轉移話題!
不說讓年貴妃出來也就罷了,怎麽一個太子一個懷王獻殷勤也不答應呢?
按理說,當皇帝的不是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和睦相處嗎?這樣的兄友弟恭不是皇帝期盼的嗎?怎麽到了皇帝這兒?反而不一樣了呢。
“回皇上,微臣沒有别的更好的辦法了。”杜院判如是說道,“不如請陸院判看看?”
商俪媛微愣,這鍋......甩得好。
陸院判光明正大的看着舉薦他的杜院判,不語。
皇帝臉上有了些薄怒之色,這杜院判是知道内情之人,眼下居然開始推脫了起來,皇帝看了看陸院判,想着這件事讓陸院判知曉的風險。
“皇上,不如讓微臣給給憐王看上一看?”陸院判對着皇帝毫無波動的說道。
衆人又是一驚。
陸院判今日打破的規矩是不是太多了?
說好的隻給皇帝看診呢?
“皇上,既然陸院判都這樣說了,皇嗣要緊,就讓陸院判趕緊給憐王看看吧。”恒親王在一旁焦急的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爲恒親王才是憐王的父親呢。
皇帝被他們左右夾擊,看着殿内這麽多人,竟然找不出一個能幫着自己說話的人,也找不出任何一個懂自己的人。
個中滋味隻有皇帝自己心裏清楚和明白了。
皇帝無奈的揮揮手,讓陸院判給景鸶診治。
“貴妃娘娘,能否借用一下偏殿?”陸院判自然是不願意在此處給景鸶看診的,不管什麽原因,都不願意。
陳貴妃看了眼皇帝的神情。
“安雅,帶陸院判去西偏殿。”陳貴妃讓人帶去西偏殿。
剛姚側妃去的是東偏殿。
眼下皇宮内的嫔妃不多,陳貴妃爲了眼不見爲淨,并沒有在自己的東西偏殿安置妃嫔,所以東西的偏殿雖然都有打掃,但是卻一直都空着。
“是。”安雅福身,“陸院判,請随奴婢來。”
陸院判揚了揚下巴,示意求公公讓人将景鸶給抱去偏殿。
求公公也看了皇帝的臉色,才叫了太監來抱過景鸶,随着陸院判去了和安雅去了西偏殿進行診治。
陸院判等人一走,空氣絲絲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景鸶的,還是剛剛撞桌而亡的薛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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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