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麽麽一路暢通的走到薛佳的屋子門口。
聽到裏面薛佳痛苦的喊叫聲,還有那一盆盆端出來的血水,心裏疑惑的同時又不安了起來。
正屋裏景墨頹然的坐在首位,衣衫不整,衣服的下擺和腿處還有清晰可見的血漬。
谷麽麽上前,福身,“見過王爺,不知王妃...”
景墨擡起頭,兩眼無神的看向面前的人。
“是我不好...”景墨喃喃道。
谷麽麽看景墨的樣子,怕是也說不出什麽了,徑直去了裏屋。
見到的場面當場谷麽麽吓得臉色蒼白,這...大夫輪流着診治寫方子開藥,除了王妃身邊伺候的若夢,還有幾個年紀大一些的媽媽,在薛佳身旁弄着什麽,還有幾個丫鬟顧着薛佳,又是讓薛佳給掐着握着,又是給薛佳灌藥的。
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谷麽麽走到若夢的身旁,出聲确認,“王妃怎麽了?”
心思一直在薛佳身上的若夢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吓到,看清楚面前之人,心中總安心了些,低聲和谷麽麽說着,“王妃,小産了。”
果然。
“王妃現在情況怎麽樣?”谷麽麽看着薛佳的樣子,話卻是問的若夢。
若夢快速的說了一下眼下的境況,“産婆正在給王妃清理着身子,王妃也喝了大夫給開的藥,王爺讓夏歡去請太醫了。想來薛妃娘娘也應該得到消息了。”
谷麽麽點點頭,在清理身子了就證明孩子已經沒了,眼下要緊的就是薛佳的身體,要是處理不得當是會落下病根的。
“那王妃怎麽會小産?”谷麽麽問過情況後,開始問原因,雖然她心中隐隐約約的有個想法,但還是需要得到證實。
“是王爺今夜歇在王妃這裏,王妃的月份太淺,又還沒到以往月事的時間,所以根本不知道已經有了身孕,然後就...”若夢越說越生氣。
她就知道,隻要景墨一來王妃的院子,準沒好事。
她前腳才去辦薛佳吩咐的事情,後腳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怎麽可能不生氣?
薛佳多好的一人主子,現在變成這樣陌生不說,還沒嘗過孩子帶來的喜悅,卻要先嘗那喪子之痛,還不知道薛佳醒來之後,又會變成何種模樣。
片刻,丫鬟給薛佳換上幹淨的衣服,換好了被套,媽媽們才依次的往外間去。
大夫已經在正屋給景墨說着薛佳的情況了,谷麽麽跟在媽媽們的身後,到了正屋。若夢不知道是賭氣還是關心着薛佳,不肯出去,倔強的要守在薛佳面前,谷麽麽無法,隻得由得她去了。
“王爺,王妃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好好修養一番,還會再有孕的。”原本大夫這話是爲了安撫景墨,卻不想觸到了景墨的痛苦。
景墨不再說話,身旁的孟寬揮揮手讓人都離開了。
谷麽麽卻還是站在一旁,盯着景墨。
今夜的事情,真的怪不着景墨。
景墨也不知道薛佳有了身孕。
而且原本隻是打算和衣而卧的景墨,冷不防的躺下後聞到了那心心念念的問道,一時之間沒有控制住自己,或者說因爲沒有得到,越發的執着和想要占有。
尋着那氣味就全然不顧,哪怕身下的女子已經在叫痛了,全然沒了理智的景墨,根本就沒有将那喊叫聲聽進去,直到身下有什麽噴湧而出,懷中的女子沒了喊叫聲,才察覺不對,用手摸了摸床單,借着光看到的卻是一片紅色。
這下景墨吓壞了,趕緊的起身點了燈,看清楚了面前之人和已經被血浸濕的床單。
而薛佳還在不斷的流着血,景墨趕緊叫了人,夏歡進來時看到這樣的景象也吓壞了,正巧辦完事回來的若夢,愣住片刻就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趕緊讓人去叫了大夫,又讓人請了産婆。
景墨聽到請大夫,才回了些神,讓夏歡拿着他的牌子去請太醫。
等大夫和産婆來了,景墨才頹廢的坐到位置上。
明明那氣味,那味道是商俪媛的,怎麽會變成了薛佳?
明明他隻和薛佳同房過一次,爲什麽薛佳就懷孕了?
這個孩子和商瑤腹中的孩子意義完全不同,這個孩子還沒來得及讓他期待,就這麽沒了,還是毀在了他的手裏,對于景墨來講,這個打擊不可謂不大。
可是,薛佳好端端的爲何身上會有商俪媛的氣味?怕是隻有薛佳自己才能解釋了。
大夫和媽媽們離開後,谷麽麽看向景墨一旁的孟寬,二人對視一眼,谷麽麽出聲,“王爺不若先去換身衣服?”
出事後,景墨出了裏屋一直坐在正屋的位子上,下人來來回回,多少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事兒也瞞不住了,可景墨還這樣的衣衫坐在這裏,要是薛妃知道後,派人來和宮裏來的太醫,看到這樣的景墨說出去着實不成樣子。
景墨聽到谷麽麽的話,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那一塊塊一片片的血漬,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嘲笑他的失敗,想要做大事,可事與願違,連手下的産業等都守不住。
嘲笑他的無能,得到不到自己想要的人,眼睜睜的看着她歡喜的嫁給他人,哪怕那人已經變成了個廢人,她也不願意放棄他和他在一起。
嘲笑他的殘暴,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突然,景墨狂笑不已,笑着笑着竟然落下了眼淚。
“主子。”孟寬不忍,輕聲喊道。
片刻後,景墨擡手用沾了血漬的手抹去臉上的淚,淚水和血漬融合在一起,讓景墨看起來更加瘆人。
景墨起身往偏殿走去,孟寬趕緊叫了人放好熱水,拿好衣服到偏殿,伺候景墨梳洗。
剛梳洗好,下人禀報說宮裏的太醫來了,讓府内的人詫異的是除了太醫,薛妃竟然親自來了。
景墨穿戴好回了正屋,太醫在裏屋給薛佳診治,薛妃冷着臉坐在首位。
“母妃。”景墨低低的喊了一聲。
薛妃突然起身,走向景墨,‘啪’的一聲給了景墨一巴掌,“跪下。”
景墨沒有反抗,直接跪在地上。
薛妃見景墨頹然的樣子,想要斥責的話,也梗在了喉嚨,一面是自己未見面的嫡孫,一面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爲難也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