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商府大小姐失身于你呢?”這話陳貴妃沒有經過腦子就這麽說了出來。
七皇子聽到這話,看了眼陳貴妃,“母妃還是不要打這樣的心思,成國公府還欠着商府大小姐一個人情,況且秦家可不是吃素的。惹惱了秦家,可就沒有陳家安生的日子了。”
陳貴妃不耐煩的開口,“知道了,知道了,你母妃我就是這麽沒腦子的人嗎?我也就是随口說說罷了。”
“那就好。不過,我們還是要防止讓别的人得到,比如三皇子。”在七皇子景睿的眼裏,能當作對手的隻有三皇子,大皇子一無勢力,二無野心,根本不足爲懼。
反而是三皇子和薛妃,他們的心思誰人不知?
“嗯,此事我知道了,沒别的事早點回去歇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陳貴妃說了會兒子話,有些累了,開始給七皇子下逐客令了。
七皇子見陳貴妃面上的确有些疲憊之色,起身行禮後離開了。
七皇子一離開,凝雅就進了殿内伺候陳貴妃,凝雅剛準備扶陳貴妃進寝殿歇息,就見安雅急忙忙的從殿外走進來。
“什麽事這般慌慌張張的?本宮看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陳貴妃狠狠的瞪向安雅。
“娘娘饒命。”安雅趕緊求饒,“隻是下面的人來報說了件事情,奴婢想着要趕緊告訴娘娘。”
陳貴妃被凝雅扶着坐了下來,才出口詢問,“說吧,什麽事?要是沒有你說的那般嚴重,後果你是知道的。”
“是。”安雅磕了個頭,“剛剛奴婢想去給娘娘準備些宵夜的,可是正巧下人來報說,皇上親自給内務府傳了話,讓内務府給明珠公主安排一個教養麽麽和女夫子。”
“什麽?确定是皇上親自傳話嗎?”陳貴妃比剛剛見到安雅的急躁時還要生氣。
“是,确實是皇上親自吩咐的求公公,讓求公公親自去辦這件事的。”安雅小心的擡起頭偷偷的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陳貴妃,心裏總算松了一口氣,這樣至少貴妃的火氣不是沖着自己了。
“賤人。”陳貴妃将手握緊拳頭的手重重的砸向床沿。陳貴妃在宮中許久,皇帝這般讓自己沒有面子的事情,這一年的頭一天就來了兩回。先是去了那賤人的宮裏,現在又傳了這樣的旨意,打了她的臉,這讓她以後在宮中怎麽立足?還怎麽給後宮中的嫔妃立威?
“娘娘爲了這事兒氣着自己的身體就不劃算了。”凝雅走上前,将陳貴妃捏緊的手松開,輕輕的揉了起來,“娘娘雖然掌管着六宮,可是這後宮中每天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娘娘去忙,娘娘怎麽可能忙的過來。”
陳貴妃看了眼跪在地上不敢吭聲的安雅,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再看看凝雅,也不難怪陳貴妃更加信任凝雅一些,陳貴妃聽了凝雅的話,面色稍霁,眼神示意凝雅繼續說。
“皇上當時将六宮的宮務交給娘娘的時候,就是心疼娘娘,怕娘娘一人太累,才點了毓慶宮的薛妃協理六宮,從中秋宴後,娘娘就一直在忙後宮的事情,反倒是毓慶宮的那位,閑的很,娘娘不妨想想怎麽把這個話透給皇上。”
“娘娘忙起來忘了的些許小事,有協理六宮權利的薛妃自然應該補上來,如果沒有,那就是薛妃的失職了。娘娘您覺得呢?”凝雅說完,看向臉上已經有了笑容的陳貴妃。
“還是你最合本宮的心意。”陳貴妃毫不吝啬的誇獎。
“謝娘娘誇贊。”凝雅福了一禮,“能爲娘娘解憂排難就是做奴婢的職責所在。”
“你,多和凝雅學學。”陳貴妃指着安雅,露出一副恨其不争的樣子。
安雅連道:是。
凝雅給安雅一個眼神示意她先下去,安雅看了眼沒有反對的陳貴妃,才慢慢起身退出了寝殿。殿外的安雅臉上的不甘和隐忍越發明顯。
明明她才是陪着主子一路從成國公府到皇宮,從小就和主子一起長大的人,可現如今,主子越發的重視凝雅這個後來者,不僅對她越來越倚重,已經有隐隐成爲心腹的前兆。
安雅已經想不起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凝雅走進了她們的世界,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得了主子的青睐,安雅痛苦的閉上眼,眼裏的掙紮和不甘心來回的交替着。
殿内,凝雅安撫好了陳貴妃,然後才伺候陳貴妃歇息安寝。陳貴妃歇息後,凝雅才蹑手蹑腳的出了内殿。
凝雅一出來就看到安雅眼神不善的看着她,輕輕的歎了口氣,示意安雅有什麽話到外面去說。
安雅不情不願的跟在凝雅的身後,到了外間,安雅再也忍不住了,語氣不善的問道,“說吧,什麽事?”
“在宮裏這麽多年,你也沒能收收的性子,也就娘娘是個念舊情的,要是換個心狠手辣的主子,别說還在主子面前當差了,就是還有沒有命都難說。”凝雅耐着性子勸道。
“你再想想,這麽久以來,你爲娘娘分憂次數多還是給娘娘惹麻煩的次數多?咱們做奴婢的,最主要的是什麽?你扪心自問自己真的做到了嗎?”凝雅也不管安雅有沒有聽進去,說完就徑直離開了,留下安雅愣在原地。
安雅想了許久,才放輕了腳步走到殿内,值起了夜,睡在地上的安雅卻一直在回想凝雅的話,回憶着這些年自己做的事,和貴妃對自己的一切,好像自己這些年真的給貴妃帶來的都是弊,真正帶來的裨益卻沒有。
安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凝雅回了下人房,想起剛剛安雅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就這樣的手段和心機,怎麽可能敵得過凝雅。
随後,凝雅從櫃子中最底部拿出一個盒子,然後從盒子中拿出特制宣紙,在紙上寫了些什麽,然後把盒子放回櫃子底部,手中捏緊了紙條走出房門,左右看了看許久,才摸索着走到重華宮後方的一個偏僻的角落,把紙條塞到牆底,确認無誤後才離開。
在凝雅離開後不久,牆底的紙條就被人取走了。
凝雅回了房間,也歇息了,今日按照安排是安雅值夜,她自然不需要守在殿外,今夜貴妃受得氣可不是一點半點,半夜肯定會起夜的,那時候才是最搓磨人的時候。
想到這裏凝雅揚起笑容安心的蓋起被子睡覺了。
大年初一,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人睡夢中都揚着笑臉,有的人确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比如本就已經焦頭爛額的薛妃,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即将背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