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看着眼前侍女請來的太醫,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隻是參加一個及笄禮,怎麽還鬧出這麽多事情了?
不過,人已經來了,還是大皇子讓人給來看診的,不能什麽都沒看就讓人回去吧?沒有這道理,要是日後大皇子問起來太醫也沒法交差不是?衆人心裏還納悶兒呢,這大皇子從來都不是多事之人,今日怎麽會?
連遠在皇宮中的景钰,這時候也有些懊惱自己太沖動了些,聽到是秦氏去請大夫,便想到今日及笄的女子是秦氏的女兒,想也沒想的就讓人去請了太醫随着青枝回府。
而和景钰同行的景墨,卻是有些不滿大皇子的多事,平時悶頭大腦什麽事都激不起興緻的大皇子,居然會插手這樣的事。
如果是自己去做的,想必商俪媛的心裏能多一絲好感。
三皇子想着想着卻是朝着薛妃宮裏走去,商俪媛已經及笄了,接下來就看母妃的了。
說回商府。
鄧姨娘心裏聽到是太醫院的太醫來給自己看診,還是大皇子吩咐的,面上浮現出一絲得意之色。
秦氏倒是笑着客氣的對着太醫說了句,“有勞太醫了。”
太醫拱手,然後由侍女帶到了鄧姨娘的面前,然後開始把脈。
隻見太醫的從疑惑到不解再到釋然,臉上的表情太豐富,讓衆人都看的雲裏霧裏的。不知道一個喜脈怎麽讓太醫有這麽多的表情。
等太醫把好脈,鄧姨娘卻是迫不及待問了起來,“太醫,不知此胎可有何不妥?”
“什麽此胎此胎的?這位夫人沒有身孕哪兒來的胎?”太醫聽到鄧姨娘的話,眉頭一皺,卻是耿直的說出了讓人聽了不大愉快的話。
不愉快的人,首當其沖的就是鄧姨娘。鄧姨娘一聽太醫這話,‘霍’地一下站起身,眼神狠厲地看向太醫,“怎麽可能沒有身孕?剛剛還有大夫把過脈,是喜脈。而且...而且...”鄧姨娘後面的話确實猶豫了起來,不過是思考了片刻就對着又楞了的商榮說道,“而且,妾身的月信已經遲了兩月。”
商榮今日的心情真的是大起大落,衆人也是過足了看戲的瘾,今日之後丞相府的笑料怕是要在城中被說書人足足說上好幾天了。
聽到鄧姨娘話的商榮,轉頭看向太醫,“敢問杜院判真的确定沒有喜脈之相?”說話間還看了鄧姨娘一眼。
衆人這才發現原來今日來的太醫是太醫院的院判杜恒。要說杜恒這人,醫術了得,奈何爲人不夠圓滑,幸得皇帝的親耐,才得了院判之位。
并且此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質疑他的醫術,你可以質疑他的人品,也可以說他不世故不圓滑,但是就是不能說他醫術不行,懷疑他的診斷。
不過今日既是得了宮裏皇子的吩咐,自然不好撂臉色,然後哼了一聲算是确定自己之前的診斷。
商榮見此,隻覺得頭暈,怎麽會這樣?
而鄧姨娘和鄧侍郎一家也是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
鄧姨娘嘴裏卻還在嘟囔着“怎麽會?不可能的...怎麽會沒有呢?這不是真的...”
秦氏看了一眼鄧姨娘,輕歎了一口氣,讓鄧姨娘的大丫鬟扶着鄧姨娘回去院子了。秦氏看着還在席間的衆人,隻覺得頭大,今日的笑話可真是...
商俪媛卻是揚起了笑臉,今日的戲唱的可真好,不過也有一些小意外,比如這大皇子的好心...
商瑤卻是看着眼前的變故有些傻眼了,自己直到鄧家和鄧姨娘的一些計劃,但是具體是怎樣的,商瑤并不清楚。今日發生的事情也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看着眼前一出接着一出的變故,不到十一歲的商瑤根本反應不過來,更不知道要怎麽去應對了。
況且在衆人的面前,商瑤這個庶女,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可是自家姨娘丢人,自己這個女兒又能好到哪裏去?
商瑤想了想向秦氏說自己不舒服,想先回院子。秦氏也沒有刁難,今日的善後之事還需要秦氏去處理,也無暇顧及商瑤了,隻是點點頭,便讓商瑤回去自己院子歇息。
而商瑤回到後院卻是去了鄧姨娘的院子。
前院,秦氏和商榮不得不打起精神送走了賓客,雖然這頓飯賓客沒有吃盡興,但是熱鬧卻是看了個十成十,見不會有後續,大家也都很識趣的離開了。
張芊在臨走前拍了拍秦氏的手,秦氏回以笑容示意自己沒事,撐得住。張芊才放心的帶着顧嫣離開了。
明韻和明韻的娘親樊氏準備離開時,明韻眼裏的擔憂之色讓商俪媛心裏感到一絲暖色。已經很久沒有在親人之外的人中感受到這般的關心了。商俪媛和明韻說了幾句悄悄話,樊氏就打發人來催了,然後兩人依依不舍的分别,明韻跟着樊氏離開回了萊國公府。
而在不遠處,商思浩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明韻,連身邊的公子們和他打招呼,都顯得有些敷衍。衆人都以爲商思浩是因爲今日家中出現這般事情,心情不好,也沒有計較,而是随便客氣了兩句就跟着自家長輩離開了。
待送走了所有的賓客,商榮和秦氏一起回到後院之中,商俪媛也跟在後面。
到了百合苑,商俪媛在秦氏和商榮落座後,也找了個位置坐下。神情淡然,讓人看不出内心深處的想法。
可正是這樣的商俪媛,更是讓秦氏心疼。今日本是商俪媛的好日子,卻被搞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的。這讓秦氏心裏怎麽沒氣?想到這裏,秦氏也不願主動開口,就和商榮商俪媛這般幹坐着。
商榮片刻怔愣後,總算是回神了,“今日的事情實屬意外,想必媛兒不會在意的。”
商俪媛聽到這話,心裏冷笑,果然這一世的父親也變了。這樣也好。
而秦氏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的憤怒怎麽也掩藏不住,“意外?一樁是意外,兩樁三樁的都是意外嗎?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好好的及笄,弄得烏煙瘴氣,有的人自己心思不正使用手段就罷了,還想賠上我女兒的名譽。這可真是個好‘意外’”。
秦氏說道最後特意加重了‘意外’二字,而商榮也知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對不起商俪媛,對于商俪媛的名聲有損,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