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容賢妃傳個話,讓他們最近都低調點,最好是能不見人就不見,呆在永安宮中最安全。”商俪媛吩咐阿如。
“是,屬下這就去。”阿如很爽快的答應了,看着阿如離開時輕快的步伐,商俪媛更加不高興了,自己有這麽可怕嗎?
居然阿如也不樂意聽自己說話了,她不覺得自己最近說的話有什麽不對啊?!
阿如一走,商俪媛更加無聊了。
也不知道景钰去哪兒了,都這麽晚了還不回來。
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和景钰在一起,景钰時刻都在她的身邊,她不管是轉身還是移開眼,好像哪裏都能看到景钰的身影。
可是今日,她已經有半天沒有看到景钰了。
無聊的商俪媛拿起了許久沒有動過的刺繡,有一針沒一針地繡着,總是繡不了幾下,就要往門口望一望,看看能不能看到自己期望已久的身影。
直到這個時候,商俪媛才不得不承認,原來景钰真的已經刻在了她的心上,她的腦海中。
而此時的景钰,正在皇宮中,正在宣和殿。
“你進宮來作甚?”皇帝居高臨下,警惕地看着在大殿中央,坐在輪椅上的景钰,景钰從皇帝眼中不僅看到了堤防,還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景钰不在意的笑了笑。
“父皇這般緊張做什麽?當兒子的來看看父親,這不是人之常情嗎?怎麽到了父皇這裏,兒臣好像沒有這個權利了一般?”
皇帝不答話,依然緊盯着景钰。
“看來父皇真的是不大歡迎兒臣,兒臣還以爲父皇許久不見兒臣,也會如兒臣一般,想念父皇個,看來是兒臣自作多情了。”景钰做傷心狀。
皇帝警惕的神色中多了些疑惑和不确定。
“既如此,兒臣就先告退了。”景钰拱手,擡手讓夏言将自己推出去,夏言依言朝皇帝行禮後,扶着輪椅的扶手,剛轉了個身。
“等等。”皇帝終于發話。
景钰揚起嘴角,等輪椅轉回來面向皇帝的時候,景钰已經恢複了之前的神色,皇帝面上有些不忍。
“朕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說吧,今日進宮來,到底有什麽事?”皇帝還是執着的想要知道,景钰這次入宮到底爲何。
“父皇,昨夜兒臣夢見母後了。”景钰忽然變得傷感。
皇帝聽到景钰顧皇後,眼底一暗,面上不顯,“哦?夢見你母後如何了?”
景钰突然眼底一紅,聲音也變得哽咽,“兒臣看到母後獨自一人站在顧府的大門口,身型消瘦,兒臣看着心裏很不是滋味,走上前去詢問。”
“問什麽?”皇帝有些着急。
“兒臣站在母後身後,聽到母後說,她想去一個山高水遠之地,她一直被困在這個京城,好難過,這個地方桎梏了她一生,她不想再在這個地方了。”景钰模仿着顧皇後的語氣,将聽到的話複述了一遍。
皇帝沉默不語。
景墨也不催促。
“你說的可是真的?”許久,皇帝擡起頭看向景墨。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景钰臉色一震,“父皇知曉兒臣的,兒臣怎麽可能用母後來诓騙父皇呢?”
皇帝又開始沉默了。
心底卻是開始動搖,沒有人比皇帝更清楚,顧皇後到底有多厭惡這個皇宮,到底有多憎恨自己奪人所愛!
所以,對于景钰說的話,哪怕他心裏有一分的懷疑,卻還是有九分相信的。
“山高水遠嗎?……”皇帝喃喃自語。
景钰耳力很好,自然沒有錯過皇帝的低語,他知道,隻要是顧皇後要的,他,一定會給!
景钰在賭,賭皇帝對顧皇後的真心有幾分,賭皇帝對顧皇後的情意還有幾分!
“既如此……将你母後挪去中山洲吧,那裏……最符合你母後說的山高水遠了。”皇帝下了很大的決心。
“兒臣謝父皇,母後知道後一定會很開心!”景钰拱手謝過皇帝。
“你母後就沒有說别的什麽了嗎?”皇帝眼底閃過一絲期待。
景钰搖搖頭。
皇帝眼中的期待盡收,呈現出一絲落寞,景钰看在眼裏,心裏卻是嗤之以鼻。
“果然……她,還是恨着我啊……”皇帝幽幽地歎氣,周身散發着濃濃的悲哀,求公公看着覺得皇上真的太難了。
“你先回府吧,過兩日……”皇帝剛開了頭,突然頓住,然後擺擺手,“……罷了罷了,明日吧,朕會讓人開皇陵,将你母後的屍首挪去中山洲,早點去,想來你母後也能早些開懷。”
“是,兒臣謝父皇。”景钰再次拱手,“父皇,兒臣還有一個請求。”
皇帝連顧皇後挪埋葬之地的事情都同意了,自然不介意景钰再開口,對于皇帝來說,景钰的請求自然不會再超過顧皇後的。
“你說。”皇帝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從京城到中山洲路途遙遠,現正值夏末,兒臣想求得父皇準許,讓太醫院的陸院判一路随行,用于保證母後的屍首!”景钰一臉真誠,任是皇帝也看不出來絲毫的私心。
皇帝聽到這話卻是震撼很大。
顧皇後一直被皇帝用特殊的方法保持着她的屍首,這麽多年過去了,顧皇後的屍首在水晶棺中依然完好無損,甚至顧皇後下葬時,皇帝還讓人将皇後的朝服,朝冠都穿戴在顧皇後的身上。
給顧皇後的陪葬品全是一國皇後才能有的,皇帝還給顧皇後陪葬了十六個宮女太監。
用皇帝的話說,怕顧皇後到了地下,沒有人伺候,将那些宮人陪葬給顧皇後指使,伺候顧皇後的。
雖然顧皇後屍首一直完好,但是,景钰從小就沒見過顧皇後,怎麽可能知道顧皇後被皇帝用了這樣的方式保存着呢?
“你……知道些什麽?”皇帝看向景钰的眼神中,又多了些警惕。
“兒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景钰說完,略帶了些憂傷。
“兒臣實在是想不通父皇對母後這般好,這般的寵愛有加,母後爲何舍得留下父皇和兒臣,爲何執意尋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