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之稱,竟是由此而來!”
聶傷聽完故事,驚歎一聲,問赤精子:“爲何女娲隻把龍脈給了華夏凡人?華夏凡人有何特異,能讓天神偏愛之?”
赤精子态度認真的解釋道:“之所以是華夏,乃是因爲當時陰霾遮蔽了天日,世間隻有少數地方能見到陽光。”
“天神降臨的昆侖山,還有真龍所居的載天山,就是能見到日光的絕佳之地。而這兩座神山,正在華夏境内,也是天神、龍族與邪神作戰的主戰場。”
“祖龍之血雖多也有限,所以隻有優先供給華夏凡人,華夏凡人亦是抵抗邪神的凡人主力,我們尚不足用,自然不會浪費到他方凡人身上。”
聶傷還是不解,又問:“難道其他地方的凡人,都是沒有經過天神改造的原型凡人,沒有誕生過一位神靈嗎?”
“他方也有凡人神靈的,但于我華夏凡人之神,大大不同。”
赤精子露出不屑之色,說道:“他處凡人,後來也經過了血脈改造,但不是龍脈,而是其他土著神靈之血脈。”
……天神在凡人的幫助下,最終擊敗了深淵邪神,取得了戰争的全面勝利,成爲這個世間的主宰。
天神施展神術驅盡陰霾,陽光再現,世界重新恢複了活力。
天神們沒有了外部壓力,不再聚在昆侖神宮,而是分散前往世間各地,建立獨屬自己的領地,統治了整個世界。
女娲的兩位助手,吉雅和鷹拉,也都往西方而去。
吉雅到達了寒冷的西極海邊,成了一群皮膚蒼白的野蠻人漁民的主神,鷹拉留在了溫暖的沙漠綠洲,被本地的黑a皮人供奉爲神。
這兩位天神與其他天神不同,他們随身攜帶着自己的研究成果——改造凡人的土著神靈血脈!
于是便将土著神靈血脈混合天神血脈,賜予了自己的信徒,使當地之人也擁有了血脈之力,可以進化成神。
在天神的教導下,兩處凡人都得到了長足發展,由野蠻邁入文明。尤其是鷹拉的信徒,因爲土地肥沃,産出富足,更是發展出了堪比同時期華夏之地的文明。
但兩位天神掌握的技術相比女娲相差甚遠,土著神靈血脈存在重大缺陷,是一種劣化版技術,真龍血脈才是最完美的凡人進化技術。
所以,吉雅和鷹拉信徒們的血脈和精神狀态十分不穩定,由此誕生的神靈形象扭曲,性格怪癖,冷酷無情,極易堕落。普通凡人也良莠不齊,血脈雜駁,靈魂虛弱,不堪大用。
“呵呵,他處神靈,都是污濁嗜血,醜惡邪異之物,非正道生靈也!”
赤精子昂起下巴,傲然說道:“而我華夏凡人的祖龍之血,浩大溫和,綿延悠長,力量強大卻不傷人,平緩穩固而不變異,可以傳承千秋萬載也不退化!”
他說的情緒有些激動,舉起雙臂問聶傷:“耆候,我華夏神人,可能傲視世間生靈否?”
“……”
聶傷心中情緒複雜,不知該怎麽回答,點點頭道:“原來我華夏凡人是龍脈,他處凡人是獸脈。”
“對對對!正是如此!”
赤精子指着他笑道:“還是耆候有文采,一語中的。”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我們是龍脈凡人,他處凡人是獸脈,龍脈自然要淩駕獸脈之上,此乃天道!所以,對待蠻夷禽獸之神,完全不要客氣,當他們是奴隸就好。”
聶傷想了想,又道:“神君所述之事,已經距此不知多少萬年過去了。世間凡人不斷遷徙交流,混血十分頻繁,說不定早有華夏龍脈傳播到域外去了,單以地界區分血脈,恐有不妥。”
赤精子的笑容一下消失了,目光轉向湖水看了一會,扭頭說道:“的确是這樣,華夏很多龍脈流傳了出去。特别是當年炎帝和黃帝部落合流時,好幾支炎帝部落因爲不服黃帝爲主,分離而去,都往西方遷徙。”
……遷往西方的部落中,有一支強大的部落叫做粟米部。
他們在本部兩位神靈的指引下,根據西方而來的缥缈傳說,艱苦跋涉數十年,找到鷹拉神的領地。
鷹拉神已經失蹤好久了,不知是隕落了還是出了什麽意外,反正不在當地,他的神殿也被一群獸脈神靈占據。
粟米部擊敗了獸脈神靈和當地黑皮人,在黑皮人的神殿裏找到了鷹拉神的遺物,并将自家的兩位神靈供奉其中。
那兩位神靈一位叫做季甲,一位叫做梅氏,都是炎帝部落的凡人大神,自此便以鷹拉神的名号招攬當地信徒,實力很快壯大。
這支部落在當地建立了一個國度,叫做粟米國,統治着周圍千裏地面,是當時西方最強大的勢力。
兩位神靈偶爾還和華夏之地的神靈進行神念交流,華夏之神才由此知道了他們動向。
其後數百年,季甲、梅氏壽盡隕落,華夏之地中斷了聯系,從此誰也不知道粟米國的命運如何了。
“正是粟米部這批炎帝部民,将華夏龍脈散播的最遠、最廣。”
赤精子面色沉重,又道:“不過他們影響不是很大,域外多是蒼白凡人和黑皮凡人,華夏凡人是極少數,這兩種凡人是絕對不可能有龍脈的,依舊是獸脈爲主。”
“原來商之前的西方世界,竟然還有一個華夏人種建立的強大帝國?我怎麽一點都想不知道呢?”
聶傷很是驚訝,心中苦思了一會,還是沒有想起什麽,便對赤精子拱手道:“多謝神君相告。不過,這應五雖然是獸脈禽鳥,好歹也是一位神靈,不能讓他暴屍荒野,神君且容我爲他葬了屍身。”
說着就彎腰去撿起地上的幹癟鳥頭。
那赤精子見了,面色有些難看,冷聲道:“耆候,不要爲了一隻鄙賤禽獸的屍體髒了手。你可是華夏貴胄,神農使者,切莫自污!”
聶傷還是固執撿起了鳥頭,将之放在神雷炸出的土坑裏,用腳慢慢往裏面撥土,語氣平靜的說道:“神君,我隻是敬重生命而已,并未辱及自身血脈。”
赤精子瞅着他,露出了厭惡之色,冷笑道:“耆候,你讓我很失望。呵呵,我不知道你真的迂腐,還是惺惺作态假裝慈悲,不管是哪一樣,在我看來,你都是在故意嘲弄我。”
聶傷無奈道:“一隻鳥妖罷了,我殺了他也埋了他,隻是随手做事而已,怎會關系血脈貴賤?神君,你何必如此偏執呢?況且,這應五也是你收留和驅使的,看到他爲你而死,你心中一點波動都沒有嗎?”
赤精子臉色越來越冷,搖頭說道:“你錯了。我不是偏執之人,也不是心胸狹隘容不得外神,而是……”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有些秘密我不能對你說,看在你的一番話對我有啓發的份上,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不久的将來,會死很多很多神靈,與其死我華夏凡人之神,不如死禽獸外神。”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所以心硬。你早晚也會面臨同樣的抉擇,是選擇華夏凡人,還是他類外神呢?哼哼,我看你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一定是胳膊肘往外拐吧?”
聶傷聽了他的話語,眼中精光一閃,暗忖道:“闡派如此急迫,難道就是因爲預測到了世間會有翻天覆地的大事要發生?”
他沉默了一會,擡頭看着赤精子,鄭重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可以告訴你,我聶傷是華夏凡人之神,自然會站在同族一邊,爲華夏人神而戰。神君不要看輕與我。”
赤精子更是不悅,喝道:“說和做是兩回事,你立刻停下掩埋,才能讓我相信你的決心!”
他的态度十分無禮,聶傷胸中火起,猶自用腳往坑裏撥土,不客氣的回道:“你信不信任,我不在乎!你赤精子能代表華夏凡人?哼,我自有我的道,不需要别人來指指點點!”
“呵!呵呵呵!”
赤精子的表情意外的幹笑,旋即滿臉怒氣,搖頭說道:“聶傷,我先前與你相談甚歡,才屈尊示好與你,沒想到越談越不投機。哼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他挺身昂首,語氣嚴厲道:“東極君算到你會來此地,所以讓我來請你去伊蘆山一晤。我想,以你的性子,一定不會去吧?那我也就不浪費口舌了,抓你回去就是了。”
聶傷把鳥頭埋了起來,反手拔出巨劍豎在身前,冷笑道:“赤精子,我們還是先談一談,你手上的金風扇是從哪裏來的吧?”
“唔?這個嗎,我還以爲你故意裝作不識得呢。哈哈哈!”
赤精子低頭看了眼手中芭蕉扇,大笑道:“你說呢?哈哈,自然是從你那隻孤婦鳥屬臣手裏得來的!”
聶傷面色兇狠起來,一字字的問道:“我那屬臣何在?”
赤精子搖了搖扇子,輕蔑笑道:“你放心,我對那隻鬼鳥沒興趣,也不屑捉她來要挾你。隻是把她打到泥裏,取了金風扇而已。至于是死是活,呵呵,抱歉,應該是死了!”
“我擦你a大a爺!”
聶傷暴怒,巨劍裹上紫氣,瞬間沖了上去,一劍猛斬赤精子。
“哦,很兇猛嘛,呵呵。”
赤精子把芭蕉扇一揮,一股肉眼可見氣團憑空形成,當頭沖刷到聶傷身上。
“呼!”
那氣團風力大的驚人,仿佛吹飛機的風洞一樣,連地上草皮都被鏟了起來。聶傷隻堅持了兩息就被吹到空中,翻滾了好幾圈,直到風力消散才勉強落到地上。
“我去,金風扇這麽厲害嗎?”
他拄着巨劍單膝跪地,心中震驚道:“幸虧當時偷襲了舒亞子,将此扇搶到手中,否則我可能連舒亞子都拿不下!”
“哈哈哈,舒亞子的這件玩物還挺順手。”
赤精子摸着手中芭蕉扇,對聶傷笑道:“耆候,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想把你打成重傷再帶走。大家都是神靈,那樣有些不太好看。你不要反抗了,随我去見東極君吧。”
“哼,才占了一點便宜,就以爲能穩赢我。神君未免太自大了。”
聶傷冷笑一聲,站了起來,把劍一搖,喝道:“金風扇是我的戰利,等我先拿回來,我再考慮要不要把神君打成重傷!”
“嗬!”
赤精子怒極而笑,嗤笑道:“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你見的世面還太少,不要仗着有幾分蠻力,就以爲自己能打遍天下。”
聶傷咧嘴笑道:“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你……找死!”
赤精子大怒,雙眉一豎,金風扇吹起氣浪,直撲過來。
聶傷有了準備,激發血氣之力,雙腳踩在血氣之上,腳不沾地。靠着血氣懸浮産生的低摩擦,像滑冰一樣左右側步,一步就能滑出一丈多遠。
他輕松躲過氣浪,立刻收回腳底血氣,撐住神劍緊急刹車,再放出血氣迅速滑行。一個直角拐彎溜到側面,迅速折轉過來,挺劍直沖赤精子。
“這是什麽步法!”
赤精子被他詭異的運動方式驚到了,又扇了兩下,都被聶傷輕易躲過,彎着腰擺動雙臂沖刺過來。
“這叫冬奧會速滑奪冠步!”
聶傷大笑着滑到他身後,對準他的背心一劍捅刺過去。
“哼,小兒手段罷了!”
赤精子也不轉身,左拳往後一伸,手掌一張,呼啦啦一條赤炎火龍噴射出來,一下朝聶傷臉上撲來!
“哦,也是玩火的,正好用來試我的神火!”
聶傷早有防備,矮身側步一滑,讓過火龍。身子滴溜溜轉了半圈,嗖地繞到了赤精子側面,巨劍借着旋轉之勢,橫掃對方胸口。
“你那炸雷也敢稱神火?笑話!”
赤精子冷眼瞥着他,也不慌張,右手芭蕉扇一壓,格擋襲來的重劍。同時左掌一引,掌中火龍像活物一樣扭過身子,頭部從上而下去咬聶傷頭顱。
“毀他人的寶物不心痛嗎?無恥!”
聶傷不想擊碎金風扇,又被火龍夾擊,一時找不到空當,隻能滑開遠去。
“想跑?哼,我倒要看看你的什麽冬奧會速滑步有多快!”
赤精子嘴角一挑,火龍脫手飛出,緊追聶傷而去。
聶傷急要躲時,卻見對方把芭蕉扇一扇,火龍頓時化作滿天火焰,鋪天蓋地落了下來,立時将他罩在火海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