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應對舒亞子的金風銅刺,聶傷釋放出了大量血氣,将自己包裹在一大團紫色血氣之中,完全看不清裏面的人影。
舒亞子放出的兩根金風銅刺,如兩條黃色氣蛇,在紫色血氣裏進進出出不斷穿刺。
聶傷卻以血氣阻斷對方視線,再用護心鏡和巨劍擋住了大部分攻擊。實在躲不過,就憑着超強的恢複能力硬抗,雖然被金風刺擊中了好幾次,都沒有遭受重創。
那舒亞子感應到了金風刺上傳來的異狀,略顯驚訝,也不着急,袖子輕輕一揮,黃色氣蛇立刻改變了戰術。
它們不再進行穿刺攻擊,而是在紫色氣團的外圍快速繞行,像割草一樣,将聶傷的血氣從最外層一點點的消磨掉。
聶傷對金風刺束手無策,隻能不斷跳躍奔跑,拼命掄劍,以減慢金風刺收割自己血氣的速度。但也隻是延緩了一點時間而已,他的血氣早晚要被消耗光,到時候就徹底沒有了防禦手段。
“呵呵,聶傷,你這種紫色血氣非常少見,其中蘊含驚人之力,性質很是奇異,至少也是上品血氣。”
舒亞子得意的撫着長須,笑道:“可惜,我臯陶一脈的金風,最能削弱外放血氣。你要是了解我,就不會以血氣來做防護。哈哈哈……呃!”
他正輕松笑着,前方紫色氣團突然潰散,濃稠的血氣很快散溢。原地隻剩一把巨劍插在地面上,兩條黃氣蛇正圍着巨劍繞圈,聶傷卻不知去向。
與此同時,舒亞子感覺背後汗毛直豎,頓時反應過來,慌忙揮動袖子朝背後放出兩根金風刺,口中怒喝:“奸詐小人,又來偷襲!”
“哈哈,不知道吧,我還會幻術!”
聶傷已經跳到了他的身後,兩隻掌心都燃着紫青火球,左手一揮,一個掌心雷了擲了出去。
“嗵!”
掌心雷飛出三尺,在舒亞子的背上爆開,兩根金風刺被爆炸氣浪沖的無影無蹤。
“啊!”
舒亞子慘叫一聲,後背衣服被炸飛,滿背都是火星,附身摟住了大青羊的脖子上。
“你太蠢!”
聶傷也被氣浪沖到,但是無關緊要,頂着沖擊波撞了進去,右手托着掌心雷按上了舒亞子的光背,手上紫氣溢出。
“轟!”
劇烈爆炸在聶傷手掌和舒亞子的脊背之間爆發出來,腥臭的濃煙中,兩個人影朝相反的方向飛離羊背。
聶傷落在地上,踉跄幾步才穩住身形,感覺右手酸麻,忙舉到眼前細看。
隻見滿手油黑,掌心皮開肉綻,骨頭都露了出來,慘狀難言。
“呼,辦法起效了!”
他看着傷口處蟲子般蠕動的肉芽,深吸一口氣,自語道:“關鍵在于精準把握血氣釋放時間。”
原來他剛才躲在血氣團裏,悄悄釋放了蜃龍血脈的幻術,叫做‘蜃影’。
此幻術能利用血氣模拟出一個分身,除了不能說話,不論氣息和行爲都和本體一模一樣,以血氣包裹的話,可以以假亂真。
但卻有個弱點,不能離開真龍血劍五步之外,用的不好的話,非常雞肋,聶傷在使用時也要做足鋪墊才能發揮出作用。
蜃影不是針對他人發動的,因此沒有能量波動,他人很難察覺。
聶傷故意做出癫狂之态,繞着舒亞子亂竄亂跑。趁其不備,瞬間發動蜃影,真身脫離血氣躲到了土堆後面,讓分身繼續吸引舒亞子的注意力,然後成功偷襲。
按在舒亞子後背上的那記掌心雷,看似緊貼着手掌爆炸,其實中間還隔了一寸距離。
他在引爆掌心雷的瞬間,迅速在掌心放出一股血氣。
這股血氣被爆炸激發,釋放出了一個向外的沖擊波,抵消了掌心雷的大部分爆炸之力,所以才沒有炸飛手掌。
具體原理就是坦克的反應裝甲,聶傷也是從反應裝甲上得到啓發創出這個技巧的。
不但如此,第二次爆炸,還引導了掌心雷的爆炸方向,使之成了定向爆破,爆炸之力全都朝外噴發,将手榴彈變成了穿甲彈!
“呵呵,隻要你是肉做的,這一下足以讓你半身癱瘓!”
聶傷冷笑着,把視線從傷手轉移到了幾步外的舒亞子身上。
隻見舒亞子躺在一堆亂石裏,掙紮着撐起上半身,又抓住石頭吃力的站了起來。他的腰背處血肉模糊,但并沒有像聶傷想象的那麽嚴重。
“咦?”
聶傷有些意外,定睛一看,隻見他身上黃光閃動,頓時明白過來,咧嘴笑道:“你的金風,不但進攻犀利,防禦效果也不錯嘛!哼哼,看你還能抗住幾次轟炸!”
話音剛落,身子便射了出去。兩隻手手掌先後燃起了紫青火球,衣袂曳着烈烈風聲,轉眼間就沖到了舒亞子身前。
舒亞子動作緩慢,剛站直了身子,就見一團火球打到了胸前,驚的目眦欲裂,悶哼道:“金風護體!”
黃氣瞬間漫出,剛剛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雲氣,就和火球碰撞在一起。
“驚雷!”
聶傷大喝一聲,左手用力按住,心念一動,引爆了掌心雷!
“轟!”
“啊……呀!”
暴炸的氣浪中,兩個人影再次飛出,舒亞子慘叫着跌入灌木叢。
他奮力掙紮起來,低頭一看,胸前衣服也沒了,皮肉炸飛了一大塊,好在沒傷到骨頭。
見聶傷沖了過來,他急忙調金風護住身體,一個縱身跳出樹叢,抓住一旁大樹樹枝,往高處攀爬。
聶傷速度遠勝于他,他剛爬上一個樹杈,聶傷已然到了樹下。
舒亞子眼見火球要碰到腳了,激發出全部潛力,像隻猿猴一樣靈活,嗖地一下就蹿到了十幾丈高的樹頂上。
可還是沒有甩掉聶傷,在樹梢稍一猶豫,聶傷已經追到身下,對準屁a股又是一雷轟去。
舒亞子忙用金風之氣護住臀a部,口中大叫:“你龌龊!”
“轟!”
“啊呀呀!”
樹冠猛然爆開一個團煙霧,舒亞子又被炸了出來,捂着冒煙的屁股在空中慘叫,坐飛機一樣朝斜上方飛去。
聶傷這次抓緊了樹幹,沒有被氣浪卷走,緊跟着跳出樹冠,卻追不上對方的噴氣式飛行,隻好把右手火球投擲過去。
“轟!”
這一次爆炸在舒亞子身下發生,因爲沒能貼身釋放,威力不大,但舒亞子又被氣浪掀起了兩丈多高。
聶傷在空中無處借力,無法再追,正準備落地時,聽到頭頂鸹神大笑:
“哇嘎嘎嘎,聶傷你這仗打的實在好笑,嘎嘎嘎,笑死我了。繼續炸,把那老頭子炸到太陽上去!”
話音剛落便飛了下來,腳爪抓住聶傷後背衣物,将聶傷提起來飛了一段,再用力一扔,把聶傷直接扔到了舒亞子的身後。
“小子,有膽讓我轉過身來,看我怎麽教訓你!”
舒亞子扭頭看到聶傷靠近,慌忙将金風之氣都轉移到背上,色厲内荏的大叫。
“好!讓你轉身!”
聶傷一記掌心轟在他的左肩上。
“啊呀!你給我等着!”
舒亞子再次被擊飛,身子轉了過來,面對聶傷,袖子一揮,像發射火箭彈一樣,刷刷刷刷,飛出了一窩蜂金風刺,從上下左右攻向聶傷。
“爆!”
聶傷擲出兩個掌心雷,在舒亞子身前爆炸,沖擊波将金風刺一掃而空。
“這麽容易就破了我的金風釘?”
舒亞子看清了金風潰散,一臉的不敢相信,不由哀嚎道:“難道我臯陶一脈的金風血氣,不如這賤奴小子的紫色血氣高貴嗎?”
還在震驚時,聶傷已經撞進煙火裏,貼到他身邊,來不及發動掌心雷,雙拳裹上紫色血氣,咚咚咚咚,一套組合拳,全部打在舒亞子的左右肋骨上。
舒亞子被重搗在腹部,氣息紊亂,一個神術都使不出來,差點連金風都失控了,身子又不受控制,隻能悶聲挨打。
“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
聶傷瞬間打出十七連擊,身體受到反沖之力,二者終于分開了。
舒亞子雖有護身金風,也被巨力震傷了内髒,嘴邊冒着白沫,喉嚨裏呃呃直叫,仰面朝天往下墜落。
“他要掉下去了!聶傷,快把他打上來!”
鸹神在一旁焦急大叫,爪子一抓一甩,又把聶傷扔到了舒亞子的下方。
“正好!看我的,升!龍!拳!”
聶傷蓄滿了血氣和力道,一個沖天下勾拳帶出了龍形,重重打舒亞子的肚子上,又把舒亞子沖高了一截,翻着跟頭往天上飄去。
“鸹神,繼續接力!”
聶傷自己反而被力道推了下去,眼看又追不上舒亞子了,急忙呼喚空中力量。
“哇嘎嘎嘎,我來也!”
鸹神立刻俯沖下來,将他抓起,再次扔到了舒亞子的身邊。
這次的位置卻在舒亞子頭頂,那舒亞滿嘴是血,一擡頭就看到鬥大的一個火球,驚的眼珠子都鼓了出來。
他忙将金風之氣調到頭頂,聲音尖細叫道:“有膽……讓我落地……我把你……”
“好,落地就落地!”
聶傷祭出一個中型掌心雷,用力按在他頭頂:“紫金錘!”
“轟!”
“呃……”
舒亞子被炸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身上拖着煙火,如流星一樣墜到地上,頓時煙塵滾滾,在一個小土丘上生生砸出一個大坑來。
“喂,你把他打落就不好玩了!”
鸹神郁悶的大叫,把聶傷再次抓住,責怪道:“我還沒玩夠呢,你怎麽不問一下我的意見?”
聶傷闆着臉喝道:“就知道玩,你是來玩的嗎?”
“教訓你祖母呐?你可真無趣!”
鸹神呸了一口,罵道:“老家夥都被你打下去了,你還在天上作甚?下去!”
說着就把爪子一松,放開了聶傷。
聶傷下落途中,看到舒亞子呈一個大字型平趴在圓坑裏,那舒耳和周圍的群舒士兵立刻圍過來搶救。
“老家夥,真夠耐打的!最後一擊!”
他兩隻手中都燃起了大火球,然後合爲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巨型火球,對準了坑裏的舒亞子,頭下腳上,攜着呼呼風聲,高速俯沖!
地面上的群舒士卒射過來幾波箭雨,毫無威脅,大多數都射了個空,偶爾撞中的,也被火球和聶傷身上血氣護罩彈開。
眼看聶傷和火球就要撞到地上,衆士卒都吓傻了,愣住坑邊不知所措。
“天!塌!地!陷!”
“轟!!”
劇烈爆炸将那小土丘直接炸平了,土石枝葉和人a體在空中亂飛,連站在幾丈外的士卒和狗群都被氣浪掀翻在地。
半晌之後,煙塵散去。
遠處的群舒士卒和土行蚰都忘了仇怨,小心翼翼的圍上來觀看,鸹神也飛到低處,盤旋着掃視地面。
隻見地上出現了一個深坑,周圍橫七豎八躺滿了死傷之人,坑邊的泥土呈放射狀朝外翻起。
焦黑的坑底糊滿了碎渣泥漿樣的血肉,血肉之中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低垂着頭顱,單膝跪地,一手拄地,像座雕像一樣久久不動。
“耆……耆候,你還好吧?”
土行蚰見他這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輕聲問道。
“呼……”
聶傷總算有了動靜,呼出一口灰色煙氣,依舊保持姿勢沒有動彈,聲音幹啞的說道:“沒打中,他跑了!”
“啊!跑了?”
土行蚰大吃一驚,急忙往周圍看去,驚叫道:“他會在附近突起襲擊嗎?”
“不用怕!”
聶傷緩緩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說道:“老家夥,不死也重傷,哪敢再露面。”
土行蚰看了看周邊,不解道:“耆候神術如天降流火,舒亞子明明被擊中了,怎麽可能逃掉?方才我的位置被樹木擋住,沒有看清,耆候莫怪。”
聶傷拍掉身上碎肉,走向一旁土堆,從土裏拽出一個羊頭來,提在手裏看了看,說道:“是舒亞子的坐騎替主人擋了一擊。”
“此獸居然也有金風之氣,它耗盡血氣激發出了金風擋在舒亞子身前。我雖然将之炸的粉碎,但是力量卻被洩掉大半,沒能擊中舒亞子。老家夥突然陷到土裏去了,然後我就再也感知不到他了。”
他扔掉羊頭,問土行蚰:“智者精通土系神術,可知這是怎麽回事?”
土行蚰聞言,頓時面如土色,嘴角抽搐道:“拘土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