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在這裏?”
女人伸出蛇一樣的舌頭舔着嘴唇,看着那銅缸低笑道:“吼吼吼,讓我找的好苦,原來你被這些凡人關到這裏來了。”
“哈哈哈,我們也知道你在找她,這下見面了,你打算怎麽做?”
身後突然有人發聲,女人面色一僵,緩緩扭頭看去,隻見他的男人老籬正抱臂盯着她,一臉詭計得逞的笑。
“你看破我的身份了?”
女人用一雙駭人的血眼瞪着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笑着問道:“我沒有現出原形啊,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老籬笑容漸漸消失了,面上露出仇恨之色,冷冷說道:“怪物,你潛到我家中,吞噬了我的女人,又假扮她混在我家中。哼,我和我那女人情投意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你不是她?”
“吼吼吼吼。”
女人低沉一笑,長舌舔着獠牙,獰笑道:“你的女人的确被我吃了,味道不錯,我有幾十年都沒吃過這麽美味的食物了。”
老籬牙齒咬的咯咯響,額頭青筋直跳,還是忍着怒火問道:“你爲何……爲何要挑她吃!”
“吼吼,都怪她太蠢!”
女人露着獠牙笑道:“我還沒變形時,無比弱小,隻能化成一隻受傷的小狼慢慢行動,捕不到獵物,每日都在挨餓,身體越來越虛弱。”
“結果你那女人看到我血肉模糊,竟然心生憐憫,把我帶了回去,以鼠雀喂我,我才得以恢複體力,便趁她睡着時吞了她。”
“你就是那隻小狼!”
老籬一臉震驚,恨恨叫道:“我家女人救了你,把你當成愛寵,精心照顧比自己孩子還好,你竟然忘恩負義吃了她!”
“我是高貴的血巫師,不是低賤的野獸!”
女人吼了一聲,把變成鬼爪的雙手舉着眼前,嘴裏說道:“我本來不想吃她,而是要吃你,因爲我是男人,不想假扮女人。可是你太機警了,而且你的關系太複雜,接觸的人太多,很容易暴露,我等不及了,隻好吃你的女人。”
“我本可以僞裝的毫無漏洞,可是實在受不了你這蠢物!一回來就抱住我把我剝個精a光,把你的臭嘴在我臉上舔,髒爪子在我身上亂摸,還想按倒我用你的髒東西捅我!”
“啊嘔!想想我都快吐了!”
女人越說越氣,用長着長指甲的鬼爪指着老籬,怒斥道:“我快被你惡心死了!爲了躲開你這蠢物,我才被你看出破綻的,你真的以爲你很聰明嗎?”
老籬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打量着女人的模樣,也往地上吐了一口,鄙夷道:“該說惡心的人是我吧?早知道你是個怪物,我甯可去搞a母a豬也不碰你一下!”
女人面色陰沉下來,一臉兇厲之色道:“沒想到你這副蠢樣,竟然也能設計陷我,我早該殺了你!”
老籬冷然道:“我上次回去就發現你不對勁了,立即将此事禀報給了統領。統領派人暗中調查你,确定你的确有古怪。想要抓捕你,又怕被你逃了,才設下眼前之陷阱引你前來。”
他看了看周圍,冷笑道:“呵呵,這個地方如何?隻有一道出口,也被封閉了,你認爲自己還能逃得出去嗎?”
說着把手一招,從各處通道裏走出五個形貌彪悍的黑衣人。
女人掃視了一眼包圍之人,輕蔑的笑道:“我需要逃走嗎?吼吼吼,告訴你,被關在這裏,該害怕不是我,而是你們!”
老籬退開幾步,和黑衣人站在一起,抽出劍來說道:“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吧。今天,我要爲我的女人報仇!”
女人的臉形已經變成了男人的模樣,聞言粗聲笑道:“吼吼吼,很好,快來吧。告訴你一件事,你那女人被我吞吃的時候,還在不停叫你的名字呢,老籬、老籬,快來救我啊!吼吼吼吼!
“怪物,我要将你碎屍萬段!”
老籬聽的目眦欲裂,大喝一聲,挺劍沖了過來,其他五個黑衣人也都一起撲上。
“碎屍萬段可殺不了我。”
女人的身體越來越高大,變成了一個身高九尺,骨架粗大的長臉男人,輕笑一聲,雙手十指連彈。
“嗖嗖嗖……”
就見一道道細細的血絲從他指頭上飛出,分别射向六個來敵。
“嗚嗯!”
血絲細微到幾不可見,速度又極快。老籬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血絲打在胸口,都悶哼一聲,先後栽倒在地,像死了一樣不再動彈。
“切,就這?”
長臉男人攤開手,撇嘴冷笑:“這樣的貨色,也敢來埋伏我?呵呵,外面可能還有一百個吧,讓他們多活一會,待會我再出去收拾他們。”
他撕掉緊繃在身上的女人衣服,露出一身好似盤蛇的扭曲肌肉,走到銅缸所在的牢房栅欄前,雙手各抓住一根人臂粗的硬木,咔嚓一聲就扯斷了。
“吼吼吼,愛妻,我來看你了。”
他扔掉手中斷木,擡步邁進牢房,看着銅缸笑道:“你對爲夫無情,爲夫卻不能抛下你不管。”
“哐啷啷!”
銅缸忽然晃動了一下,裏面傳來猛烈的擊打聲。
“哦,你還清醒着?”
長臉男人走到銅缸前,說道:“看來這裏的凡人不知道你的弱點,沒法控制你,隻能用這種笨重器物禁锢你。你連這個都擺脫不了,啧啧啧,真讓爲夫失望啊!”
“哐!哐!哐啷啷!”
銅缸裏又響起一陣嗡鳴,裏面的東西似乎異常憤怒。
“還有這麽多體力?”
長臉男人聽着缸裏的動靜,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沉思了一會,撫摸着銅缸說道:
“我放你出來,你乖乖讓我吞了,我們兩個合爲一體,就有力氣逃離這裏了。當然要以我爲主,我現在比你強大的多,你的處境也已經證明你沒資格再當主體。”
長臉男人等了一會,見銅缸裏再沒有動靜,呲着獠牙笑道:“吼吼,血巫女丘紅楊,你終于認命了。”
他臉色一肅,雙爪抓住銅缸蓋子,用力一轉,竟然将其上的三根青銅鉚杆生生扭斷,一下拔起銅蓋,露出一個人頭大的孔洞來。
“咕噜噜噜!”
銅缸裏傳來了一陣液體流動的聲音,一個沒長頭發、滿是血污的女人頭從孔洞裏緩緩鑽了出來。
女人頭看着長臉男人,聲音嘶啞的笑道:“呵呵呵,死鬼,我故意放出氣息,好讓你聞到,果然,你找到這裏來了。”
“你說什麽?”
長臉男人神色大變,一下跳開兩步,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狐疑叫道:“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哈哈哈哈。”
那血女巫仰頭笑道:“一夥算不上,互相利用而已。他們要抓你,我也要離開這裏,就這樣一拍即合了。”
長臉男人面色更加難看,眼睛一轉,又冷笑道:“和凡人合作,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哼哼,怕是被凡人利用還差不多。”
“你被凡人禁锢了,正方便我吃你。等我吃了你,這裏的凡人焉能困住我?
血女巫舔了舔嘴唇,咧嘴笑道:“我的命運不用你操心,你也吃不了我,等一會你自己就明白了。”
長臉男人見她的身子一點點的往外擠,無法再淡定了,怒喝道:“賤a婦,當初爲了練成血巫術,你吃了我和你的妹妹,還有自己的親子,還讓我們在你體内受盡折磨!你的心腸,比蛇蠍還毒!”
血女巫面色冷淡的說道:“我們同屬一門,都在修煉血巫術,都無法再進一步,必須要吞噬同類才能有所突破。哼,我不吃你,你也會吃了我,隻是我先下手而已!”
長臉男人語氣一滞,又喝道:“你吃我可以,爲何要吞噬你親妹妹,還有我們的孩子,他們又沒有修煉血巫術?”
血女巫眼中戾氣噴湧,咬牙說道:“那賤a人和你暗通,仗着你是丹熏山一門之主,屢次羞辱于我,我早就想吃了她了!至于我們的孩子,那小崽子是我所生,竟然也親近那賤a人而疏遠我。如此逆子,留之何用!”
“他們兩個雖然沒有修煉過血巫術,但也是我的近親血脈,吃了他們,也能增長我的血巫之力!”
“啊!毒婦!你該死!!”
長臉男人失态了,怒吼一聲,一下撲到缸上。
他緊緊抱住女人頭,血盆大口一直裂到耳根,一口咬住了女人的腦袋,像蛇一樣開始往下吞咽女人頭。
“喂,你們還等什麽?真想讓我被他吃掉嗎?”
血女巫的半個腦袋在長臉男人嘴裏,卻無比淡定的對牢房外面叫了一聲。
“啪啪啪啪!”
一陣掌聲忽然從門外傳來。
長臉男人嘴裏塞滿了人頭,扭不過脖子去,把眼珠子努力轉過去觀察情況。
就見一個膚色蒼白,神情木然,像活死人一樣的男人站在牢房門口,邊鼓掌邊笑道:“哈哈,你們兩口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惡夫毒妻啊!”
在此人身後,還站着六個黑衣人,正是剛才被長臉男人擊倒的老籬一夥,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蘇醒的。
“嘔!”
長臉男人見勢不妙,急忙把女人頭吐了出來,面對牢門,驚訝的叫道:“你是什麽人?你們怎麽這麽快就能活動了?”
“呵呵,我們抓住了血巫女,怎麽可能對你的血巫術沒一點防備?”
活死人樣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你放才施展的血巫術,乃是利用一種毒血斑阻斷人身血氣,緻人肢體失控。此血斑中血氣旺盛,可以隔着厚厚的衣物盔甲滲入人體,幾乎無法防禦,非常非常厲害。”
“可惜我們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他朝身後擡了下手,老籬幾人便拉開衣襟,露出貼身穿着的一層灰色夾衣。
“這衣服裏夾着一層石粉,叫做生石灰,生石灰遇到水氣就會發熱沸騰。你的毒血斑雖然很神奇,但血氣卻被石灰全部吸收了,難以觸及體膚,自然也就無法起效。”
“啊!不可能!我不信!”
長臉男人大驚失色,雙手一彈,又是一叢血線射了出去,分别射向面前七人,其中四根攢射那活死人。
“噗噗噗……”
一陣微不可聞的輕響,血線碰到了黑衣人的石灰夾衣上,冒出一簇白煙便消失不見,六個黑衣人呵呵笑着,毫發無傷。
那活死人沒有穿石灰夾衣,幹脆扒開衣服讓血線沾身。四根血線都擊在他的胸口,活死人還是活動自如,動作一點滞澀都沒有。
“啊!!!”
長臉男人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仔細打量着活死人,好像想起來什麽,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你不是活人!”
“呵呵呵,此人叫畢鬼,是半死之人,屍鬼,擁有靈魂的活屍!”
銅缸上的女人頭苦笑道:“他是我等血巫的克星,我就是落在他的手上的。”
“刺殺聶傷一戰你逃走的早,不然你也能見到他。呵呵,如果是那樣,再給你幾個膽子都不敢在此處停留,更不敢再觊觎我了吧。”
長臉男人緊盯着畢鬼,臉上露出恐懼之色,面皮劇烈抽搐了一會,惡狠狠的對血巫女吼道:“所以,你就臣服與他了?”
血女巫轉過頭去,輕聲說道:“我的确向耆國人屈服了,不過,我能活,你必死無疑!”
長臉男人冷笑道:“你确信他們不是在騙你?不怕他們利用你抓住我之後,再把你也殺了?”
血女巫回頭盯着他,一雙流血的眼睛裏滿是嘲諷之色。
“我不确信的話,就不會答應他們了。殺了你,是他們提出的條件,你死了,他們才會放我走,你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啊!!!”
長臉男人沉默了一會,忽然大叫一聲,脖子一下爆開,一顆頭顱飛向血女巫。
與此同時,他的無頭屍體也揮舞着鬼爪堵在門口,癫狂亂抓,畢鬼和幾個内衛斥候一時無法進門來。
“吃了我,你快逃!”
長臉男人的人頭拖着一股血漿落到銅缸上,對血女巫大叫。
“唉,一切都晚了,那個人來了。”
血女巫歎了一聲,用長舌頭舔了一下近在眼前人頭,笑道:“死鬼,你早該死了。呵呵,我原諒你了。”
“他來了?”
長臉男人愣了一下,面色複雜的罵道:“鬼婆娘,你憑什麽原諒我?該道歉的是你!”
他也伸出長舌頭舔了下血巫女,哈哈大笑道:“我不想見那個人,他也不想看到我。我先走一步,我們陰間再會!”
說着,嘴裏和斷頸處冒出大量粘液,白眼一翻,滾落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