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拉!”
無頭身軀撕扯掉身上衣服,一具性a感無比的軀體果露在衆人面前。
它高挑苗條,凹凸有緻,皮膚光滑如玉。除了膚色紅的滲血,有些讓人不能接受之外,其他方面絕對能令所有男人噴血。
可是在場的幾百個男人現在看它,卻隻想口中嘔血,而不是鼻子噴血。
原來那具健美的身軀,正在扭曲變形。它身上迅速鼓起一個個大包,不一會滿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囊包,整個身體變成了一塊惡心的大肉疙瘩,而且還在繼續變形惡化。
更令人作嘔的是,它的肌肉、内髒和骨頭似乎都在溶化,化成了血漿包裹在薄薄的皮膚裏,發出咣當咣當的液體晃動聲,就像在一張人形皮囊裏灌滿了血液一樣!
“嗷!啊啊啊!”
僵屍一般的老女人頭顱在地上痛苦嚎叫,長着尖銳犬齒的嘴巴張到極限,聲音嘶啞的喊出了幾句咒語。
“噗嗤!”
已經變成血水皮袋的身軀一下從腹部爆開個大口子,猩紅、紫紅的黏稠血漿咕噜一下釋放到地面,形成了一個大血球,朝人頭滾去。原地隻餘下一張幹癟的人a皮。
那血球眼看就要碰到人頭了,其上突然長出了三個凸起,卡住了血球的滾動。那凸起越來越高,左右掙紮着,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逃出來。
“嗷啊!你,們,想,造,反,嗎?”
女人頭發出一聲幹啞的獸吼,語速如那黏稠的血漿一樣緩慢。
“我,饒,不,了,你,們!”
它用盡全力把話說完,葡萄幹一樣的眼球努力放出一絲光芒,血球加大了束縛力度,三個凸起一下被拉回了半截。
可那三個凸起劇烈搖動,拼命往外頂,血球束縛不住,又被它們鼓了出來,越頂越高,最後隻剩薄薄一層黏膜包着,差一點就能突破了。
倒在旁邊的花蟹和黃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層黏膜下,分明是三張扭曲的人類面孔。一男一女一孩童,個個都做無聲慘嚎狀,仿佛快要窒息而死的凡人。
“嗤!”
裏面的男人頭用牙咬破了黏膜,終于破膜而出,啊哇一聲鬼叫,拖着一長條血漿,像一條巨大的血蟲一樣,飛也似的往外就逃。
它的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就爬到了外圍人群處。守在此處的軍士剛脫離驚怖術狀态,驚恐之情和身上力氣還沒有恢複,一個猶豫就被它穿過人群逃了出去。
好在半坡上還有幾個放哨的内衛斥候,及時反應了過來,帶着猛犬追了上去,一追一逃,很快就消失在了坡下。
“嘶……嗷……”
女人看到一個人頭跑了,呲着獠牙大叫,她已經說不出話了,甚至連聲音都很難發出來。
另外兩個被包裹的人頭也快要掙脫束縛了。
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的口鼻耳目和脖子傷口突然湧出大量血漿來,人頭變得更加幹枯。
那些血漿變成了一條大舌頭的樣子,就像一隻蝸牛一樣,馱着人頭朝血球慢慢靠近。
“不要壓着我,你這隻廢物軟腳蟹!快去砸碎那鬼頭!”
黃離見狀焦急不已,使勁推着壓在身上的花蟹,可是渾身僵硬,勉強隻能舉起手來,根本推不動。
花蟹也是身體僵直,動彈不得,叫苦道:“我的腿不軟,是真的動不了。你是我朋友的女人,我可不想壓你。”
黃離推了幾下,無力的放棄了,扭頭看着昏死過去的六鴉,哭叫道:“小六,你怎麽樣了?你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就便宜這隻醜蟹了。”
“我……”
花蟹氣急無語,無奈的轉過頭去,看到外圈的軍士,大聲吼道:“喂,你們能動嗎?來個膽大的把這女人的鬼頭砸碎!”
衆軍士聞聲,都奮力往起爬,可是都心顫氣虛,手腳無力,掙紮半天才有七八個人站了起來。
一夥人拄着長矛,互相攙扶着,彎着腰喘着粗氣,雙腿發抖,慢慢走了過來。
“嗨,烏龜爬呢?等你們爬過來,天都亮了。”
花蟹見狀,皺着魚臉大叫一聲。
正失望時,卻見他們越走越快,身體也挺直了起來,不禁大喜,叫道:“怎麽這麽快就恢複了?你們這幫家夥,剛才一定是膽小不敢過來,故意裝出來無力的樣子!”
“裝你a娘a的頭啊!”
一個沒耳朵的什長罵了一句,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剛才躺在不動時,感覺特别害怕。現在堅持着走起來,走了幾步之後,一下就不那麽怕了,身上的力氣也來了。”
“那還不趕緊跑過來!”
花蟹招手罵道:“你個秃耳醜厮,老說自己是侯主起家的親信,現在正是你出力的時候,不要磨蹭!”
原來這沒耳朵的什長,正是原先畜院乙棚裏,帶領衆賤奴反抗牛蚤大a雕的秃耳。
此人本在征召民兵中做一什長,因作戰勇猛,追求上進,主動請求進入戍衛軍做了一個普通小卒。後來立下戰功,升爲戍衛軍什長。
“腿腳還軟着呢,一不小心就跌倒了。你這臭魚站都站不起來,還有臉說我?”
秃耳回罵了一樣,咬牙奮力邁步,腿腳越來越有力,走的越來越快。
“他不可能那麽快就恢複,你不要催他。”
黃離插了一句,望着走來的一夥戍衛軍,咬着嘴唇思索道:“難道此女鬼的巫術,是讓身體某個部位的血液停止流動或者變緩,從而使人失去行動能力嗎?這些軍士強行活動身體,可以讓血液加快流動,所以才恢複的更快?”
她眼睛頓時一亮,一巴掌抽在花蟹的臉上,怒喝道:“醜蟹,别趴着了,快動起來,動的越多,巫術解除就越快!”
說着就用力推搡花蟹,同時蹬腿扭腰,身體的每塊肌肉都繃緊了,用力活動。
“是這樣嗎?”
花蟹愣了一下,也用雙手按着地面,盡全力要把身子撐起來。
一衆凡人在逐漸靠近,女人頭似乎感知到了危險,頭顱裏湧出了更多的血漿,血液蝸牛變得更大,爬行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可是凡人士卒已經走到十步之内了,近處的兩個魚怪也分開了。更危險的是,又有一個人頭掙破了血球的黏膜,正把血漿形成的身體往外拔。
紅衣巫女陷入了絕境!
“嗚……嗷!”
女人頭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嚎,大嘴一下張到了一百八十度,下颚脫臼,上颚尖牙扣住地面,血漿蝸牛顫了兩下,用力拉動身體。
就聽‘咕吱’一聲,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從頭顱底下被扯了出來。再看那頭顱,隻剩下一顆被幹皮和枯草般稀疏白發覆蓋的空空頭骨。
顱内的大腦連着眼球一咕嘟東西都被拽了出來,混在血漿蝸牛裏面,往血球快速爬去。
那對眼珠子也飽滿了起來,重新煥發出光澤,就如蝸牛的兩支觸眼,高高支起,左右轉動着觀察周圍。
“快砸爛那個腦子!”
黃離驚叫起來,奮力翻過身來,趴在地上伸手去探地上的大叉。
花蟹已經摸到了自己的大叉,鼓着魚眼,雙手用力把大叉往起擡。
正在趕來的一夥戍衛軍顧不上會摔倒,都撒開腿往來奔跑。結果隻跑幾步就有一大半人撲倒在地,隻剩下秃耳和另外兩個軍官踉踉跄跄的沖了過來。
“啊,搗碎你這狗腦子!”
秃耳終于奔到了跟前,借着前沖之勢,一矛捅向那血漿蝸牛。
“噗吱!”
血漿蝸牛的眼睛看到了他,身子一蜷,矛尖在其表面劃出了一道大口子,頓時紫血直冒。
“啊!”
“呀!”
“殺!”
另外兩個軍官也已經趕到,都挺着手中長兵來捅。花蟹的大叉也終于舉了起來,雙臂夾住,身子一倒,把叉尖往血漿蝸牛身上送過去。
“噗噜!”
三樣武器就要臨身,血漿蝸牛的一雙眼睛瞬間充滿血液,身子突然一彈,一下跳到了血球之上,附在其上快速融合。
“糟了!”
花蟹三人沒刺到目标,眼見二者彙合了,都驚叫出聲,急忙又轉過武器去捅那大血球。
血漿蝸牛轉眼間間就融入了血球之中,兩個快要逃出來的人頭發出一陣無聲的慘叫,面帶恐懼之色,很快就被拉進了深處。
“吱吱吱!”
血球稍一平靜,身上猛然射出幾十道血線來,一下變成了豪豬模樣。
攻來的三件武器被纏住拉偏,都捅進了地面。兩個戍衛軍軍官的胸口被血線擊中,血線的頭部變形爲一大片血迹粘在身上,二人頓時身子僵硬,雙眼翻白,原地抽搐不止。
花蟹不能動彈,隻是把武器送了出去,沒被擊中。他看到大叉上的血絲順着木杆爬了過來,急忙把大叉扔到一邊,才躲過了一劫。
“啊!鬼東西,捅死你!”
秃耳剛才被趁了一下,差點跌倒,沖了兩步調整好了腳步,大吼着回身又來捅。
“吱!”
血線射到了他的胸口,秃耳被射中,也變成了僵硬痙攣的模樣。
“我a擦!”
花蟹見血線又朝他和黃離射來,發出一聲跟聶傷學的驚歎口語,拼命想躲,身子卻僵硬的躲閃不開。
“危險!小心!”
他身邊的黃離剛剛坐起,一下撲到他身上,兩根血線都粘到了黃離的背上。
“呃!”
黃離頓時如抽筋了一樣,四肢僵直,翻着白眼渾身抽搐。
“啊!我要砸碎了你!”
花蟹見狀暴怒,大吼着要把趴在胸口的黃離推開,但黃離全身痙攣,雙臂緊緊抱着他的腰,他力氣又不足,怎麽都推不開。
大血球擊倒了威脅自己的幾個敵人,見周邊暫時無危險,沒有再管花蟹,将血線都收了回去。
它咕吱咕吱響了幾下,形狀開始變化,逐漸長出了四肢,形成了軀體,并迅速硬化。一個面孔陌生的女人頭也現出半張臉來,閉着眼睛哇哇慘叫。
血漿很快覆蓋了她的臉面,女人頭痛苦的掙紮一會,很快安靜下來。蓋着臉面的血漿褪去,人頭全部生長出來。再看其面孔,除了沒長頭發,竟然是那沒有老化之前的紅衣女巫!
一個新的人體最終成型,但卻沒有皮膚,渾身血淋淋、紅刺刺,表面還有無數肉蟲般的肉芽在蠕動。
姿态也不是直立的,而是四腳着地趴在地上。四肢又粗又長,尖端是碩大的尖爪,膝肘關節往外高高翻起,就像一隻長着美女頭的大蜘蛛一樣。
她的這幅模樣,若是聶傷看到了,一定會脫口而出,“爬行者!”
醜惡的身軀,美豔的面容,紅衣女巫變成了一隻邪異的怪物,身上彌漫着薄薄的血氣,臉上表情時而扭曲時而茫然,眼神癫狂混沌。
“啊!啊!”
她用力甩動頭顱,尖叫了幾聲之後,眼中終于出現了清明之色,漸漸恢複了些許神智。
“喔嗷,你!”
女蜘蛛人暴躁的叫了一聲,好似想起了什麽,四腳一動,轉過身體,看向地上的六鴉。
她像貓頭鷹一樣上下左右轉動人頭,觀察了六鴉一會,聲音含糊的笑道:“正好缺一個,吼吼吼,我喜歡你,吃了你!”
她嘴裏流淌着血水,笑呵呵的爬到六鴉跟前,嘴巴一下張成血盆大口,露出兩顆獠牙,就要往六鴉的脖子上咬去!
“鬼婆娘,魚祖宗請你吃鮑a魚!”
她身後的花蟹終于推開黃離坐了起來,大罵一聲,腦袋一擺,幾根發辮甩了過來。
“咔吧吧!”
其上附着的幾十個色彩斑斓的貝殼一起彈開,露出兩排小小的尖爪,都朝女蜘蛛人飛去。
“唔?什麽,東西?”
女蜘蛛人急忙收口,距離太近躲避不及,身子冒出大股血線來,擊落了一小半貝殼,卻被其他貝殼撲到身上。
“滋滋滋滋!”
毒螺虱的爪子抓牢了,張嘴便啃,并釋放出腐蝕性液體,女蜘蛛人的血肉上迅速出現了一片片的黑斑。
“嗷嗚,毒蟲?”
女蜘蛛人痛呼一聲,卻不是很驚慌。先用手摳下幾隻毒螺虱,卻帶下了一大塊血肉,便不再強行摘除,把身上血肉一抖,便将一身毒螺虱都融進了身體。
“呃,呃呃!哇哇哇!”
女蜘蛛人吞噬了一堆毒螺虱,面孔突然扭曲,脖子抽筋似的轉動了幾下,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嗷嗚。魚怪,很補。吼吼吼,我先吃了你的血肉!”
女蜘蛛人的注意力轉到了花蟹身上,咧着大嘴笑着,移動四腳,朝花蟹爬來。
“喂,六鴉,黃離,我先死一步,你們的靈魂後面跟上我!”
花蟹見自己不能幸免,對兩位朋友叫了一聲,面帶微笑,躺在地上的等死。
“醜魚,你早該大喊救命,我也能早點過來。”
一個冷漠聲音突然出現在身邊。
花蟹急忙擡頭看去,頓時眼睛發光,喜道:“你怎麽也來了?”
(感謝書友:且随歌聲歎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