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腄城神靈是你們創造的?”
聶傷忍不住抓住了白須巫師的衣襟,将他拎到自己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認真問道。
“哎呀,快放下我,我不能擅離施法位置!”
白須巫師慌張大叫,身子前傾,使勁踮起腳跟,腳尖不敢離開地面。
聶傷放下他,目光依舊一動不動的盯着此人的雙眼,心中情緒激動又複雜。
造神成功的意義實在太重大了,簡直可以說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科學成就,沒有之一。哪怕拿到公元二十一世紀,也沒有一樣科學成就能和他相比。
此技術能讓凡人變成身具異能的超人,壽命長達數千年,任何人面對這種的誘惑,都難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哪怕聶傷本人厭惡神靈,也隻是站在凡人的立場上,爲維護凡人的利益而已。說到底就是酸葡萄心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倘若凡人也能獲得神靈的力量,爲什麽不要呢?
“要是能大面積普及的話,未來的人類文明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敢想象。”
“不,肯定不會那麽容易。這涉及能量利用問題,神靈需要大量能量來維持存在,怎麽可能大批量誕生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瞪着白須巫師喝道:“回答我的問題!”
白須巫師站穩了身子,搖頭說道:“如果造神成功了,我們妄派之人,還用得着在深山老林裏躲藏嗎?”
聶傷不信,疑道:“那腄城神靈又是何來曆?”
白須巫師解釋道:“神靈尊名‘巳’!他乃是幾位妄派巫師在遊走四方時,偶然遇到的一位神靈。”
“那時巳神剛剛脫離凡軀進化成神,因被外界幹擾,導緻神力不穩,行将崩隕。我派巫師出手相助,才幫他穩定了神靈形态。”
“從那以後,妄派便和巳神達成了協議。我們侍奉他,幫他繼續進化,他則保護我們,協助我們研究造神巫術。”
“唉!”
說到這,他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可惜王室之巫誓要将我們趕盡殺絕,妄派哪怕有巳神的護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不停的遷徙躲避。”
“十年前,我們就和萊夷貴人溝通好了。五年前,我們從沂山搬到腄城,在這裏繼續研究巫術。誰想剛安定下來,又被王室大軍發現了。”
“還沒有造出神靈嗎?”
聶傷非常失望。他同情妄派的命運,認同妄派的理念,心中起了收服這夥巫師的想法。
便好聲安慰白須巫師:“你們的巫術前途無量,一定會有很多人支持的。”
白須巫師搖搖頭,苦笑道:“王室之巫的力量,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哪怕上天入地,他們也能找到你。唉,天下雖大,也無我等的安身之處。”
聶傷暫時不方便多說,轉過話題問道:“造神巫術進展到何種程度了?”
白須巫師表情嚴肅起來,謹慎說道:“還差關鍵一步。雖隻一步,卻難于登天,七十年前就卡在這一步,如今還是這一步。”
“不過,最近兩年我們又有了一個新想法,目前正在試驗中。如果此法能行,便能取得突破性進展,距離巫術大成也就不遠了。”
聶傷面無表情的聽着,心中卻竊喜不已:“難道這份成果,命中注定要被我摘取嗎?哈哈哈,我果然是天命之人啊!”
“咳咳!”
他竭力控制着表情,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說道:“巫術成不成與我無關,我此來是爲了腄城的财富!你們可知腄城之内有多少财貨?”
白須巫師坦然說道:“腄城内的糧食器物不多,隻供我們數百人使用而已,不過寶貨倒聽說有許多。那東夷大首領知道腄城有神靈庇護,以爲此地最爲安全,所以一直沒有把城内的寶貨運走。”
“隻是他們的寶庫位置,我們并不知曉。寶貨對妄派之人無用,我們也一直沒有問起過。聶侯要取,得問夷人才行。”
聶傷聽到寶貨還在,頓時大喜。他不再關注妄派巫師,扭頭一看,見商兵已經進了石門,便招呼衆人過來聽令。
白須巫師在他背後小心的問道:“不知聶侯打算如何處置我等?”
聶傷一舉手,頭也不回道:“等我搬空腄城再說。不過你可以安心,隻要你們老實,我絕不會傷害你們的。”
白須巫師不敢再問,站在原地和其他五個施法巫師使着眼色互相交流。
妘讷和沮帶着一隊士兵進入塔内,在聶傷的指點下,迅速控制住了整座金字塔和妄派衆人。然後又把夷人首領赤梗帶了進來,摁倒在聶傷腳下。
聶傷不和他多言,直接問道:“腄城寶庫在哪裏?”
“寶庫?”
赤梗一愕,眼神變得陰狠起來,瞪着白須巫師,大罵道:“狗巫師,我和我大兄讓你們定居腄城,處處幫助你們。你不但驅虬蛇來咬我,還把寶庫之事告訴了商狗!忘恩負義之人,你們會被天打雷劈的!”
白須巫師冷笑道:“說什麽幫我們,不就是妄想得到成神之力嗎?哼,況且你們對我等态度也并不好,屢次辱我妄派巫師。我們也給了你們很多好處。總之,我們不欠你什麽。”
“呸!商人就是無恥!”
赤梗吐了他一口,對聶傷冷笑道:“他告訴你寶庫之事又如何,你知道寶庫所在嗎?”
“腄城寶庫,建于數千年前,乃是我東夷族秘地,隐藏極深,當世隻有幾個人知道。沒有我的指點,你們就算掘地三尺,也别想找到。呵呵,我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哦?既然你不說,那留你也沒用了。”
聶傷瞅了他一會,忽然微笑起來,圍着他打量,邊看邊啧啧出聲。
赤梗本來犟着脖子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結果被他詭異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舒服,忍不住叫道:“喂,商狗,看什麽看?阿爺又不是女人,有什麽好看?”
“哼,你打什麽主意,别以爲阿爺不知道,商狗最喜歡吃人肉,你也想吃了阿爺是不是?呵呵,要吃阿爺就盡管動手,阿爺若是叫一聲痛,就不是夷族勇士!”
“我的想法竟被你看出來了。你不怕最好,省的我待會割肉時吓的屁滾尿流,倒了我的胃口。”
聶傷故作驚訝的笑了笑,伸手問沮要來一把劍,在赤梗的身上劃來劃去,邊劃邊對身邊之人解說。
“此肉人的筋肉結實,吃起來一定筋道爽口。但要烹制好,不然會發柴,難以嚼爛。。”
“脖子肉少骨多,不易剔肉,要整根砍下來,放到镬裏煮。胸前這兩坨.肉,是雄性之``乳,女人吃了,好生養,乃水足。男人就不要吃了,留給乃孩子的降夷女人吧,好下乃。”
赤梗聞言大怒,邊掙紮邊大罵:“阿爺的肉喂你吃,讓你這公商狗也下乃。哈哈哈哈!”
聶傷沒有理他,繼續說道:“背後是裏脊肉,可以……肋下是肋條肉……臀上可以剔出五花肉……四肢是腿肉……”
赤梗被他說的直冒冷汗,越罵聲音越小,劍尖指到哪,哪裏的肌肉就抽搐起來,但還是咬牙硬頂着。
聶傷将赤梗全身都劃了一遍,最後把劍伸到了他腿``間,用劍尖撥弄着那裏的玩意,豎起拇指對旁人贊道:
“此乃人``鞭,食之可以壯男人之根。這個肉人的``鞭異常粗壯,效果一定極佳。你們誰想要?”
“喂!等等。”
赤梗開口大叫起來,臉上汗水直流,猶自嘴硬道:“商……你們商人怎麽如此惡心,連此物都吃,不嫌髒嗎?”
聶傷還是不理他,繼續點評道:“此物陽氣太大,不能一頓吃完,最好切成小段,慢慢食用。”
“你們……我……”
赤梗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臉上肌肉抽搐,雙腿不由自主的夾成了八字形。
妘讷差點笑噴了出來,急忙轉過身去。
沮是纨绔出身,性子促狹,一本正經的應和聶傷:“此人之物,壯倒是壯,隻是陽氣太過,如老公羊一樣,會有極重的腥臊味,怕不會好吃。”
“對對對!我的尿又臭又黃,肯定有腥臊味。不能吃!不能吃!”
赤梗用盡全力夾着腿,失聲大叫。
“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
聶傷咂了下嘴,用劍一拍那物,遺憾的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喂狗吧。”
他把劍還給沮,下令道:“立刻割了他的物件,身上的肉,留着其他人慢慢割。”
“聶侯放心,一定将此物完整奉上!”
沮接過劍,捋起袖子,對身邊的商兵揮手道:“把他倒挂起來!我要割幹淨了,一點根都不能留。”
“遵命!”
商兵大叫一聲,按住赤梗就往他腿上綁繩子。
赤梗拼命掙紮還是無濟于事,被雙腿朝天吊了起來,終于吓尿了,崩潰的嚎出了聲:“不要割我啊!我投降。大王要我奴隸,做牛做馬,還是做狗都可以!隻要别割我,讓我做什麽都行。我投降啦!”
“哼,不識擡舉的東西,要不是寶庫的原因,我才懶得對你花心思。”
聶傷冷哼一聲,讓士兵把他放下來,問道:“寶庫在哪裏?”
“在、在東城外的山洞裏。”
赤梗就像被打斷了脊梁骨一樣趴在地上,精氣神都散了。
聶傷三人聞言,都驚喜難言。沮得到聶傷的指示,命人架起赤梗,快步往金字塔外走去。
赤梗如一灘爛泥一樣被人拖着走。走到門口時,他忽然轉過頭來,大聲叫道:“聶侯,我有要事相告!”
聶傷一聽,急忙止住沮,問道:“何事?”
赤梗看着白須巫師,眼中放着仇恨的光,叫道:“妄巫,是你們不義在先,就别怪我違背對巳神的誓言!”
白須巫師面上驚慌之色一閃,負手冷哼道:“你想靈魂被巳神吞噬,就盡管違誓吧。”
聶傷見他們二人言行有異,不禁疑心大起,喝問道:“赤梗,你想說什麽?”
赤梗一動不動的盯着白須巫師,嘿嘿笑道:“我的靈魂反正也堕落了,吞噬就吞噬吧。呵呵,我要說的事,也是關于巳神的。”
白須巫師頓時臉色大變,眼角跳了幾下,強自鎮定道:“巳神的事,我都已告知了聶侯。呵呵,你一個粗鄙夷人,能知道什麽?”
他又對聶傷道:“聶侯,此人的話,不聽也罷,你還是趕緊帶他去尋寶庫吧。”
他不說還好,越說聶傷越覺得他可疑,不由提高了警惕,冷冷道:“赤梗,你說。”
“哈哈哈哈!”
赤梗癫狂的大笑一聲,對白須巫師叫道:“我知道什麽?你們真以爲我是夷人就傻嗎?告訴你,我一直都在暗中觀察你們的行事,還收買了你們的人給我報信。巳神的秘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聶侯請聽好了,巳神他是……”
“呔,鄙賤蠻夷!給我閉嘴!”
白須巫師猛地暴喝一聲,須發無風自動,怒目橫眉,氣勢如虎,哪裏還有一絲唯唯諾諾的樣子?
聶傷見他瞬間變了一個人,很是意外,提着劍朝他走近幾步,咧嘴笑道:“沒想到啊,你還挺會裝。呵呵,糟老頭子壞的很,把我都給蒙過去了。”
白須巫師怒視了他一眼,指着赤梗,咬牙切齒的威脅道:“我警告你,閉緊你的嘴,否則……”
“否則怎樣?”
赤梗也是個犟牛,噴着口水叫道:“我不怕你!我完了,你們也完了,要死一起死吧!”
他喘着粗氣,對聶傷說道:“聶侯,你聽我說,巳神他……”
“啊!去死!”
白須巫師的吼聲如雷一樣炸響,身子忽然彈了起來,越過聶傷頭頂,直朝赤梗飛去。
“我去,還有這個本事,僞裝的夠好的!”
聶傷有些吃驚,正要跳起攔截時,卻見其他五個巫師也都紛紛彈起,或高或低,從不同角度向他攻來。
與此同時,角落裏的妄派之人也發起了突然襲擊。
他們雖然沒有武器,但是看守的商兵也疏忽大意,一下就被撞散了。妄派侍從沖到武器堆前,拿起武器就和商兵厮殺起來。
金字塔大廳一下變成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