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吼……吼!”
龍姑子用龍蛄的身體發聲,悶聲長笑道:“呱,我一直都懶的理你。沒想到還是被你抓住了機會,逼迫我現出了真身。”
“你……我……嗚……嗚噜……咕噜噜……”
可能是蟲身的說話速度太慢,難以表達它的情緒,龍蛄肚子裏發出一陣不明意義的聲音,很快切換了發聲器,背上的女人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女人笑了一聲,忽然聲音一沉,怒喝道:“呱,你激怒我了!今天,我就徹底滅了你這隻煩人的蒼蠅,還有……”
女人看向聶傷,用手一指,厲聲叫道:‘還有你們這群凡人!我要把你們全都變成泥鬼,讓你們和淤蟹族的祖先一起侍奉我!”
“泥鬼?淤蟹族的祖先?”
聶傷回頭看了看正在和泥鬼戰鬥的淤蟹族戰士,愕然道:“泥鬼是淤蟹族的祖先?”
“哇,當然是啦!”
呱神煩躁的叫道:“難道你現在才知道?哇,凡人,你真蠢。”
“哇,你以爲沼澤地裏哪來那麽多人形怪物?全都是幾百年來死掉或者被活捉去的淤蟹族人。哇,他們被龍姑子收集起來,變成了泥鬼。”
“哇,你看到它真身肚子上的龍蛄幼蟲了嗎?哇,那就是那天晚上你給我吃的神肉。隻要龍姑子把精血注入其中,就能變成神肉,哇,再寄生到死屍或者獸類腦中,就能變成任他操控的怪物。”
“嘔!”
說到這,它嘔了一聲,痛苦的叫道:“龍姑子的神肉,嘔,好惡心。哇,差點侵蝕了我的神智。嘔,多虧我及時吐了出來。哇!”
“原來龍姑子真是召喚型神靈!”
聶傷一下明白了龍姑子操控鬼物的原理,再看看龍蛄肚子上附着的幼蟲,心驚道:“這鬼玩意,應該不會輕易寄生人獸吧?不然的話,淤蟹族人早就被它全部寄生操控了。”
龍姑子背上的女人認真的看着他,狠狠說道:“你這個商國神巫,身體很強悍,哼哼哼,我要把你制成鬼雄。哈哈哈,我才不怕你們的同伴來報複呢,他們敢來我的霧沼,我就把你們全都變成鬼雄!”
“鬼雄是什麽?我做鬼雌行不行?”
聶傷眉頭一皺,喝道:“喂,你個吃土的蝼蛄妖,話太多了,不知道大BOSS都死于話多嗎?”
他把舉劍一舉,不耐煩的問呱神:“呱神,你也不要再廢話了,現在到底能不能砍它?”
“嗷……啊!”
龍蛄妖暴怒了,蟲身大吼起來,震的泥水亂顫。
女人也憤怒的尖叫道:“凡人,竟敢羞辱神靈?我撕碎了你!”
在她說話的同時,龍蛄妖的身周泥水翻湧,長在蝼蛄體側的三條赤紅怪蟒劇烈抖動起來。
‘咚咚咚!’
“嘶嘶啊啊!”
它們先後從泥裏拔出來身體,在空中猛力搖晃,張大鳄魚嘴嘶叫着。其中一條晃了兩下,就朝聶傷咬了下來。
“哇,它的身體全出來了,你可以打了。”
呱神說了一句,急忙飛到高空。
“不用你告訴我了。”
聶傷吐槽一句,迅速跳到一丈開外。
“噗!”
怪蟒一頭紮進了爛泥裏。
聶傷被濺了一身泥水,正要返身攻擊,又有一條怪蟒從斜刺裏撲咬過來,隻好放棄目标,再次往旁邊躲避。
栽進泥裏的怪蟒拔出腦袋,鳄魚嘴裏咬了滿滿一嘴泥。它一邊吐泥,一邊搖着身子,也來追咬聶傷。
兩條怪蟒一前一後,在空中上下左右翻滾身體,不停抽打撲咬地上的小小凡人。
聶傷就像一隻老鼠一樣,動作異常的靈活的蹦跳竄動,任它們怎麽攻擊,就是碰不到獵物。
怪蟒奈何不了聶傷,聶傷卻瞅準空當,時不時的返身攻擊,巨劍一次次斬中怪蟒。但他的攻擊,也隻能打到怪蟒又長又粗的身體,無法擊中鳄魚頭。
怪蟒的身體極其堅韌,不怕鈍器打擊,要想造成傷害,隻能攻擊怪蟒的腦袋。
可是這兩條怪蟒吸取了先前那條被痛毆的怪蟒的教訓,十分注意對頭部的保護,根本不給聶傷機會。
它們每一次撲咬時,另外一條都在一旁虎視眈眈,隻要聶傷敢攻擊,就有被擊中的危險。
哪怕聶傷有玄鳥護體,也無法承受怪蟒的一擊,他的快速愈合能力也需要時間,可不如金剛狼那麽變态。
兩條怪蟒就如人的兩條手臂一樣,配合的異常默契,能從不同角度發起攻擊,互助防禦。聶傷拿它們毫無辦法。
“這些怪蟒表現得很聰明,不像是身體的條件反射。難道龍姑子可以一心五用,在控制龍蛄妖的同時,分心操控四條怪蟒嗎?”
聶傷邁開高跷在泥地裏急速奔行,躲避攻擊的同時,抽空看了看空中的呱神。
呱神也被另外兩條怪蟒纏住了。
怪蟒有十幾米長,在空中不停的揮舞攪動,呼呼作響。
呱神不敢貼近低飛,隻能遠遠的放出蝌蚪黑鋒遠距離射擊。大多數都被怪蟒擋住,隻有一小部分射到了龍蛄妖的身上。
龍蛄妖的體表覆蓋着厚重的闆甲,黑鋒擊打在上面,對它來說,就像雨滴落上了一樣,絲毫不爲所動。隻是在大肚子受到攻擊時,才稍微挪動一下身體,再震動翅膀,将黑鋒擊散。
總之,呱神對龍姑子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呱神,你不會是個廢物吧?”
聶傷看的失望不已,若呱神隻有蝌蚪黑鋒一種手段的話,它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唔,不對。如果呱神真的這麽沒用,龍姑子完全沒必要分出兩條怪蟒去對付它。龍姑子如此慎重的對待它,正說明呱神能夠對它造成威脅,至少不會比我的威脅小。”
聶傷很快反應過來,心道:“也不知呱神打的什麽主意,一直藏着掖着。不過我還是應該信任它爲好,這妖怪追了龍姑子幾百年,一定摸清了龍姑子的弱點,肯定準備了威力強大的殺手锏。”
“呱神,你可不要讓我再失望啊。”
他不再去想呱神的事,轉心對付自己面對的兩條怪蟒。
擊打怪蟒的身體,純粹是浪費力氣,鳄魚頭又打不到,聶傷索性不再攻擊,把目光投向龍蛄妖背上的那個女人。
“這裏應該應該就是龍姑子的弱點所在!”
他猛地一個轉向,躲過一條怪蟒的襲擊,朝龍蛄妖奔了過去。
“呼!”
“嘶啊!”
兩條怪蟒一條迎面掃來,一條從後面追咬過來。
附在龍蛄妖大肚子上的幼蟲也立起了一片,‘啪啪啪’紛紛跳起,朝他飛了過來。
“我去,還有這招!”
聶傷不曉得龍蛄幼蟲的底細,不敢觸及此物,急忙拐彎。
他繞到龍蛄妖的尾部,又試着沖了兩次,但怪蟒和龍蛄幼蟲的防守的異常嚴密,根本不給他突入的機會。
聶傷無奈,隻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一邊奔跑躲閃,一邊專心觀察和思索對策。
仔細看了一會,發現四條怪蟒差别還是很大的。
它們的顔色和體型其實都不一樣,而且行動風格也都不同。
有的謹慎,有的莽撞,有些習慣貼地橫咬,有些習慣朝下猛撲,有的擅長橫掃,有的喜歡豎直抽打。
聶傷越看越覺得它們似乎不是由同一個大腦指揮的,而是各有各的意識。
“怎麽會這樣?”
他心中生疑:“難道它們都有獨立的‘蟒格’?”
“不,是人格。怪蟒的智慧很高,用低等冷血動物的‘蟒格’不能準确描述它們,人格更合适。”
聶傷又看向龍蛄妖背上的那個女人,發現此女正低着頭,好像并沒有參與到四條怪蟒的指揮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麽說,它們就是龍姑子的副人格分身?那爲何四條怪蟒不能離開本體呢?嗯,估計是龍姑子正在激活龍蛄幼蟲,大量喚醒泥鬼的緣故,還有可能是神力消耗過大的原因。”
他沉思片刻,逐漸有了一個想法:“既然是獨立人格,那就應該會自私,怕死、怕痛。”
聶傷扭頭看了看和呱神纏鬥的兩條怪蟒,其中一條就是先前被他打塌了嘴巴的那條怪蟒。
此蟒從不敢從他身邊經過,也不主動攻擊呱神,隻是全力防守,看起來畏畏縮縮,好像被打怕了一樣。
“從這條怪蟒的表現看來,它們的确有私心和恐懼之心。嗯,可以試試離間它們!”
他目光一閃,行進路線突然一變,開始對兩個怪蟒實施匪夷所思的‘離間之計’。
“哈啊!”
聶傷轉過彎來,大劍一擺,迎頭猛砸一條撲來的怪蟒腦袋。
那怪蟒顔色稍淺,頭一扭,身子往前急蹿,把脖子讓了過去挨砸。
“嘶啊!”
另外一條深色怪蟒立刻追殺過來,大嘴一張,朝着聶傷的頭頂就罩了下來。
兩條怪蟒配合的非常好,時機抓的也非常準,不給聶傷一點攻擊到同伴的機會。
聶傷不敢追擊,隻好再次退後。
“噗!”
撲擊的深色怪蟒又一次栽進了爛泥裏。
“咚!”
聶傷身影一閃,突到深色怪蟒身邊,對着它的脖子就是一下。
“嘔哦!”
脖頸上的打擊深色怪蟒承受的住,渾然無事的拔出頭顱,吐了嘴裏的泥,身子翹在空中尋找聶傷的蹤迹。
“呼!”
另外一條淺色怪蟒又對着聶傷抽打過來,自然沒有打中,‘砰嗤’一聲拍打在泥水裏。
聶傷在濺起的泥水裏沖了過去了,一劍再砸此蟒的嘴巴。
“嘶啊!”
深色怪蟒及時趕到,扁嘴一歪,側着來咬聶傷。
聶傷這一擊卻是佯攻,沒有用力,很容易的就轉過身體,躲過怪蟒的撲咬,巨劍順勢下斬。
“咚!”
這一劍又斬在了深色怪蟒的脖子上。
“嘶啊!”
深色怪蟒昂起頭,似乎有些憤怒,在空中大張着嘴嘶叫起來。
它見淺色怪蟒抽打了過去,也急忙把頭一擺,又配合着同伴去咬聶傷。
這一次,聶傷還是放過了淺色怪蟒,又在深色怪蟒的身上狠狠斬了一下。
“嘶啊啊!”
深色怪蟒在空中甩了幾下腦袋,對淺色怪蟒嘶叫了幾聲。
“嘶!”
淺色怪蟒也叫了一聲。
兩條怪蟒交流了一會,又一次合作攻擊。
“呵呵,這個深色的看起來已經有怨言了。”
聶傷見計策起了效果,信心大增。
他專門抓住深色怪蟒攻擊,淺色怪蟒就算有很好的機會也放過不打。
雖然人類的打擊不能重傷怪蟒,但也很疼,如此三番五次之後,深色怪蟒的怒火終于爆發了!
它的怒火卻不是對聶傷,而是沖着自己同伴去的!
“嘶啊啊啊!”
深色怪蟒對淺色怪蟒張開大嘴嘶吼起來,似乎認爲對方救援不及時,導緻自己被打。
“嘶嘶啊!”
淺色怪蟒卻不認同,大聲分辨。
“嘶嗷嗷嗷!”
深色怪蟒再次嘶吼,好像在質問對方:我一直在全力救援你,讓你一次打都沒有挨到,你是怎麽救援我的?
“嘶啊啊!”
淺色怪蟒堅決不認爲自己有錯,也對着深色怪蟒張開了嘴。
“砰!”
深色怪蟒是四條怪蟒中脾氣最暴躁的,一下就炸了,脖子一甩,對着淺色怪蟒就是一下。
淺色怪蟒毫不示弱,也是擺動腦袋反擊過去,兩條怪蟒在空中互相抽打,内讧了起來。
“我實在太聰明了!”
聶傷見狀大喜,拔腿就往龍蛄妖身邊奔去。
“你們兩個,想受懲罰嗎?快攔住那個凡人!”
這個時候,龍蛄妖背上的女人突然發話,一聲厲喝,兩條怪蟒立刻停下了争鬥,同時向聶傷撲來,龍蛄幼蟲也群起飛來。
聶傷沒有再往前跑,繞了一個大彎,又回到圈外,繼續和兩條怪蟒糾纏。
而此時的怪蟒,互相之間産生了隔閡,配合的不那麽默契了,都不及時救援同伴了。特别是那條深色怪蟒,故意看着淺色怪蟒吃虧。
可是聶傷偏偏就是不攻擊淺色怪蟒,隻盯着它打。
深色怪蟒被打毛了,還是認爲自己挨打是同伴救援不及時的錯,幹脆閃到一邊劃水打醬油,隻想看同伴也和自己一樣挨打。
而那淺色怪蟒,習慣性的認爲聶傷不會打它,又或許是爲了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進攻更加肆無忌憚,完全不再防禦。
“總算等到這一刻了!”
聶傷深吸了一口氣,大劍高舉,雙手蓄力,準備給兩條内讧的怪蟒一個血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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